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渤海王,賀喜渤海王!”待小黃門剛剛宣旨完畢,隻見一旁一個身着錦衣的老宦官走上前來,笑眯眯地向着劉協賀喜道。
好快的速度!
劉協心中暗歎,這才剛剛從宮中回來,等于是前腳剛回來後腳張讓就來了。
何皇後出手果然是快準狠,雖然結果正如劉協所預料的一般,但是效率卻是必劉協預料的快上了不少。
劉協一直認爲,雖然自己手上有着傳國玉玺以及傳位诏書,但是在這洛陽城中還是顯得勢單力薄了。
一旦有什麽事情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實力和手段去應付,反倒是落了下乘。
加上這洛陽畢竟是都城,各方勢力犬牙交錯,若是想要在洛陽城中發展實力那簡直就是難上加難了。
所以劉協決定反其道行之,運用後世“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搞上一塊地盤發展勢力,然後再“清君側”以躲得大寶。
這也就是爲何先前劉協那等優哉遊哉前去觐見了,其中的道道劉協早就看了出來,隻不過不屑于去争罷了,同時也給外界營造出一種“憨笨”的假象。
“張常侍,父皇是讓我去渤海嗎?渤海在哪裏呢?”聽到宦官所言,劉協一臉“純真”好奇地問道。
見到劉協一副好奇的模樣,姓張的宦官向劉協耐心講解道:“渤海那地方奴婢也未曾去過,隻知道是在冀州治下,而那冀州乃是天下富庶之地,将二皇子分封至渤海,足顯皇恩浩蕩呐......”
“狗屁的皇恩浩蕩!”
姓張的宦官還未說完,就聽到一聲怒喝從屋外響起,緊接着魚貫而入不少的人。
“大膽!誰敢如此放肆.....”
姓張的宦官話還未說完,等看到來人後,趕忙将嘴閉了起來。
其實光聽聲音劉協就已經知道是誰了,不過還是和衆人一同擡頭看去。
隻見一個珠光寶氣的銀發老妪走了進來,不是别人正是皇太後董太後。
“奴婢見過太後,不知太後前來未曾遠迎,還請太後贖罪。”姓張的宦官仿佛是屬狗臉的一般,剛才還是一副盛怒異常的樣子,轉瞬間就變成了笑臉盈盈。
讓劉協都不得不佩服,這老兄變臉的功夫真是一絕!
“張讓,汝是欺負予祖孫兩個無知麽?将予孫兒驅往渤海那麽遠的地方是何居心?!”
任憑張讓如何笑臉相迎,董太後根本不假以辭色。
“太後,渤海乃冀州治下.......”
“汝今天是來給予講故事的嗎?”還未等張讓說完,再次被董太後給打斷。
“奴婢不敢。”
被董太後打斷的張讓依舊笑臉盈盈,仿佛剛才被打斷的不是自己一般,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波瀾。
“那賤人這麽快就忍不住出手了?”
看着張讓一臉的波瀾不驚,董太後感覺自己擊出去的一拳仿佛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有種無處着力的感覺。
“回禀太後,奴婢實在不知太後所言“賤人”爲何人,不過既然是聖旨所言,自然是皇上的意思。”張讓繼續打着哈哈道。
“不可能!方才予與爾等都在那皇宮之内,皇帝早已經昏迷過去,又哪裏來的皇帝的意思?
況且傳國玉玺丢失的事情人盡皆知,沒有傳國玉玺加印,這聖旨也算不得數!”董太後一口回絕,态度很是強硬。
“太後,今日陛下冊封辯皇子爲太子,趙忠他們幾人都在場爲證,又怎麽能算不得數呢?
再者,太後請看,這加蓋的正是傳國玉玺之印,當不得假。”聽到董太後所言,張讓一臉淡定道。
“不可能,不可能,傳國玉玺明明丢了的,這上面又怎麽可能會有印!”聽到張讓所言,董太後一把搶過了張讓手中的聖旨,看到上面确實有着“受命于天 既壽永昌”八個篆書大字。
“這印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董太後一臉笃定道。
“太後請慎言......”張讓提醒董太後道,同時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怎麽着張讓?是誰給你的狗膽!汝這條狗這麽快就投奔那賤人這個新主人了嗎?!”聽到張讓竟敢讓自己慎言,董太後盛怒語道。
果然董太後此言一出,劉協觀察到張讓的臉皮抽動了一下,不過瞬間又恢複了笑臉:“太後就是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違逆太後。
對了,看老奴的腦子,差點就忘記了,還有一事奴婢需要提醒太後,由于陛下身體欠安,宮門防衛森嚴,任何人不得外出,現在守備宮門的可是何進大将軍。”張讓幽幽道。
“什麽?是誰讓何進那個匹夫守備宮門的?他何家莫不是想造反不成?!”聽到張讓所言,董太後盛怒不已,不過語氣中似乎略有一絲慌亂。
“不行,不能讓那賤人得逞,來人,把重兒給我叫來,快!快!”說着董太後已乘轎辇而去。
看着董太後離去的背影,張讓眼睛眯了眯,随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
緊接着與劉協告了個别便迅速離去了。
而整個事情的當事人劉協,則是無語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雖然一切因自己而起,但是似乎并沒有一個人在意過自己。
張讓自不必說,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屁孩兒。
甚至于自己的親祖母董太後,來了之後都顧不上跟自己說一句話就離開了,似乎滿腦子都是在想着怎麽争權奪利。
“唉,果然是宮廷之内無親情。”劉協不得不感慨一聲。
随着董太後和張讓等兩行人的離開,永樂宮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想着剛剛衆人的衆生相,劉協不禁諷刺一笑,分封渤海王雖是曆史走勢使然,但其中也少不了劉協自己的運籌帷幄。
原本曆史上的漢獻帝雖先後被分封爲渤海王和陳留王,但是是不需要去上任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是高度符合了劉協的預期。
畢竟内裏有着一個知曉曆史走向且曆經世事的靈魂。
劉協喜歡這種别人在明自己在暗的感覺,像是在下一盤棋,衆生都是自己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