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亮在果園裏轉悠着,她是怎麽都沒想到,當年的棗樹上居然有棗。
當初栽這些棗樹的時候,潘月亮可是最不看好的,桃樹和蘋果樹栽在路邊當春開花,路人紛紛側目,雖說最終沒有挂果,但是卻給人很好的向往。
棗樹那一會兒光秃秃的,就頂着一些刺,看着也不甚風光,于是被栽到了裏邊。
可是沒想到,它居然悄悄地挂果了,潘月亮看到的時候,那不多的棗,已成指頭蛋大的青棗。
潘月亮站在樹底下,像個腼腆害羞的女孩子,激動地按着自己的胸口,靜靜地站立了一會。
潘月亮就對家丁說:"澆水!給棗園澆水。每天都給我看着,不許鳥雀飛進棗園,不許風吹掉一顆棗子。"
潘春燕看着小姐激動的樣子,就巴結着說道:“小姐,你真是太能幹了,這才今年栽的小棗樹,居然就挂棗了。"
潘月亮開心地說道:“是啊,真沒想到,雖然每棵樹上就這麽幾顆,但真得讓我有一種豐收的感覺。"
潘春燕說道:“小姐趕緊把這個消息報告給老爺,老爺聽了肯定很開心,會賞你的。
公子不知道會有多嫉妒你?"
潘月亮說道:“這個消息要封鎖,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們一天給我盯緊了,園子裏不能進來别人,尤其我哥。"
潘月蓮忽然想到自家那位哥哥,凡是自己做好的事情,他總會破壞。
自打果園栽上之後,可能因爲果樹還小,所以他還沒有出手,要是他知道棗樹挂棗了,這青棗肯定紅不了,就被他弄了。
所以潘月亮下令好好看護棗園。
然後潘月亮又對潘春燕說道:“你且去看着澆水,安排下人,今天晚上就開始值園。"
潘春豔樂滋滋的跑了。
剩下潘月亮一個人站在棗林邊,臉上露出了憧憬,幸福的笑臉。
潘月亮心底下說道:“這宋歌走了眼看快三個月了,應該快回來了。他若是看見我這些棗子,會不會覺得我很能幹?
會不會對我有一些好感?"
潘月亮這樣想的時候完全忘記了,棗樹的特點。
她硬生生把棗樹的自然特性,歸功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想起宋歌臨走的時侯,自己去送行,二話不說的給了他的那個包袱。
那個裏面全是她對宋歌的關心,她不知道他是否會接受她的一片心意,但那些那些東西都是對宋歌有用的。
雖然潘月亮蠻橫霸道,甚至有些心狠手辣,陰險狡詐,但是面對宋歌時她總是滿心溫柔。
此刻潘月亮,盼着頌歌歸來,一起和自己分享這些挂棗的小棗樹。
忽然又想到,官家這段時間對宋歌的注意和變化。
潘月亮自言自語:"是個人才,怎麽摁都摁不住!你石岚對宋公子不公,把這樣一個人才以一個贅婿的名頭霸占在你家。
這下子官家給他賞了宅子,封了承奉朗,我看你還怎麽埋沒他?
我看你還怎麽讓他給你做贅婿?"
潘月亮這樣想的時候,忽然又懊惱不已。
“可是官家畢竟找的是石岚宣旨,這就說明官家也承認,宋歌是石家贅婿。
如此昭告天下,我該如何是好?"
潘月亮想到這裏,真的是無限的懊惱,自己再能幹,可是這前面有着官家擋着,自己也不敢逾越。
“罷了,我先不顧自煩惱了,先照顧好這些棗子,等他回來吧。
老天自是對我顧愛有加,四海書局的書也出來了。”
潘月亮想想自己擁有的能向宋哥讨好的條件,又開心了。
"可是石岚的成績更大,我的成績顯然比不上這個農婦。"
在潘月亮的眼裏、嘴裏、和心上,石岚就是個村婦,一個讓她嫉妒,讓她睡卧不甯的村婦。
“有了,官家賞給宋公子的宅子,正在裝修,宋公子回來之後,喬遷新居,肯定要辦酒席,好友親朋,要送他禮物賀喜。
可是他孤身一人,沒有父母,兄弟,我就給他送一些禮物,明天就送。
他的新宅裏,必定要放上我的禮物,才算是氣派,石岚那樣的村婦,又能弄出來怎樣的檔次?"
潘月亮想到這裏,就大聲的喊:“潘春燕!"
潘春燕聽到小姐的大喊聲,慌慌張張的就往來跑,潘春燕跑到近前來,着急的問:"小姐,怎麽了?"
潘月亮說道:“把棗園安排好了嗎?"
潘春燕趕緊說道:“已經給管園子的家丁叮囑好了。"
潘月亮就說回城。
……
翌日,宋歌的新宅裏,大牛正在吩咐幾個部曲給新宅的花園松土,想到大哥喜歡在樹蔭下看書畫畫。
就派人去了家具行,他是想給花園樹下的花廳裏,放一張大桌子,供大哥畫畫,看書用。
可是派出去的人,大半天了,還沒回來。
大牛看着部曲們已經挖了大半塊園子。
本來新家裏,所有的家具,大牛和石岚都是依着宋歌的性情選的家具。
而這個花廳,也是大牛此刻的突發奇想,本着他自己樸素的想法,前幾日去家具行裏,他是看見過一張大木桌的,跟大哥在楊家用的書桌差不多。
所以他就派人直接去家具行取了,很簡單的一件事,這大半天的,還沒有解決。
大牛的心底下有些惱火,就要去自己看看。
大門口卻傳來了喧嘩聲。
大牛過去看時,見潘春燕正指揮着四個人,擡着一張甚是沉重氣派的書案,在往進闖。
大牛過去不客氣的,攔住了:“你是誰?這麽莽撞的,怎麽往我們家闖?難道不知道這是承奉郎的官宅嗎?
你們幾個是吃閑飯的嗎?還不給給請出去。”
大牛也是個機靈人,他早就認出了潘春燕,但他就是假裝不認識。
潘春燕見大牛攔路,就讓人放下桌子,潘春燕說道:"大牛掌櫃的,我們見過的,我是潘府的,這張桌子是我們家小姐潘月亮給宋公子送的禮。
承奉朗喬遷新居,自然是需要新的家具,這張桌子,可是我們小姐精心挑選來的,用于感謝宋公子對我們家果園的費心。"
潘月亮一張小嘴很是機伶,他說的八面玲珑,面面兼顧。
可是大牛也不是吃素的,大牛走上前去,拍一拍桌子說道:“我家喬遷新居不假,可是也沒說要收你家的禮,你們總不能以勢欺人逼人收禮吧?
你們潘家勢在大,可我們也是官家新封的承奉朗吧!
職位雖低,但也是官家目前的眼中關注的人,你們就這樣硬往進闖,想給我們塞個什麽就什麽,還講不講道理?
再說這桌子看着價格不菲,大哥不在,我們也不敢收。
若是收下,誰知道你們安得什麽心?
會不會害的我大哥連承奉朗也做不了?”
大牛的話氣得潘春燕,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一時間站在那裏,不知進退。
遠遠站在門口的潘月亮,看着潘春燕連個桌子也送不進去,就自己走上前。
潘月亮說道:“真是下人多事,這桌子本是我用來感謝宋公子的,也就一張桌子而已。
怎麽到了你這個下人嘴裏,就變出這許多的壞味道來。
你給我讓開,我的桌子今天必須得搬進去。"
大牛雖然不敢把潘月亮怎麽樣,但是他就攔着門口不放。
正在大牛着急萬狀的時候,石小柱從外面進來了。
石小柱一看是潘月亮,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石小柱敲一敲那桌子,卻不看潘月亮,他對着街邊圍着看熱鬧的路人說道:“給大家說道,這裏是承奉郎的宅子,這個承奉朗是我們家的贅婿,你們說我家的贅婿,是不是應該就按我家的規矩做事?"
一時間路人議論紛紛。
有的說道:"可不是嘛,一個贅婿就得聽人家的安排。這才是本分。"
還有人很是好奇問道:“既然是贅婿,這位姑娘,你爲什麽還要給人家的送禮物?
莫非是你看上了人家的贅婿,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大宋朝的贅婿是不能納小妾的。"
又有人說道:“看這姑娘也是個大小姐,就不要自毀清譽了。
你這樣子倒貼,是很不劃算的。"
一時間人群裏,全是對潘月亮行爲的惋惜和指責。
潘月亮受不了衆人的話語,又無法解釋,就佛袖而去。
潘春燕對擡桌子的人說:“走,擡走。"
看着潘家人灰溜溜的離開,圍觀的人也離去,那幾個說話的人卻留了下來。
他們滿臉讨好笑嘻嘻地看着石小柱。
石小杭一人給了幾個銅闆,說道:“辦的不錯,去吧!。"
幾個人拿了錢飛快散去。
大牛在邊上看了,恍然大悟地說道:“漂亮,惡人還需惡人治。"
石小柱無奈的笑着說:“會說話嗎?這可是剛剛幫你解了圍。要不我再給你喊回來?"
大牛卻不理石小柱,他發愁地說了句:"對愛情保衛戰,越打越艱苦。我都快沒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