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和府。
秦王郭嘯綱在跟自己的小妾下棋。
“大王,臣妾要赢了哦?”小妾嬌媚一笑,道,“将軍!”
“本王也将軍!”郭嘯綱呵呵一笑,反手一步棋,讓小妾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大王,你太壞了,你怎麽還有個馬?”
“嘿嘿,馬走日,你不注意本王的馬,自然要日将軍~”說着,郭嘯綱伸手摟住了小妾的小腰,大手摩挲起來。
“呀,大王你好壞啊...”
“哈哈,這才哪到哪...”
“報!”就在二人郎情妾意之際,王府的管家急匆匆來到了屋外,“大王,聖旨,京城來聖旨了!”
“聖旨?”
郭嘯綱大驚,連忙起身讓小妾幫着收拾好了衣襟,随後快步向着王府前廳而去。
“秦王接旨!”來自宮廷的太監拿着聖旨,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王扯着公鴨嗓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皇叔秦王勞苦功高,朕心甚慰,太後亦是時常顧念秦王...”
這聖旨寫得極爲有水平。
一口一個皇叔。
讓郭嘯綱的心都開了花。
而且也說了是太後思念秦王所緻,特召秦王入京享享清福。
自從奉景帝駕崩後,老太太似乎也老了幾歲。
就連腿腳都不那麽便利了。
這種情況下,思念小兒子也是真。
再加上老太太一開始就對小兒子極爲偏愛,所以也在郭天翊面前提過讓秦王多來京城。
這算是陽謀。
就是爲了讓秦王入京,然後永遠留在京城。
“臣,接旨!”
郭嘯綱已經被郭天翊的漂亮話與感情牌給沖昏了頭腦,恭恭敬敬接過了聖旨。
“公公,陛下有沒有說讓本王何時啓程?”秦王看着面前的老太監,端着聖旨笑呵呵問道。
老太監亦是露出了谄媚之色,熱情道,“秦王殿下,陛下的意思是,讓殿下您帶好妻妾,早日回京一聚,太後可是天天念叨殿下您呢...”
按照規矩,藩王是不能在京城逗留太久的。
上次元旦時,還是太後特許下,秦王才多待了幾日。
誰不願意待在全天下最繁華的京城呢?
那裏可不是這府城能比的。
而且京城也有王府,也有傭人,自己根本不需要操心什麽。
“好好好。”
“本王收拾好,即日就啓程。”
郭嘯綱現在恨不得立馬就到京城享福。
自從諸侯之亂平定,郭天翊被立爲太子後,他已經從心底放棄了皇位。
争皇位,那是要掉腦袋的。
同時,他也看清楚了形勢。
就算太後支持自己,但滿朝文武不支持自己沒用啊?
宇文轅震這樣的重臣都是郭天翊的擁護者,自己拿什麽去争?
相反,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就輕松了。
反正自己是大奉皇叔。
擁有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柄。
至于财富,更是不用愁。
還有大片的封地。
自己何不當個逍遙王爺,聊此餘生?
旋即,郭嘯綱立即召集了麾下的文武,準備交代一些事情。
隻見郭嘯綱将一切都安排得僅僅有條,“安興,本王不在的日子裏,你代爲執政,遇事不決派人給本王送信即可。”
“臣遵命。”
“龍飛何在?”
“大王,末将在。”
“這是本王的虎符,你且拿着,在本王去京城的日子裏整個廣和府以及河北道的兵馬都由你掌管。”
“是,末将遵命。”
年輕的龍飛若是按照正常曆史發展,後來諸侯作亂時聲名大噪,亦是一代悍将。
可惜,因爲郭天翊橫空出世,龍飛到現在都不被天下人所知。
反倒是比龍飛成名晚幾年的狄青闖出了名氣。
“殿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文臣一方,一直沉默不言的司徒邑眉頭緊鎖,站了出來看着郭嘯綱說道。
“嗯?”
“司徒邑?”
“有話就說。”
郭嘯綱看到司徒邑也是又愛又恨。
當初從京城出發時,司徒邑就說了很多讓自己不喜的話。
雖然這人有時候說話不好聽。
但在打仗的日子裏,此人足智多謀,将自己的後勤管理得僅僅有條。
算是個能臣。
此人能力是有。
就是有時候想法太多,且說話太難聽。
“大王,我覺得你進京不妥!”
司徒邑一開口,就讓郭嘯綱的臉色沉了下來,可他依舊說道,“這明明是陛下的計謀,怕是大王你此去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且....”
“夠了!”
“司徒邑,你這是在挑撥我們皇室宗族的關系嗎?”
“你好大的膽子!”
郭嘯綱大怒道,“陛下可是本王的親侄子,且這皇位也是本王讓出去的,哪有侄子害叔叔的道理?”
“大王,你糊塗啊...”
司徒邑急了,還要說,其餘的同僚則是紛紛出口指責道:
“司徒邑,大王都說讓你閉嘴了,你是何居心?”
“就是,咱們陛下英明神武,且至仁至孝,哪有你說得那麽陰險?”
“司徒邑,我看你是腦子壞了吧?”
“就是,你看誰不像是壞人...?”
“司徒邑,你....”
“.....”
“.....”
其餘的文官們紛紛指責司徒邑的不是,這讓司徒邑的心徹底涼了。
唉...
罷了。
當初自己早就打算好了,待兵禍結束後就隐退的。
時至今日,自己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秦王此次一去京城,怕是有去無回。
這廣和府過些日子說不定也要換主人了。
陛下年紀輕輕,決不能因爲年輕而輕視。
這樣的陽謀,怎麽就看不透呢?
“大王,是臣不對。”司徒邑想通後,作揖道,“臣近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适,臣就先告退了。”
說罷,司徒邑就退出了大殿。
沒有一個人喊他,也沒有一個人噓寒問暖。
人有能力是好事。
但司徒邑欠缺就欠缺在不會社交。
在廣和府他因爲直言不諱将所有的同僚都得罪了一遍。
“算了。”
“孤也懶得跟他計較。”
郭嘯綱看着司徒邑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心中嘀咕道。
在他心裏,司徒邑還是有功勞的。
但此人就是太過于不會說話。
自己去京城與太後相聚,享幾天清福乃是應該的。
怎麽到了這人的嘴裏就都變了味了?
旋即,郭嘯綱又安排了一些事情,當天就收拾好了細軟,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