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宮。
容妃的侍女蘭兒一邊給容妃捏着肩,一邊道,“娘娘,我聽聞昨日陛下去了錦月宮,淑妃帶了幾個美姬,一同侍奉陛下呢~”
這些話,是有心的宮女故意說給蘭兒的。
蘭兒爲了在主子面前讨好主子,就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
“嗯?”
容妃忽然睜開了雙眸,蹙眉道,“陛下也真是的,龍體欠安,還叫美姬來一起侍寝,你可知道這些美姬是誰?”
由于郭天翊的崛起。
容妃的日子過得很舒服。
以前陛下對她極爲冷淡,現在見了她态度明顯有所好轉。
而且,容妃還能在陛下面前說上話,出奇的是奉景帝偶爾還會聽容妃的建議。
真是應了那句話,母貧子貴。
“娘娘,據說是淑妃找來的美姬,并不是宮内的宮女...”蘭兒吐了吐舌頭,道,“奴婢也是聽人說的,但她們都說這幾個美姬之前在宮裏沒見過..”
“胡鬧!”
“這淑妃也太過分了。”
“她本身就受寵,還給陛下拉皮條,簡直是個浪貨...”
容妃似乎越想越氣,出聲道,“叫幾個小太監,去把這幾個女人給我拖出去打三十大闆。”
“娘娘,這...”蘭兒大驚,顫聲道,“這怕是不妥吧?”
“怕什麽?”容妃冷笑道,“我兒子可是将來的皇帝,這次回來後儲君之位就是翊兒的,殺幾個人算什麽?”
以前容妃不得寵時,沒少遭遇淑妃等人的欺負。
如今淑妃她們見了自己都繞着走,再加上自己跟素素公主的關系也不錯。
容妃是越來越大膽,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是個圈套。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蘭兒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後悔自己将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後宮的女人,鬥争可慘烈了。
死幾個人,都是小意思。
深宮大院裏,每天都有宮女太監死亡,也不算什麽稀奇事。
由于容妃太膨脹了,幾乎沒有把這種小事當回事。
當天。
好巧不巧。
淑妃哭哭啼啼,來到了奉景帝身邊。
告訴了奉景帝容妃橫行霸道,将自己召來的美姬打死了。
奉景帝頓時大怒。
“容妃,她怎麽敢...?”
奉景帝生氣的原因,并不是因爲容妃派人打死了兩個美姬。
自己還沒退位呢。
容妃就如此嚣張。
若是自己退位,郭天翊登基後,容妃必定會成爲太後。
那時候,這皇宮還有安穩日子嗎?
奉景帝的心中,瞬間多了許多想法。
“愛妃莫要傷心,朕陪你出去走走。”
奉景帝見淑妃哭哭啼啼,隻好拍了拍淑妃的肩膀,安慰道。
要是在十幾年前,自己還不至于如此讨厭容妃。
隻因爲容妃這女人本身就嫉妒心強,年輕的時候就在後宮經常搞事情。
若不是看在郭天翊的面子上,奉景帝怕是此刻就前往錦月宮訓斥容妃了。
“是,陛下。”
淑妃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應聲道。
當奉景帝來到後花園後。
又發生了讓她極爲憤怒的一幕。
一位婕妤正在禦花園掩面哭泣。
哪怕是奉景帝走到了其身後,都渾然不知。
“馮婕妤,你爲何事哭泣?”
奉景帝緩緩出聲,看着年輕的馮婕妤問道。
馮婕妤是前年才入宮的。
今年才年滿二十。
比淑妃小幾歲,但奉景帝卻不知道眼前的馮貴人早就跟淑妃是一夥的,而且是淑妃提前安排好在這的。
“臣妾參見陛下。”馮婕妤連忙起身行禮,随後哽咽道,“臣妾今日被容妃娘娘罵了,臣妾倒不是因爲容妃娘娘罵了臣妾而難過,隻是...”
聽到這話,奉景帝臉色沉了下來,道,“隻是什麽?”
馮婕妤低着頭,細聲細語道,“陛下,臣妾不敢說。”
“朕讓你說你就說。”奉景帝眉頭皺起,不悅道,“這天下都是朕的,不管你說什麽朕都赦你無罪。”
“陛下,臣妾是怕...”馮婕妤猶豫了下後,哭訴道,“臣妾是怕陛下百年之後,咱們這些姐妹們都不得善終啊...”
似馮婕妤這種年輕貌美的女子,容妃對她們極度不友好。
若不是因爲淑妃極爲得寵,怕是容妃早就對淑妃惡語相向了。
郭天翊的母妃就是出了名的胸大無腦,且善嫉妒。
“一派胡言!”
奉景帝頓時火冒三丈,道,“朕就算百年後,這宮廷也不是一個女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
“陛下勿動氣,保重龍體啊。”淑妃見到奉景帝再度大怒,連忙柔聲勸說道。
奉景帝“哼”了一聲,道,“朕倒要看看,她還能做出什麽樣的荒唐事來。”
說罷,奉景帝也不願意再陪淑妃逛了,直接拂袖而走。
好巧不巧。
奉景帝從禦花園回禦書房的過程中。
又碰到了幾位妃子。
皆是滿面惆怅,眼角帶着淚痕。
不問還好。
一問,都是與馮婕妤同樣的說辭。
這些女人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得風言風語,皆認爲郭天翊登基後,容妃成了太後就掌握了後宮的生殺大權。
到那時候。
凡是以前跟容妃關系不融洽的女人,皆沒有好下場。
奉景帝的心,更加煩躁了。
“若不是看在翊兒的面子,朕真想将你打入冷宮...”
回到禦書房後,奉景帝越想越煩躁,心中暗道。
下一秒,奉景帝反複念叨着郭天翊的名字。
之前他對郭天翊那是怎麽看怎麽順眼。
但是現在郭天翊還沒成爲儲君呢,容妃就嚣張跋扈到了這種程度。
旋即,一個令奉景帝更加心煩的念頭浮現在心頭。
郭天翊,真的是未來皇位的最佳人選嗎?
某些念頭,一旦在心中紮根,就會發芽,甚至愈演愈烈。
同時,也印證了那句話——天威難測。
另一邊。
晉王聯軍已經向着河北道的重鎮廬陽府發起了猛攻。
戰事持續了足足十天。
廬陽府的護城河都被屍體填滿了,這裏也成了名副其實的絞肉機。
秦王郭嘯綱親自督戰,此刻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殿下,叛軍又進攻了。”
秦王手下的将領風塵仆仆來到指揮部,單膝跪地道。
“這群家夥一天都不帶休息的嗎?”秦王瞳孔一縮,揉了揉眉心,道,“滄瀾關那邊有消息嗎?宇文轅震說了沒什麽時候派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