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伯求已經解了上黨之圍否?”見到何進高興的樣子,荀攸不禁猜測道,與此同時心中卻是真心爲何進而高興。
“的确如此!而且更讓本将軍感到高興的,卻是伯求不僅解了那上黨之圍,更是說通了張燕,不日張燕将與張楊聯袂而來也!”何進說着說着,有些情難自禁道。
而荀攸原本同何進一樣,都爲解決了上黨郡的事情而感到高興莫名的。
但是此時荀攸聽到何進後面所說的,何颙不僅解了圍更是将張燕給說動了的時候,荀攸卻是暗暗皺起了眉頭。
突然看到荀攸不說話了,而且還一臉愁容的樣子,何進不禁開口向荀攸問道:“公達,你這是怎麽了?”
聽到何進的詢問,荀攸向何進作了個揖道:“大将軍,吾并未有什麽不妥,隻是在思考着上黨郡一事。”
“上黨郡的事情應該高興才對,怎的你是這般愁眉苦臉哪?”聽到荀攸是在思慮上黨郡的事情,何進頓時打趣地問道。
“大将軍,非是吾愁眉苦臉,實在是此事吾深感有蹊跷之處。”見到何進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荀攸心中的擔憂更是增添了一分。
“哦?公達如實說來。”看到荀攸并不像是在說笑,何進頓時也認真了起來。
隻見荀攸向何進分析道:“若隻是說伯求勸說了那張燕也就罷了,畢竟此事畢竟不易耳。
可那張燕乃是十萬黑山軍的首領,若是這般好勸說,哪裏還會到達今日十萬人之地步?”
“公達的意思是...伯求在騙本将軍嗎?”聽到荀攸之言,何進語氣之中略帶一絲懷疑地問道。
“吾并未如此說,這封信恐怕也并不一定出自伯求之本意。”聽到何進之言,劉協趕忙搖了搖頭道。
“公達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是出自伯求之本意又是何意?”何進快被荀攸給繞糊塗了。
見到何進一臉疑惑地樣子,荀攸不禁提示道:“比如,若這封信是别人模仿伯求所書呢?”
“不太可能吧?當日吾等商議之時也隻有你我以及伯求在場,别人都不會知道,又怎麽會如你所言般有人造假呢?”何進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道。
“不管大将軍相信還是不相信,但是理論上是存在這種可能的。”不論何進如何的質疑,荀攸還是固執己見道。
“那若是此信确實不是伯求所書的話,誰又能看出來呢?即便是現在再派出軍士趕往上黨郡前去找尋伯求,怕是找到渤海王也早跑了吧?”何進想到了什麽,頓時說道。
“大将軍勿憂!吾與伯求交厚,平日裏對于伯求的字體包括習慣都了如指掌,大将軍隻要将書信于吾一觀便知分曉。”荀攸一臉自信地說道。
見到荀攸笃定的樣子,何進半信半疑,将手中何颙寄來的書信交到了荀攸的手中。
荀攸自信滿滿的将何進手中的書信接了過來,立馬就認真閱讀起來。
但是看着看着,荀攸原本臉上那抹自信之色卻是漸漸消失,愁容再次浮現在了荀攸的臉上。
“公達,可是有什麽不對之處?”一旁的何進自從将何颙的書信交到荀攸手中之後,就一直盯着荀攸了。
荀攸臉上表情的變化自然也是被何進看在了眼中,何進實際上比之荀攸還更加忐忑,生怕這封書信是假的,自己白高興一場。
聽到何進的詢問,再看何進看向自己那期待的眼神,荀攸不禁苦笑一聲道:“大将軍恕罪,此乃伯求兄之真迹。”
“意思是這封信真是伯求所書的了?”聽到荀攸之言,何進一副興奮的樣子道。
“正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荀攸卻是已經辨别出來了,這就是何颙所寫。
隻是荀攸卻是怎麽也想不通,何颙究竟是通過什麽手段,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内,不僅解了上黨之圍,更是将張燕都說服了的。
荀攸心中此時有無數個疑問,想要何颙回來給自己解答。
而何進在荀攸确認了是何颙的筆迹之後,高興的同時心中卻是也在嘀咕,看來平日裏自己所聽的一些傳言是真的。
何颙與荀攸雖然表面上是好友,二人同爲朝臣,但是在内心裏卻是誰也不服誰。
看起來今天的這件事情,未嘗就不會是荀攸見到何颙立了大功,嫉妒之心大起從而對其所做之事百般阻撓。
畢竟,那一日分明就是自己三人在一起的,知道的也隻有自己三人,隻要自己三人不說出去的話别人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如此一來又怎麽會有什麽人專門僞造何颙的筆迹來騙自己呢?
這所謂别人僞造何颙欺騙自己的事情本身就是一個僞命題,這就是荀攸所虛構和想象出來的。
不過雖然何進心中如此認爲,但是表面上卻是不會透露出來絲毫。
而此時的荀攸卻是沉浸在思索當中,冥冥之中,荀攸總感覺此事有蹊跷之處,但是又說不上來蹊跷在哪裏。
而自己寄希望于從何颙書信上面的字體找到突破口的計劃也遭遇了滑鐵盧,這讓荀攸的内心不禁有些慌亂。
但是千想萬想,不管是荀攸還是何進,都不曾想過何颙有投靠渤海王的一天。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何颙身上已經恨分明地打上了何進的烙印,而且不管是何颙的家族還是家人的利益,都不允許何颙去背叛何進。
這也就讓荀攸和何進都陷入了這樣的一個思維誤區。
“大将軍,雖然現在已經有些遲了,但是吾還是希望大将軍能夠派出人手前去上黨郡打探。”這時,思來想去無果的荀攸,這時卻是開口向何進建議道。
聽到荀攸的建議,雖然何進此時心中因爲方才的事情,對于荀攸所說的任何話都有一定的抵觸感,雖然心中不以爲然,但是表面上卻還是一副積極支持的樣子:“就依公達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