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馥看着宋歌怕他擔心,就說道:“雪奴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不管他是誰的人,我覺得都應該信任他,畢竟我們在不知情的時候,是完全的信任他的,兩個孩子由他照看,我懷孕的時候,也是他在照看,不管是面對我,還是面對陛下,或者雪影,他都盡心盡力地在照看孩子。
所以,我選擇信任他,老早之前我就選擇了信任他。“
宋歌聽着柳馥的話,就默默地點頭,他知道柳馥有自己的無奈,但是不管多無奈,都要保證孩子的安全,哪怕是面對趙光義。
不就是很好的爲大宋朝做事嘛,做就是了,我來就是做事的,但你最好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這些想法宋歌是在心裏對着趙光義說的。……
趙光義此時正坐在養心殿上,黃昏的餘輝從窗縫裏照進養心殿上。
眼看着冬日就要來了,秦内侍爲了大殿内暖和一些,已經生了一個小爐子,隻是爲驅趕大殿内的冰涼,倒不是爲了取暖。
趙光義問秦内飾:“這些天内,可有宋歌的消息?”
秦内侍一邊拿起兩個湯婆子給趙光義暖被窩,一邊說道:“承奉朗今日回到田家錢莊去了。據說石老将軍一家人都跟着去了。"
趙光義哦了一聲又問道:"章宏今日可有什麽消息?"
秦内侍說道:"章公子今天倒沒有消息。"
趙光義又道:“趙元僖這幾日的進展很不錯,可見宋歌是大力支持了他。
但是朕總覺得趙元僖似乎有些浮澡,這般大事,好像每日裏隻是爲了給朕報告,取悅于朕,也不知他的實際情況如何?"
秦内侍聽了,也不敢說什麽,作爲一個老奴,他最清楚他的陛下有什麽特點。
趙光義見秦内侍不說話,就咳了一聲,說道:“老家夥,一說起這幾個孩子,你從來不發表任何意見?錯了也不指出,你這是不是有點不負責任?"
秦内侍趕緊地躬身站好,說道:“陛下恕罪,老奴覺得幾位小王爺都好,都在盡着力的做事情,取悅陛下呢。
但是誰做的好,誰做的不好?還不在于陛下您喜歡不喜歡嗎?
老奴是個旁觀者,覺得三位小王爺做的都很好。”
趙光義聽着笑得呵呵的說道:“那你說說他們是怎麽個好?"
秦内侍就說道:“先說三王爺,他年紀輕輕就已經做出很多成績,做出成績卻不居功自傲,隻是埋頭做事,這麽小的年紀,在外面風餐露宿,各種危險,也從不向陛下您叫苦,這就說明三王爺在爲陛下着想和分擔。"
趙光義就沉吟着問秦内侍:"你說說,如今朕把鹽,石炭和鐵這些值錢的事都交給他做了,他手上肯定有錢,你說他有了錢,會不會瞧不上他的兩個兄長?就是說有了錢都不知道該怎麽得瑟了。"
秦内侍趕緊地用手擦一擦自已的額頭,心跳的撲通撲通的,陛下,這樣說話就說明對三皇子有意見。
可是陛下這樣出爾反爾的,真是讓人沒法摸揣他的心理,三王爺的這三樣大事本來都是他自己交給去做的呀,他怎麽又懷疑上人家了?"
秦内侍轉向趙光義說道"陛下,三王爺做事低調,生活儉樸,老奴覺得他不會目中無人。
就說那些天他回來吧,他可是很低調的随着承奉郭去了石家田莊,受到石家田莊的大力歡迎。陛下可曾聽說?"
趙光義說道:"聽說了,而且還知道他回來的原因,是因爲趙元僖給潘月亮示好。
結果他就躲着回來了,他這一點做得非常好,沒有跟兄弟起沖突。
他知道自己已經建下了豐功業績,卻沒有買弄,也沒有嘲笑趙元僖。
這一點他做得好,可這樣正說明他自恃有功勞,不屑于和趙元僖計較!
他回來在宮裏的幾天也沒有跟朕提一次。
當然,朕知道是趙元僖把他氣的回來了,可是他毫無反應的樣子,一點不符合他的年齡。"
趙光義一邊說着,一邊咳着,他的三個大皇子都各有個性,天性聰慧,做事很有章法,倒是都有一種不成事不罷休的勁頭!
比如太子,現在是一心居家不出,給外界造成印象是生了大病,正在調理。
但趙光義清楚的很,他就是在明哲保身,自己是不敢問的,前些日子,爲了探望他,派了兩個内侍過去,這太子居然裝瘋賣傻,拿劍刺人,隻是爲了讓自己這個父皇放任自己。
趙火義當時很生氣,但是心底下卻不免輕松了一下,如今的太子除了清心寡欲地裝病,是沒有一點點實權的。
所以趙光義覺得太子既然如此,那就這樣了吧。
趙光義派了太醫,還在群臣面前說太子生病,需靜養之類的話,表示了自己對太子的憐惜和關愛!
那些太子黨才安了心,大殿上的湧動的暗潮才悄悄退去。
已經安靜了有些日子了,還有幾位見風使舵随着趙元僖的朝臣,也閉上了嘴。
但是趙元僖自己卻沒有安靜,趙元僖的不安靜和趙恒的太安靜正好成反面。
趙元僖的頻頻報告,旨在表現自已的才華,展示他的辦事能力,趙光義倒是很開心地當面表揚了他,甚至有些喜歡,畢竟太子不理自己在太子府生病,趙恒又在外做事無暇理自己,倒是趙元僖很好讨喜于自己。
可是這個好也似乎不好,似乎一天天把自己往老催。
……趙光義就這般糾結着,有事沒事的在心底下想一想自己的兒子們!
趙光義似乎思想抛了錨。
半天過去,他說道:"宋歌對元僖造船的事,還真是放心啊,那麽大的投資他也不怕白丢了!"
秦内侍聽了說道:“承奉郎做事,陛下您就放心吧,老奴覺得不會丢掉的。"
趙光義就點着頭說道:"他一面指揮着元僖造船,建碼頭;一面又指揮着趙恒開礦煉鐵;又讓太子給他帶孩子,呵呵,朕得這三個互爲仇敵的兒子,倒是很聽他的話,也不知他使了什麽招?
真是個令朕心累的人。"
秦内侍知道,每到夜晚陛下就要這般糾結一番,把自已身邊的人否定一邊,等到睡一覺醒來就又寬恕了這些人。
秦内侍說道:"陛下,累了一天了,先休息吧!"
趙光義起身讓秦内侍給自己寬衣,又見秦内侍取掉了被窩中的湯婆子,就上床躺下。
半晌過去,秦内侍以爲趙光義睡着了,沒想到趙光義卻幽幽地來了一句:唉,都辛苦啊。承奉郎也辛苦!"
秦内侍趕緊輕聲說道:“陛下仁慈,體恤三位小王爺,體恤承奉郎啊。”
趙光義就說了一句:“哎,你說朕容易嗎?這國事家事裏裏外外這般多。”
秦内侍微微笑着說道:“可不是嘛,所以陛下要早早睡覺才好,明天還有一大堆的事。”
趙光義閉上眼睛說道:“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