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不是孫村長嗎,對了,趙妹子說要來買糧食,可這又是怎麽回事啊。”範師爺的演戲功夫明顯沒到家,在他臉上看不到半點驚訝。
劉得富:“範師爺你來了啊,還請範師爺聽我說……”
一番講述後。
範師爺從劉得富手裏接過銀子,“确實是官銀,南山村的糧食是我收的,我是了解南山村的,這官銀确實來的蹊跷。”
孫耀祖張嘴就想解釋。
範師爺打斷道:“孫村長也不用多說什麽,專門的事情就要交給專門的人處理,可這樣做了又有點不近乎人情,畢竟是要結成親家的,孫村長,你說是不是。”
這話一出,範師爺的意圖暴露無疑。
要是孫耀祖回答了個是,不就是表示同意把孫幼娘交給大老爺了。
範師爺的話夠明顯了,隻要孫耀祖點個頭,事情就過去了。
孫耀祖會點頭嗎,隻見他一自一句道:“那就報官把。”
這件事情自己占了理,自己不怕上公堂。
範師爺卻歎息着搖頭,“孫村長,我來給你理一理事情,這事報了官會怎麽樣,也許很快就會得出個結果,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事要是拖上個十天半個月會怎麽樣,你不要懷疑,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拖了個十天半個月後,就算能帶着糧食回了南山村,唉,都不用我多說,你也該明白的。”
孫耀祖的臉色變得蒼白。
他自認自己占理,自己又是村長,即便對方是範師爺,背後有大老爺,官府也會還自己一個清白。
但正如話裏說的,範師爺和大老爺雖然無法做到颠倒黑白,但要想把事情拖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就算這是一件一查就明白的事情,依舊是能做到的。
公道是在自己這邊,即便拖上十天半個月,公道還是那個公道。
隻是,真要拖個十天半個月,南山村的村民要怎麽辦。
範師爺這是看到了自己的軟肋,知道自己沒時間拖着。
孫耀祖之前說過,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确實是不算什麽大問題,隻是範師爺用計太毒了,而且還有大老爺這個靠山。
“考慮好了嗎,要是沒考慮好,可以慢慢考慮,我的時間不急。”說着範師爺讓人搬來椅子坐下,悠哉悠哉的模樣。
孫耀祖看了眼孫幼娘,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想不出辦法了。
孫幼娘則在看着裴雲,看到的是裴雲在秦祈兒耳邊說了什麽。
秦祈兒動了。
别人還以爲她是要救孫耀祖,卻見到她是在往外沖。
有工人想要攔住她,卻被她幹淨利落的撂倒了。
這讓範師爺破口大罵,竟就讓一個女人跑了。
但在範師爺心裏,跑了一個女人算不上什麽。
秦祈兒怎麽就跑了?就連自己人也感到疑惑,他們隻看到裴雲沖着自己點了點頭。
看着裴雲點頭,大家不由覺得一陣安心,就連孫耀祖也不例外。
他們不知道裴雲點頭是什麽意思,但他們都相信裴雲。
一逃出濟世糧倉,秦祈兒就朝着兵馬司而去。
兵馬司中。
“龔大人,這東西真有煤礦好用?你會不會被人訛了?”廚房的夥食師傅道。
“訛了,誰敢訛我?訛了不是真好,他說了,要是假的就假一賠百,到時讓他賠個精光。”龔自宏笑得奸詐。
夥食師傅豎起大拇指,“還是龔大人會做生意。”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姓什麽,穩賺不賠的買賣,要是錯過了,我還能姓龔?好啦,用這……這蜂窩煤燒下火看看,對了,把那虎肉給炖了,饞死我了。”龔自宏舔着嘴唇,十足吃貨的模樣。
“好勒。”
夥食師傅也是興緻滿滿的,這可是虎肉啊,難得有機會烹饪,等下還指不定讓龔大人賞口湯喝。
“對了,那蜂窩煤燒的時候要孔朝上,說着這樣才旺。”
就這樣,龔自宏在等着虎肉出鍋。
許久後,廚房裏就香味撲鼻,光是聞到,就讓龔自宏差點沒把舌頭吞了。
隻是這時間不對啊,這麽快就煮熟了?
夥食師傅急匆匆從竈房跑了出來,一邊激動說道:“神了,真神了,火勢是一個猛,我的乖乖,把我吓了一跳。”
“蜂窩煤有用?”
“有用,太有用了,不過這虎肉還得炖炖,還急不得。”
“沒事,慢工出細活,隻是沒想到這次還真的撿到寶了。”
龔自宏笑了,剛才那些人說了,蜂窩煤一直都有的,可以長期提供給自己。
想到蜂窩煤要更有用,能夠替代煤炭,這樣一來就能省些不少錢了,怎麽能讓人不笑。
看來自己今天的運氣不錯啊,先是有虎皮,後有蜂窩煤,那些來自南山村的人,算得上是自己的福星。
就在這樣想着的時候,有一個小兵模樣的人跑來道:“龔少,外面有一個女人找你,說是南山村的,想請你見一面,有什麽東西要給你看看。”
“南山村的女人?好,我這就過去。”
這不是才把蜂窩煤賣給自己嗎,如今卻要見自己,讓人好奇是有什麽事情。
兵馬司外,龔自宏見着了那個自稱殺了老虎的女人。
“是你,找我是有何事。”
秦祈兒拿出了獵刀,遞了過去。
龔自宏疑惑了,怎麽一見面就遞刀子,不過能看出來并無惡意,隻是想讓自己接過道子而已。
伸手拿過了獵刀,在秦祈兒眼神的示意,龔自宏拔出了獵刀。
獵刀一離開皮鞘,龔自宏就移不開目光了。
作爲一個士兵,日夜與兵器相伴,對兵器的了解就和自己的手腳一樣,對于一把兵器的好壞,隻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
隻是一眼,刀刃上鋒芒就讓龔自宏毛骨悚然,刀身上還有着從來沒有見過的紋路,像是在訴說某種奧秘。
龔自宏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一把無雙兵器,就自己接觸過的兵器都不如這一把獵刀。
握着獵刀的手顫抖了。
對于士兵,握着兵器的手竟顫抖,這是一種恥辱,可龔自宏心裏實在是激動不已。
外人是理解不了一把兵器在一個士兵心裏的地位,那是和自己有着過命交情的,士兵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可以一直相信自己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