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協一行幾人來到這裏,與那剛剛登岸的流民們卻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别人都是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朝北而走,而劉協一行人看着明顯是不往北走反倒是往南行了。
流民們雖然有不少的人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但是在這逃命的關頭,誰也沒有功夫更沒有興趣去關注這個,都是在一門心思地在往河邊湧進。
看着摩肩接踵的流民,劉協心中不禁感歎,戰争給這個國家所帶來的傷痛,實在是太大了。
居民流離失所,戰亂頻仍,大部分人現在恐怕都隻還是在哀怨這黃巾之亂。
而令這個國家絕大多數人所想不到的,卻是更混亂的時代還遠沒有到來。
看着混亂的場面,有好幾次陳宮都差點被流民們給擠跑了,而典韋和許褚等人因爲要顧及劉協,所以對于陳宮的照顧也就不那麽到位了,這也造成了陳宮猶如那風浪之中不斷搖擺的小舟一般。
陳宮畢竟不像是徐庶那等遊俠兒出身,身體多少有些單薄,劉協此時心中已經有些後悔自己帶着“公台,你與幾名士兵回渤海去吧。”
“那主公呢?”聽到劉協所言,陳宮不禁問道。
“孤帶上惡來、仲康,再加上三五軍士一同渡河,孤想去南岸看看。”聽到陳宮的詢問,劉協不禁如實相告道。
聽到劉協所言,陳宮不禁大驚:“主公乃千金之軀,萬萬不可以身犯險!若是主公實在不放心,由吾代替主公前去南岸一探究竟!”
聽到陳宮的回答,劉協不禁笑着說道:“孤是千金之軀,在孤心中,你陳公台的重要性可是比孤自己都重要呢。”
聽到劉協的話,陳宮心中頓時一暖,感動道:“那主公就更不能去了,這次吾與主公出來沒有告知其餘幾位軍師和将軍已經算是犯了錯,若是再讓主公以身犯險,恐怕回去之後元直、孝先他們會撕了吾的。”
聽到陳宮之言,劉協順勢道:“孤讓你先回渤海,也正是這個意思,一者是告訴元直他們孤的動向,同時向他們報信,随時做好戰鬥準備。
二者也是讓他們派人到這黃河沿岸來嚴陣以待,同時也是爲了接應孤,若有什麽不合适的話,孤也好有個援手。”
聽到劉協之言,陳宮點頭道:“主公所言甚是,但是此等事情讓一兩軍士回去傳信便是,沒必要讓吾回去吧?”
見到陳宮倔強的樣子,劉協也隻好拉下臉來到:“這是命令!公台,你莫不是要違抗孤的命令嗎?”
隻見陳宮臉色一變,做官多年的陳宮,多少還是受到一些制度的影響的,對于上級的命令一般都會嚴格執行,不打折扣。
而相對于陳宮來說,徐庶就随行得多,很多時候當劉協假意發怒的時候,徐庶還會嬉皮笑臉地回複劉協一番。
隻見陳宮在聽到劉協的命令之後,卻是面色一正,緊接着說道:“不敢!”
嘴上這麽說了,但是臉上還是一臉的擔心,正準備說些什麽,此時卻是被劉協給打斷了:
“公台乃是文士,身體孱薄,此番前去南岸查探消息,可能需要随機應變,稍有不對就得走爲上計了。
而公台若是強行跟着孤去了南岸,那玩意碰上了什麽特殊情況需要迅速撤離的時候,誰能保證你的安全?”
聽到劉協此言,陳宮不禁回應道:“主公放心,吾絕對不會拖累主公!”
見到陳宮的樣子,明顯就是還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劉協緊接着道:“公台,孤方才已經說過了,你在孤心中的重要性甚至要大過孤自己,所以孤是絕對不會任由你冒險的。”
正當陳宮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劉協臉色再次一沉道:“孤意已決,休得再言!”
見到劉協下定了決心,陳宮自然不敢反駁,看了劉協一眼,隻好橫下一條心,帶着大部分的軍士離去了。
而剩下之人,除了劉協和身邊的典韋、許褚以外,還有三名精幹軍士。
“去向他們要一些衣服來,越破越好!”這時,劉協向軍士們直接下令道。
雖然不知道劉協爲什麽要這麽做,而且衣服還越破越好,但是畢竟是陳到手底下訓練出來的兵,即便心中有疑問也能夠不折不扣執行命令。
三名軍士向流民們讨要衣物的時候,原本流民們是非常不願意的,畢竟逃到了這裏已經一無所有了,即便是身上的衣物再破爛,也舍不得給了别人。
當軍士們拿出手中的錢币的時候,流民們很痛快的便将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
甚至于很多其他的流民在得知有人能用錢币來換衣服的時候,紛紛要求要将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劉協他們換錢。
而衣服早已夠了的劉協等人自然不會再行此舉,趕忙将這群人勸離。
衣服拿到後,劉協将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看向衆人卻是冷俊不禁。
原本是将衣服之中最大的那一号給典韋的,但是典韋那龐大的體型卻是怎麽也穿不上。
劉協隻好讓許褚試了試,許褚倒是能穿,雖然穿起來有點緊。
實在沒辦法之下,隻好讓典韋将其中的一件衣服直接撕開,披在了身上。
反正都是流民,在路上衣服破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緊接着,劉協蹲到了地上,一邊将地上的土摸到了臉上,一邊說道:“像孤一樣做!”
衆人自然沒有異議,趕忙一起蹲下拿起土來就往自己臉上抹去。
緊接着劉協又安頓大家把頭發弄得蓬松淩亂一些,等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劉協看中人确實像流民了。
“主公,莫不是怕那黃巾軍發現?”這時,許褚有些回過味來,不禁好奇地向劉協問道。
劉協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道:“仲康,有進步哈!”
聽到劉協的誇獎,許褚頓時咧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