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潘的,你自己看一看,你來到這三司裏,才三年時間,你想想你何德何能來到了這裏?
你又何德何能,從三司裏拿去了這麽多的錢。
你要是覺得自己有才能有底氣,有德性,是三司裏一個能夠挺着腰說話的人。
你就把這帳本大聲地念出來。
這若是誣陷了你,你就理直氣壯的,一筆一筆的給自己掰正了。
有底氣嘛?你念啊!念!
你念完了,再來質問我。
還有你們,誰要質問我?就想一想自己的屁股擦幹淨了沒?
就想一想自己的賬本是不是在我這裏?
都很想問我的罪是吧?
都想指責我威脅同僚無視陛下對吧?
不,告訴你們,我和你們這些賊子不是同僚,除非你們把自己的三觀改正了,我再告訴你們,陛下讓我來就是給這三司換換血的,就是要讓這三司的帳明郎起來,就是要讓你們不欺上,不瞞下。
就是要讓你們擡眼能看到陛下和這天下的納稅人!
就是要讓你們明白自己站在這裏這算盤要打公正!
姓潘的,你給我念!"
宋歌用手指着潘金,不依不饒。
秦内飾和寇準站在邊上靜靜地看着,他們兩個人都清楚這三司裏的陰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是需要挖一挖,翻曬一下了,也是需要換換血了,不然的話,别說天下百姓,就連陛下,也不清楚自己的賬本是怎樣的?
所以他們兩個是支持宋歌的,他們願意宋歌把這三司大鬧一番,大鬧出一個新三司來,這是陛下的需要,也是大宋朝的需要。
潘金卻想着自家的根深着哩,陛下又如何?陛下老了,這天下的三司少不了他潘家。
潘金拿起帳本,翻開看,臉上的顔色就變了。
翻着看着他臉色變得慘白起來,冷汗也下來了,手也抖了起來。
是他又鎮靜了下來,心裏說我可是姓潘啊!你有賬本又如何?
于是他擡起頭來,努力強硬着聲音說道:
“胡編亂造,純屬誣陷!"
“哦,不認。你等着,我給你有證據,每一筆都有證據。
你不敢念是吧?
哼,耿天,你念!"
宋歌一把拿過帳本!
"潘金!你月俸五十兩,其餘一百倆,月收入卻是二百兩,這是有帳可記,
你再看看,你的鹽鐵茶帳,灰色收入三百兩,你這一個月下來可見五百兩,算上你的各種奉銀,你月入十幾萬,可是你的本月實際收入三十萬。你說多出的是從哪來的!
你自己也了不知道對吧?
看看這帳單,耿天,念,讓大家都看看這個吸血的鬼!"
耿天大聲的念着帳本,還沒有念完,三司就炸鍋了。
“啊,他沒我們幹得活多,怎麽可以有個千兩的禮包!"
"啍,上個月隻有他有,我們大家都沒有。"
"我們的茶資,也不過幾十兩,他卻幾百兩。"
"人家有後台,這不就白吃白拿嗎?"
“我拿了那麽幾兩,我晚上都睡不着覺,他這麽貪着,國庫豈不都讓他搬走了?"
"怪不得上回北伐的銀子不夠,都搬他們家去了!"
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有不平的,有氣憤的,有直接責問的。
潘金聽着這些平日裏對自己百依百順的人居然指責起來,一時有些慌,他大聲的說道:
"諸位,平日裏也沒少了你們的油水,你們怎麽就随意聽别人的讒言。
這要真有這麽多錢,也不可能這樣分啊。
你們也不想想,現在四川可在打仗,錢緊得很!"
"哈哈哈,你也知道錢緊的很啊!,若是軍隊靠你們三司養着,邊境線就不僅僅是現在的樣子,可能都推到你的家門口了。
每一次出兵打仗,你們那些老三司就喊着沒錢,我就得捐款想法子,我還以爲是陛下舍不得呢,哼,原來是國庫空着呢,封樁庫也敢動,你們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還四川打仗,你們三司出了什麽?都好意思提。
要不是三司沒錢,陛下也不會把我宋歌整到這裏來!
你們平日裏貪錢就貪錢,如今居然還要買兇殺我,真是愚蠢到極點了,開始自斷财路了。"
"宋大人,您這話從何說起?您說的這些事兒我們都不知道啊!
你若是今天不說,我們遠不知道宋大人居然被人追殺。
真是蒼天有眼,宋大人平安回來了。
宋大人啊,您看,我們也不過是在這裏做事兒的,混口飯吃,都是聽上司的話的。
宋大人,你如今還沒有任職呢,我們大家夥呢,也不知道将來陛下回又怎麽個安排?
但是我也算是聽清楚了,陛下,是要宋大人來把這三司整理一下啦!那宋大人,你整動便是。
我們呀都是财務上的好手,一定給你把這個幫手做好。
誰讓我們都是陛下的臣子呢?"
"嗯,過位張大人說得好,你們其他人呢?也表個态吧!"
宋歌環視着大家說道。
可是其他人覺得不說話,宋歌知道這些老狐狸們在心底下盤算着,他們呀,是擔心宋歌隻是來整頓一下,以後不會在這裏留下來,宋歌要是不在這裏長期任職的話,那到時候,受罪的還是他們自己,畢竟這三司裏的關系盤根錯節複雜着呢,他們可不想爲一個新來的宋歌丢了自己的飯碗或者命。
但是剛才那位張大人說的對,既然是陛下,讓宋歌來整動的,他們就得有所表示,有所行動。
宋歌清楚的很,這些家夥在等看風向,等時機。在考慮誰是最後的赢家,他們才會站在誰的一邊。
三司裏的民意,是哪有利益,那就有民意。
這利益是陛下的聖意,也是銀子。
可是陛下的聖意還沒徹底下達,這利益也就無法落實。所以這些人是不可能随風倒向宋歌的,他們可以被恫吓,但吓一吓無妨,又不掉命,但是若惹惱了舊三司勢力,可是又要掉銀子,又要掉命。
所以宋歌清楚得很,自已今天就是射多少箭,也隻是表面上鎮壓住他們,吓他們一下,他們最多也不過是把自己需要的帳給自己做出來,讓他們真正的爲自己效命,沒有陛下的話,沒有實權是不可能的。
但是趙光義此時此刻是不可能給自己實權的,還是前面的話,不是趙光義不想給,是他不敢給,因爲三司的勢力就是錯綜複雜的,要是理不清,沒有緻命的證據,趙光義自己也不是敢輕舉妄動的。
宋歌正想着,秦内侍說話了。
“諸位,看來陛下揣測的不錯,宋大人在這裏來,肯定會受到你們的各種阻攔。
查一下賬本子,就像翻了你們祖宗的墳,你們肯定不許,但這帳必須得查。
所以陛下下了旨,所有三司人員接旨。
秦内侍說着請出了聖旨。
在場的人一看聖旨,紛忙下跪,宋歌和寇準耿天也趕緊跪下!
奉内侍念道:“奏天承運,皇帝诏曰,今遣派宋歌來三司徹查帳本,其他人員務必配合,凡不配合者,罷官貶去邊境!欽此!”
下跪的人忙大聲道:"下官接旨!”
"宋歌,這聖旨是陛下爲您工作順利下的,你拿着它,誰若不聽你的命令,就處置了他!"
秦内侍這聖旨念的真正是時候,他沒有一進來就宣旨,目的就是想看看這些三司裏的人,對宋歌到底是如何态度?
此刻秦内侍把聖旨拿出來,雖然還是沒有說讓宋歌任職,但是再明确不過了,這是趙光義在保護宋歌,這藥若是下的太猛了,趙光義也怕那些不要臉的翻臉變成不要命的。他是爲了穩住那些舊三司。
但即便就是這樣一個聖首,也讓宋歌做事情變得名正言順了,因爲之前的宋歌就是來學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