“請坐吧。”裴雲道。
仍在想着是怎麽回事的張春芳坐了下來,她也看到這個一直背對人的男人。
是的,沒錯,就是他,就是那個給南宮倩蓉贖身的男人。
張春芳對裴雲的最深印象還停留着那一句。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還有那些話。
“我一生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既然誠心誠意的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竟想用迂腐、可笑、膚淺這些詞來定義我。”
這讓張春芳知道,裴雲不是一般的人。
而今天看到他處理事情的手段。
在纏綿時,被人當場撞破,還有那麽多人看着。
他竟絲毫不當回事。
從頭到尾都淡定自若,連回過頭看人都沒有。
而當他開口說話時,就那麽幾句話,就把局勢給鎮住了。
堵住門的人,一個個溜了,尤其是鍾銘弘,離開時那表情,是有多難看就多難看。
他說話還是這樣讓人無法招架。
張春芳也算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可就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當他在看着自己的時候,自己竟有點坐立不安。
他的目光十分平靜,可就是這種平靜,才更讓人無處安放。
張春芳臉上帶着最真摯的笑容,禮貌說道:“見過公子”
裴雲:“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今天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張春芳急得立即說道:“這怎麽可能,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也不明白怎麽會有人跟着我,你要是不相信,還請給我時間,我會把事情查個清楚。”
裴雲看着張春芳,久久後,說道:“我可以相信你,還有個問題希望你幫我想想,你覺得是誰給我下的藥。”
“下藥?”張春芳一驚,随後才反應過來,難怪明明是在等自己,卻又在雅間做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根本不能用常理解釋,可如果是被下藥了,那就解釋得通了。
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張春芳掂量着,緩緩開口說道:“能在吃的東西下藥,最大可能就是解君齋的人。”
“也許,鍾銘弘是最值得懷疑的,我進門的時候,他就攔着我,說些有的沒的,明顯就是在拖延時間,我明白了,他是在等着其他人跟上我。”
“剛才他又站出來說那些話,他說的那些話,真仔細聽了,明顯就是在針對你。”
“可是,他爲什麽要這樣做,他在解君齋做這事情,他是想讓解君齋關門嗎。”
裴雲:“剛才還有一個人,你認識他嗎。”
這說的是羅文慶。
作爲聞香樓的媽媽,張春芳對這陣子活躍在聞香樓的羅文慶是認識的。
“要是沒有錯,那人叫羅文慶,好像是齊相如身邊的人。”
“就他剛才說的話,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和鍾銘弘是認識的。”
“就他說的話,真的仔細聽了,和鍾銘弘是一唱一和。”
裴雲:“那你知道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嗎。”
張春芳思索的表情越發的認真,最後說道:“扈四四?”
裴雲鼓了一下掌:“謝謝你幫我回答了這個問題。”
“公子客氣了,其實公子也是這樣想的吧。”
“我是不是這樣想并不重要,是要讓别人也這樣想,既然你會這樣想了,想來齊相如也能這樣想。”
張春芳愣了一下,敢情這是在拿自己練手。
從這也可以知道,這是真的要去找齊相如。
真要讓齊相如來處理事情,那麽,有的人就要遭殃了。
張春芳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自己必須去把事情查清楚,爲什麽會有人跟着我。
裴雲是說他相信了。
可問題是,也得讓齊相如相信,若不能自證,指不定齊相如把自己也給拿捏了。
裴雲突然笑了:“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狐假虎威。”
确實,單獨就裴雲自己,事情還真讓人不好處理。
可隻要把齊相如搬出來,事情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說一句狐假虎威,确實也是契合。
“好了,這事揭過了,本來找你來是有别的事情的。”
“來,見下面。”
裴雲拍打着懷裏的南宮倩蓉。
其他人都走了,南宮倩蓉卻一直賴在裴雲懷裏。
裴雲還願意抱着她,她自然是不肯錯過的。
之所以還抱着南宮倩蓉不放,裴雲是出于憐惜。
要知道,剛才自己是對她做出了禽獸的行徑,而在藥效的作用下,自己是肆無忌憚的放縱,就把她當成了一個宣洩口。
而事實上,這是南宮倩蓉的初嘗風雨,她就是一朵等待被采摘的花朵。
自己的所作所爲,就好比,把狂風暴雨施加在嬌嫩的花朵上。
不誇張的說一句,這就是一種摧殘。
在這樣的摧殘下,就南宮倩蓉如今的狀态,裴雲要是不把她抱在懷裏,她怕坐着都困難。
因此,出于憐惜,即便是沒有外人了,裴雲還是把南宮倩蓉抱在了懷裏。
聽到裴雲要讓自己見下面,南宮倩蓉慵懶的轉過身,和張春芳見了一面。
這樣的慵懶,是疲憊,是從心到身的滿足,這就成了一種媚态,讓人看了都爲之癫狂的媚态。
這一次,張春芳是更加清楚的看到南宮倩蓉了。
她已經确信了,這就是南宮倩蓉。
可讓她不得不感慨一聲,在南宮倩蓉身上的打扮确實是不一般。
自己這麽熟悉南宮倩蓉,卻還要一再的确認。
難怪剛才那些人沒能把她認出來。
那些人都是要來找她的。
結果,她就在這裏了,竟是沒人能把她認出來。
要是讓那些人知道,那個自己親眼目睹,和人纏綿着的人,竟是自己一直追捧着的南宮倩蓉,不知道那些人心裏會有什麽想法。
南宮倩蓉這時開口了,對着張春芳喊了一聲,“媽媽。”
都說風塵女子無情,可就這聲媽媽,則是情緒的訴說。
不管怎麽說,張春芳對南宮倩蓉是有養育之恩的。
在聞香樓的時候,也沒有爲難過南宮倩蓉。
南宮倩蓉要贖身了,雖心有不甘,可最後還是好聚好散的放了人。
南宮倩蓉這一句媽媽,倒也不算什麽逢場作戲。
就一聲媽媽,讓張春芳語氣忍不住激動:“我就知道,果然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