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程的隊伍集結完後,宋歌和折陽朔等人看着服色各異的農戶和匠人們,再看到他們手中拉着的馬匹,也是高矮不同,毛色各異,兩個人就不由得互相看一眼,苦笑一下。
但很快,他們兩個就又滿是信心,想想來的時候,很多人還沒有馬匹,不也走到了。
折将軍自然是要給這些遠走東京學本事的人講一講話了。
折将軍說道:“衆位鄉鄰,本将軍很是感謝大家能夠離家舍業的去東京學習農商,學習新的本事,然後回來改變我們福州,你們放心,你們回來後,你們就是我們府州的大匠人。
你們走後,家中的一切我折家軍都會幫你們照看好。
此行路途遙遠,大家一定要遵守命令,不要擅自亂走,乖乖的去學了本事後就返回,千萬不要看着東京的繁華,就樂不思蜀,忘了自己的家鄉。”
折将軍一番話後,就說開拔。
折陽朔和宋歌,帶隊啓程,程放,折梅朵,和柳馥騎馬跟在後面。
他們的後面依次是折花和王手坐的馬車,再後面是石家和楊家的部曲,工匠和農戶。
再後邊就是渭南縣和鄭縣的匠人們,加上折家的部曲和府州的自願跟随的人,居然有二百人。
這些人有的趕着馬車,拉着自己的生活用品,有的騎着自己的馬。
就連那些鄭縣和渭南縣的跟上來的匠人,也和遊牧的人買賣了馬匹騎着回家。
他們知道這些廉價的馬,弄到自己的縣裏就可以買個好價錢。
所以回去的人,就是人人騎着馬。
當然那些匠人和農戶的馬都是普通的馬,性情溫和,可以拉車耕地馱物件的馬,雖說普通,但是做個簡單的代步還是可以的。
走在最前面的宋歌和折陽朔意氣奮發,宋歌打着馬一陣小跑。
折陽朔緊緊的陪在他的邊上。
宋歌說道:“表哥,終于可以回家了,大家都騎着馬,我想回去速度應該更快一些。"
折陽朔說道:“騎着馬自然是快了。我們兩個跑一陣吧。"
這一次,宋歌騎的馬匹是折将軍專門送給他的一匹白馬。
這匹馬很有耐力,性情溫和,跑起來很是穩當輕快。
宋歌邊跑馬邊笑着說:“隻是可惜那些農人的馬,不能快跑,不然我們這二百騎狂奔,也甚是壯觀,估計很快就回到家。"
折陽朔就勸說道:“我們還是勻速前進吧,該休息時休息,該慢走時慢走,這些馬匹他們帶到東京後,可是要幹活的,我可是答應農戶們了,一匹馬幹一月活兒,是要發月錢的。"
宋歌不由得笑着說道:“好好的一個世子,怎麽就變成了奸商啊?"
折陽朔看了一眼宋歌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着你這個東京才子,我學的可是面面俱到啊!"
……
走在宋歌和折陽朔後面的折梅朵、程放,并沒有打馬追趕他們兩人。
折梅朵和程放緩緩地走在隊伍前面,兩個人說着話,能看得出他們很開心。
折梅朵對程放說道:“沒想到一個月前遇見你,今日卻要一起進京。"
程放很是溫柔的一笑,對折梅朵說道:“梅朵,我知道我們是天定的緣分,這個誰都改變不了。
第一眼看見你時,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來到這裏就是爲了遇見你。"
程放的話說的很是輕松,語氣甚至有些調侃,讓人覺得他笑眯眯的表情一下,似乎很擅長這樣油嘴滑舌。
折梅朵雖然已經習慣了程放的說話方式,但是聽着他這種不分場合口無遮覽的表白,折梅朵的臉還是紅了。
雖然折将軍答應了他們的婚姻,可是爲了程放的前程,折将軍并沒有答應程放入贅,而是要求他明媒正娶折梅朵。
程放知道折将軍是爲了他好,但是他不能就這樣把折梅朵帶走,于是他還是折梅朵拜了天地。
把自己家傳的玉簪子送給了折梅朵。
但是兩個人卻沒有洞房,這個是程放自己的要求,他說一定要考取功名送上彩禮後,再好好的給折梅朵補辦一個婚禮。
折梅朵很感謝程放的苦心。
折梅朵對程放說道:“我瞧你的馬走的慢騰騰的,你是不是不敢跑馬呀?”
程放微微一笑,就說道:“我怎麽會不敢跑馬呢?
我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好徹底,我是害怕跑起來給我又颠破了。"
折梅朵就笑着說道:“那公子就慢慢地走吧,梅朵陪着你。”
程放聽了折梅朵說陪着自己的話,就說道:“對不起啊,梅朵,讓你一個巾國英雄,陪着我回到京城裏去過平常的日子,真的是委屈你了。"
折梅朵說道:“當下邊疆太平,西夏人不敢貿然進犯,我這個巾帼英雄,去京城裏享享福,當然是很開心了,怎麽會委屈?
你就不要多想了,你哪隻眼睛看我委屈了?人家明明是很幸福。”
折梅朵不虧是女中豪傑,巾帼英雄,雖然形态長得嬌美,可是一張口就是豪氣沖天,說起話來潇灑帥氣,一點不扭捏作态。
甚至想撒嬌就撒嬌,也是毫不遲疑的。
程放就是喜歡折梅朵的這個樣子,所以他很是幸福的,對折梅朵說了句:“謝謝梅朵!"
柳馥跟在兩人的邊上,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心裏很是感慨。
都是青春年紀的女兒家,折梅朵通過自己的努力,終于赢得金龜婿,隻是自己的一片芳心,卻還是無法交付。
想到自己多年來的亡命生涯,又想到現如今要跟着宋歌去東京,過一種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日子,柳馥的心裏又是緊張又是忐忑不安。
此去東京到底怎麽樣?柳馥一時陷入了沉思。
直到折梅朵喊她:"柳馥。"
柳馥才恍然驚覺,柳馥趕緊回道:“小姐有何吩咐?"
折梅朵對柳馥說道:“看表哥和大哥在前面打馬飛奔,很是快活,我也有些心癢。
可是程公子還不擅長騎馬飛奔,所以我們兩個跑一場,如何?"
柳馥趕緊說道:“那我就陪小姐跑一場。這樣慢慢走着,人也累。"
程放聽着兩個人的話,趕緊說道:“剛剛還說要陪着我慢慢走,這一轉眼就要和柳姑娘去跑馬,你是嫌棄我不會跑馬嗎?”
折梅朵說道:“跑一場,出一身汗,待會休息時,吃東西也香。你就慢慢地走吧。”
這時候,就聽見折花在馬車裏喊道:“大姐夫,你來車裏吧,我陪着你。”
折梅朵一聽笑起來,就對程放說道:“聽,你還是很搶手的嘛,别老覺得自己不值錢。”
程放說道:“還是折花懂我的心,我去車裏了。”
程放的話還沒有說完,折梅朵卻已經和柳馥騎着馬跑遠了。
程放無奈的搖着頭笑了,自己對自己說道:“這個馬背上長大的,等到了京城就沒這麽自由了,她愛怎麽跑就怎麽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