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規矩矩的扶着她的手臂,讓她站好,說道:“不冷嗎,去把衣物穿上,還有……我叫你上來,是該煮飯了。”
裴雲一下子把話交代了個徹底,這是覺得眼前的情況,自己不宜久留。
扈四四像是才剛反應過來,罵了一聲:“我該死,居然忘記要給公子做飯了,還請公子稍等,我看湖裏有魚,我去湖裏給公子捕幾條魚。”
說完就往湖裏走去。
這還要去湖裏抓魚?
這大冬天,她就穿着一層單薄的衣服。
裴雲阻止都來不及阻止,忍不住嘀咕一聲:“是真不怕冷啊。”
如果說,扈四四上水前是一副畫面,那下水時也一樣是一副畫面。
從背後看她,那曲線,一樣可以讓人陷入天人交戰。
扈四四說捕魚,是真的捕魚,而且是潛入水裏,赤手空拳的捕魚的。
這不是在玩,她是真的能捕到魚。
她就在水裏捕魚,其他秦娘子軍則在岸邊打氣幫忙。
裴雲已經離開湖邊了,和秦祈兒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公子頭又不舒服了嗎,奴家幫你揉揉。”
秦祈兒看着裴雲皺着眉頭,關心說道。
“沒事,隻是覺得今天這事也太不正常了。”
是啊,扈四四今天做的事情,實在不正常。
先是自己找虐的關禁閉,接着讓大家誤以爲她跳湖自殺的時候,隻聽到裴雲一句話就從水裏出來,最後還做出像是故意勾引的舉動。
秦祈兒:“要不,讓奴家替公子去問問她。”
裴雲:“這……也行。”
想要知道扈四四是怎麽了,就沒有比問她自己更清楚的了。
這一天,裴雲吃上了一頓鮮美的魚湯。
扈四四捕到的魚是真不少,廚藝也不用多說。
吃完飯後,秦祈兒找上了扈四四。
秦祈兒還沒說話,扈四四就先開口了:“你坐下,聽我說。”
“好。”秦祈兒也配合,她知道像扈四四這麽有頭腦的人,不用說什麽話,她都能明白自己的來意。
整個談話的過程很快,都是扈四四在說,秦祈兒在聽。
聽完扈四四的話後,秦祈兒就離開了。
随後秦祈兒就回來找裴雲了。
秦祈兒:“公子,奴家和扈姐談過了,覺得有些事情得說一下。”
裴雲:“恩,你說,我聽着。”
“公子是知道的,扈姐的男人死了,可公子一定不知道,扈姐一直是個黃花閨女。”
“這……”裴雲愣了一下,“不是,我有必要知道這個嗎。”
“有的事情,公子是不用知道,但還是要說的。”秦祈兒:“其實扈姐和她的男人感情很不錯,可問題是,她的男人有病,起不來。”
“大家都知道,扈姐爲了懷上孩子想盡了辦法,可是起不來就是起不來,這就是扈姐爲什麽還能是黃花閨女。”
“扈姐卻沒有把這事告訴别人,雖然她男人死了,可她心裏還是想着的,後來,她加入了秦娘子軍,能靠自己活得好,也就更沒有多想了。”
“可她卻突然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奴家。”
“她說了,她昨夜去山洞,是這些天來,她總覺得自己隻有一個人,她想去體會一下那種真正隻有一個人的感覺。”
“她說在昨夜裏,她想到了被大水沖走的家人,想到了死去的男人,可她說,這都不是她覺得自己隻有一個人的原因。”
“家人男人什麽的,在她心裏已經是模糊的了。”
“她說,真正的原因是,她看到身邊的人十分的恩愛,她有點渴望了,有了對比,才讓她覺得自己隻有一個人。”
“對于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她也是模糊的,也就有了跳進湖水裏清醒一下的事情。”
“她說,在湖水裏的時候她有想過,反正隻有自己一個人,要不就跟着家人男人一起走了算了,然後,她就聽到公子喊她了。”
“公子喊她的那句話,讓她一下子把家人男人都忘了,她隻記得自己說過,從今往後自己的命就是公子的了。”
“最後她又說了,從湖水裏出來後,什麽家人男人她都不管了,她隻爲公子活着,然後,若是可以能,也爲自己活着。”
“如果公子能夠允許,她想去争取一下自己渴望的東西,如果公子不允許,她也任勞任怨,會一輩子服侍好公子。”
聽完秦祈兒的話後,裴雲嘗試的做出總結。
“意思就是說,她想要重新活一遍,對生活有了新的希望?”
“那你呢,你怎麽回答她的。”
秦祈兒:“奴家什麽都沒和她說。”
裴雲:“意思是說,你不會管這件事情?”
“奴家爲什麽要管?扈姐都說了,公子允許,就去争取,不允許,就任勞任怨一輩子。”
“公子允許不允許,結果隻是關系到她能不能得償所願,而她該爲公子做的事情是一點都不會變少,既然這樣,奴家要管什麽。”
“奴家隻能對她說一句,得之是你的幸,失之是你的命,一切都看她自己的,當然,前提得看看公子允許不允許。”
裴雲抓了抓頭發,這不是什麽頭疼,而是一種不知從何說起。
說的是什麽自己允許不允許,這話雖沒明說,可自己怎麽能不明白。
果然是唐僧肉啊,人人都想吃。
看着裴雲遲疑,秦祈兒帶着鼓勵的語氣說道:“公子想說什麽就隻管說,反正不管怎麽樣,她都去不了别處。”
看着秦祈兒的表情,裴雲自嘲的笑了,竟還要别人的鼓勵,自己婆婆媽媽的像什麽男人。
裴雲說道:“就一視同仁把,我和孫幼娘說過,這是她的個人自由,對她,我也是這句話,這是她的個人自由,這也包括了,什麽命是我的,任勞任怨服侍一輩子,她的命隻是她自己的,我從來沒要讓她做什麽。”
同樣的一句話,這是她的個人自由。
分别是放在孫幼娘和扈四四的身上。
由于人的不同,所以,是否也會有不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