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拂,窗子外的竹葉發出刷刷的聲音,宋歌正在燭光下裝藕粉,深宮裏,寂莫而又提心吊膽,都過了快二十天了,宋歌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宮裏培訓多久?
按宋歌對大宋朝各處鹽場的了解,這也培訓的差不多了呀。
宋歌一邊想着,一邊将藕粉面裝進汝窯出的壇子裏。
養心殿中,趙光義,披散着頭發,穿着一件闊大的袍子,站在案旁寫字。
他寫下宋歌兩個字,又寫下頌歌兩個字,再寫下送歌兩個字。
趙光義說道:“秦内侍,給我沖碗藕粉,少加糖霜。"
秦内侍趕緊地給趙光義沖了碗藕分,趙光義聽着水落入碗中的聲音,他放下筆,說道:
“都快要20天了,這各處的熬鹽大使,都已經安排了出去,這承奉郎是不是該回去了?"
秦内侍一邊輕輕地攪動着藕粉,一邊偷偷看趙光義的臉色,這承奉郎來到宮裏确實時間久了。
名義上是在給宮裏培訓熬鹽的師傅,可是這都培訓了好幾批人,也熬出了好多精鹽。
而那些精鹽已經投入到京城的一些鹽鋪裏,據說推廣的特别好,非常搶手,可是陛下卻還留着承奉郎,明明早就說過要放的,明明還說要給賞田莊的……
可是每一次都就變了,天家的心真是無法揣測。
秦内侍不知道該該怎麽說?他沖好了藕粉,端到趙光義的面前,說道:“陛下,這藕粉溫度剛好。"
趙光義幽幽來一句:“剛好啊!放!"
秦内侍看着趙光義,不知趙光義的意思,就用探尋的目光看着趙光義。
趙光義說道:“承奉朗在的這段時間,朕是吃了無數的美味啊!
你說這宮裏有的是荷塘,他們就想不到做藕粉,就光爲個嘴上這不同尋常的美食,我都舍不得承奉郎出去。
可是我若把他生生地硬留在這宮裏,我覺得他就要生病了。”
秦内侍說道:"承奉郎今天一天都沒說話了,就是在做藕粉,我看到啊!他今天在荷塘裏采蓮挖藕,又是瘋狂的忙了一天。"
趙廣義說道:“你可讓人幫了忙。"
秦内侍說道:"不曾,凡是承奉朗在的地方,閑人不許靠近。"
趙光義說道:“你可知道我喜歡什麽?"
秦内侍小心翼翼地說道:“書法。"
趙光義就笑着說道:"承奉郎的詩詞見過了,字确實獨特,聽說畫也好,可是這都要二十天了,他卻不曾畫過一幅畫。
你說我就讓他這樣走掉,豈不是太可惜了。"
秦内侍聽了,滿臉都是微笑說道:“想必是承奉郎内心憂急,無心畫畫,所以才沒有動過那畫筆。
不過陛下,承奉郎人在京城,陛下想見他時,随時可以宣召,又不是見不到了。"
趙光義想了一會兒,就說道:“那就讓他回去,回去給朕畫幅畫,朕也是看出來了,承奉郎歸心似箭啊!"
秦内侍趕緊随聲附和道:“是啊,承奉郎思家心切!"
趙光義說道:“去帶他過來,朕要和他告别,送他回去。"
秦内侍驚訝道:"此刻?"
趙光義說道:“對,此刻,不然天亮朕可能會後悔。"
秦内侍匆匆地跑出了養心殿去找宋歌。
宋歌還在燈下裝藕粉,他數了數裝好的藕粉,己經有七八壇了,宋歌估計了一下,每一罐足足有三斤。
"唉,我簡直是無可奈何翻荷塘啊!好在做出了藕粉!
若是秦内侍再去送信,就給岚兒帶上一罐,岚兒聰明,肯定會想,這藕粉是怎麽做的?
即便蘭兒想不出,等我出去了,這也是個好生意。
看來關在這裏也沒有白關,哎呀,這藕粉呀曆史上是明朝一個吃貨弄出來的。
我這二十天裏,讓着藕粉提前出世了,這大宋朝的人就是如傳說中一般有口福。
有的錢賺了,蓮子藕粉,荷葉減肥茶,這些個小玩意兒,怡情怡性能賺錢,還不招禍。
哪像精鹽啊,動一下,就像是把趙光義的胡子拔了,把我一個種地的居然關在這皇宮裏快二十天了。
他還要我出去嗎?他留着我,能做什麽?
難道他看不出來,我出去對他的貢獻才是最大化?
難道她對我還有忌諱?"
宋歌一邊想,一邊把壇子蓋好,就聽到秦内待在院子裏說道:“承奉郎睡了沒?趕緊地起來。"
宋歌拉開門說道:"秦伯何事?”
秦内侍進了宋歌的屋子,四下裏看看:“這屋子真是有福氣啊!承奉郎住過了,味道都不一樣,仿佛有仙氣。"
宋歌感到納悶就默默地看着秦内侍。
秦内侍說道:"陛下,要即刻放你回家了,趕緊的,收拾東西走,不然等天亮陛下可能會不舍得你走。"
宋歌看了一下屋子,很快的,穿上自己來時的衣服,抱起一罐藕粉就往外走。
秦内侍說道:“陛下,賞你的東西都不帶?"
宋歌說道:"不帶,我覺得我會成了這個屋裏的常客,就給我這樣放着吧!"
秦内侍疾步跟在宋歌的後面說道:“承奉郎難道還想着回來?"
宋歌淡淡地說道:"陛下會想我的,而我也會想念陛下的。"
秦内侍不再說話,他心裏想着,到時要看看陛下會怎麽說?
宋歌随着秦内侍匆匆地來到了養心殿,養心殿的大門大開着,趙光義靜靜地坐在案幾邊,他已經吃完了一碗藕粉。
趙光義看到宋歌進來,就說道:“承奉郎啊!今晚你就回家去吧,等着精鹽在各處推廣,朕就分給你一份利,這一份利可大着呢,你準備如何用?"
宋歌跪下說道:“這一份利是陛下給的,小民将把它用在我們大宋朝的田地裏,讓它爲我們大宋帶來更多的利。"
趙廣義說道:“好,朕記住了,你回家去吧。
嗯,你懷裏抱的什麽?"
宋歌說道:"一壇藕粉,陛下不會不舍得吧?"
趙光義笑着道:“你可給我留下了一些?"
宋歌說道:“都在屋内給陛下留着。陛下,吃完了,可召小民回來再做。"
趙光義道:“小屋給你留着,想來時就來,别讓朕等的太久,别讓滿溏的藕都老了。”
宋歌說道:"陛下,小民出去後,就帶人來挖藕,等我把藕做成藕粉,賺了錢,和陛下四六分如何?陛下六小民四。"
趙光義一聽,哈哈,笑着說道:“我就知道承奉郎是個奸商,這麽幾天裏,算計了我的桂花,我的菊花,現在又算計我塘裏的藕,真是處處都有商機啊!"
宋歌說道:"這就是一個吃貨的眼光。"
趙光義說道:"好,成交!"
宋歌躬身拜别,乘着夜色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