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又叫做山中之王。
誰要是在山裏遇到了老虎,下場可想而知。
就連範師爺這個外人,一聽到有老虎,也吓了一大跳,可随後心裏卻又是竊喜的。
看到孫幼娘和趙嬸帶回來的野豬,他就忍不住有想法。
面對交糧食,村民能如此淡定,很可能就和打獵有關。
要是真能打獵到足夠多的獵物,指不定真讓南山村挺了過去。
可如今,山裏有了老虎,這還要怎麽打獵,去給老虎當口糧嗎。
老虎的兇名無人不曉,至少,對于範師爺,要是把一隻老虎擺在他的面前,就能把他吓破了膽。
有老虎好啊。
隻要老虎把打獵的都吃了,南山村還能有什麽靠山,村民到時還不求自己。
聽到有人去追老虎,這讓範師爺想知道個清楚,去追老虎的人會是什麽的下場。
爲此,範師爺注定在南山村逗留一夜。
太陽西下的時候,一行人回到了南山村。
在這裏面,範師爺看到了除了之前趕回山裏的孫幼娘和趙嬸五人外,還有另外四個面孔。
四個面孔的年齡都不大,都屬于雲英未嫁。
在這其中,有一個女子則是一行人的領頭。
這讓範師爺疑惑了,怎麽都是女人,人數也隻有這麽幾個。
在她們來到後,孫耀祖就把她們迎了進來,沒有繼續等待人的意思。
也就是說,真的就隻有這些人。
早先,看到打獵到的野豬,聽到有人去追老虎,範師爺下意識認爲,南山村有一支了不得的打獵隊伍。
可如今,卻發現自己的理解是錯誤了。
滿打滿算還不到十個人,還都是女人,這哪裏會是了不得的打獵隊伍。
這樣一行人,玩過家家還差不多。
“難道說,她們是走了大運,湊巧獵到了野豬,看樣子,也沒有打獵到老虎,什麽去追老虎,不過是個玩笑話而已,竟讓自己以爲她們有多麽了不得。”
“湊巧獵到野豬,如今山裏出了老虎,我看這要怎麽死。”
“不過,這些女人倒是真不錯,死了怪可惜的。”
另外四個面孔裏,都是在水準之上,尤其是帶頭一個,初一看,瘦弱黝黑,看仔細了,則讓人迷失其中。
可惜的是,進村後,她就和衆人告别了,範師爺隻聽到她說了一句,“奴家去見公子了。”
鐵匠屋裏,烘爐微火,牛有力已離開,隻留下了裴雲一個人。
一天的打鐵到此結束,可裴雲卻依舊在忙着,能看到他手上正在打磨着東西,有時還停下手來,用削尖的煤炭筆書寫着什麽。
輕快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有人進入了鐵匠屋。
在南山村,如今的鐵匠屋屬于禁地,閑人不得靠近,能這樣就走了進來,聽腳步聲,還是個女人,能有這樣待遇的,就隻能是一個人。
走進鐵匠屋,秦祈兒就看到了公子。
黃昏的餘晖正好落在公子身上,讓公子看起來更加的迷人。
公子是知道自己來到的,可卻毫無反應,這說明公子正在忙着什麽,以至于沒空理會自己。
可就是這樣,自己就滿足了。
工作中的公子是那麽的認真,認真工作的男人是吸引人的。
就這樣看着,秦祈兒便覺得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同一個屋子裏。
一個男人在做着事情,一個女人在旁邊看着。
畫面莫名的和諧。
些許久後,男人終于攻克手裏的難題,大大的呼出一口氣。
高強度的工作後,一放松下來,竟有點站不穩。
秦祈兒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裴雲。
“等久了吧。”裴雲報以微笑。
“不該讓公子這麽勞累的。”秦祈兒緊咬着嘴唇,聲音帶着委屈。
這是自責。
越是接觸公子,才越知道公子的能力。
自己是知道的,就公子的能力,隻要公子願意,大可換個環境,得到更好的生活。
可公子沒有這樣做,他要帶着自己,帶着整個南山村前行。
對于公子來說,重要實在是太委屈了。
裴雲卻不以爲然,“勞累點是好事,能讓日子過得充實,你要是可憐我,就幫我按摩一下。”
這些日子來,裴雲也習慣了,更主動提出讓秦祈兒服侍自己。
面對公子的要求,秦祈兒自然是照辦的。
屋子裏,裴雲的腦袋枕在秦祈兒的大腿上,讓秦祈兒給自己按摩頭部。
裴雲是躺着的,從躺着的角度,正好看到秦祈兒日漸成長的所在。
之前,還是一手有餘,如今是一手堪握,繼續發展下去,是不是就一手把持不住了。
裴雲心裏莫名有一種成就感,因爲這是屬于自己的。
“今天在山上遇到老虎了?”裴雲道。
自己今天雖然一直在鐵匠屋裏,可該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
其中的真正原因,其實是秦祈兒讓人把事情告訴了自己。
更準确的是,這是自己要求的,自己要求她在遇上大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要想到自己。
“是的,遇上了老虎,可沒找到機會下手。”秦祈兒道。
“山上有老虎,要是不清理了,就會對煤礦産生影響,偏偏在這節骨眼上遇上這事。”
“公子放心,奴家已經找到它的巣穴,說不得,隻能冒險了。”
“誰讓你冒險了。”裴雲突然間嚴肅,語氣認真得吓人。
秦祈兒知道這不是在責備自己,反而是在關心自己,忍不住俯低身子,在裴雲額頭親了一下。
裴雲沒好氣,“沒大沒小的。”接着說道:“桌子上有東西,你拿過來。”
桌子上的東西正是裴雲剛才打磨着的東西,東西一拿上手,秦祈兒就覺得熟悉。
這模樣……沒有錯,這是弩上的核心部件之一,這是懸刀。
可和自己手裏弩的懸刀不同,這個懸刀是鐵制的。
鐵制的懸刀不知道比木制的懸刀精細多少倍。
難怪公子剛才那麽的聚精會神。
這樣的鐵制懸刀,也就隻有公子,換成另外一個人,是做不出來的。
裴雲把玩着手裏的懸刀,說道:“今天我就加班把其他部件也打磨出來,給你的弩升一下級,這樣一來,就更有把握殺老虎了。”
秦祈兒這才知道,公子會勞累到差點摔倒,是爲了自己,而且,公子還打算連夜趕工。
要知道,公子都打了一天鐵了,身體是疲勞的,可他卻不顧疲勞,隻爲給自己升級弩,讓自己更有把握殺老虎。
“公子,這事不急的,要是把公子累垮了怎麽辦。”
說到最後,聲音帶着哽咽,要不是裴雲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她就要哭出來了。
“不能不急了,收糧食的人都來了,村長和我談過,就村民手裏剩下的糧食,隻怕連十天都撐不過,加上一些野菜,捕魚也算上,再加上打獵,還能多撐一些時間,可最多過不了一個月。”
“時間隻有一個月,要采煤,賣煤,如今多了一隻老虎,絕不能讓它在旁邊虎視眈眈。”
“時間是真的有點急啊。”
話題有點沉重,而裴雲手裏卻是帶着惡趣味,企圖在秦祈兒的臉上揉包子。
這丫頭,這陣子臉上蠻長肉的,揉起包子來的手感很舒服。
一邊說着沉重的話題,一邊則在逗着秦祈兒。
确實,處境很困難,但不是沒有機會的,因此,就不該沉重,應該樂觀面對,拼到最後一刻。
“奴家隻是擔心公子的身體。”秦祈兒道。
“沒事的,你沒發現我的身體越來越強壯了,不就累點,我完全能接受得了的。”
這句話是實話實說。
日漸一日的打鐵,讓自己身體的承受能力日漸一日變的強,像第一天差點虛脫的情況沒有再發生過。
爲了更具說服力,裴塵坐了起來,道:“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抱抱我,看看我是不是變強壯了。”
一個男人要讓一個女人抱自己,這實在是親密。
面對親密,秦祈兒想都不想,從背後就抱住了公子。
爲了檢驗公子是不是真的變強壯,雙手還在撫摸着。
确實,是強壯了。
抱着的姿勢,讓彼此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秦祈兒都能聞到那專屬的男人氣味了,嘴唇觸碰着公子的耳朵,說道:“公子自然是變強壯了,也就是強壯了,才更持久了。”
這……這小色……不,這磨人的小妖精。
裴雲有點吃不消了,呵斥一聲:“你可别搗亂,今晚是要辦正事的。”
秦祈兒:“奴家自然不敢搗亂,奴家隻想留下來陪公子。”
“你要養好精神,還是回去睡覺吧,這裏太吵了。”
秦祈兒搖了搖頭,“奴家不怕吵,隻求有公子在身旁,要是公子不在身旁,奴家才真的睡不着。”
說到吵,其實也不算真的吵。
自己要做的并不是打鐵,就連牛有力也不需要來幫忙。
自己真正要做的是打磨部件,這屬于精細的工作,這樣的工作也就隻能靠自己。
秦祈兒想要留下來,倒也不是什麽問題,裴雲也就同意了。
“想留下就留下把,不過要好好睡一覺,接下來可是要去殺老虎的。”
秦祈兒:“恩,奴家聽公子的,那奴家這就讓人給公子送吃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