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程放沒等到父親。卻等到了父親降職的消息。
父親因爲放縱部下私自販賣竹木,坐視不管,部下程德元事發,十幾人被斬,被貶,父親受牽連,降職,至于降成怎樣卻沒有明示。
程放收到飛鴿傳書的時侯,心中百感交集。
程放想:"難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自己所等的轉機倒是到了,從此自已再也不用擔心折家和程家,不能通婚了,現在折程兩家通婚官家是不會忌諱了。
可是,父親事發降職,折家還會同意跟自己通婚嗎?”
之前在焦急的程放,此時卻變得迷茫了。
他想象過一萬種自己淪落民間的方法,卻從來沒有想象過父親失去權利。
程放一時心煩,出了折梅朵讓自己躲避的軍營。
與此同時,折将軍也收到了,自己在東京暗衛的密信。
信上說官家打算讓折家的子女去東京城裏享福。
折将軍看着信輕輕地念了一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半晌将軍又自語:“當年杯酒釋兵權,如今喊我兒女入京,名爲享福,實爲質子,與其等你費盡心思,不如我家兒女自去……。"
折将軍把大大小小兒女集于一堂,說道:“如今朝廷要大興農商,南北農業交流。
我們府州邊境安穩,我看你們兄弟也喜歡經商務農,但是你們小店剛開,這也是府州的經濟模範,又不能停。
所以我打算讓你們自己選擇去留,小店隻能留兩人。一個随你們大哥去京城學更多的本事。"
折将軍說完,看着幾個兒子等着他們自己做決定。
折陽朔對父親的決定感到突然,他沒想到父親居然會主動讓弟弟們跟自己去京城。
可是家裏的人都在面前,折陽朔不便問父親,折陽朔就沉默着,等弟弟們,自主發言。
折月聽了父親的話後,沉默半響道:“父親,我們的小店剛開,我若是走了,兩個弟弟年紀還小,我怕他們經營不好。
我還是留下來吧,再說大哥已經去了東京,家中兄弟我算最大,我留在父親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兩個弟弟,誰去誰留自己決定。”
父親忽然的決定,讓幾個男孩都有了一種不好的反應,他們預感覺家中肯定要發生大事。
因爲他們府州折家的子孫很少進東京生活,隻是從大哥這裏開始,才去東京學農業商業。
但是他們此刻還沒有能力判斷是留在東京好,還是留在府州好?
折花還沒有說話,折北辰就說道:“我留在府州,我年齡小,學習能力有限,再說我也想留在府州,跟着父親叔父和将士們學習武藝,以後我還要鎮守府州。
我建議二哥哥跟着大哥去東京,我們幾人雖然是同父,但是異母,聽說東京繁華富有,是人間天堂,那裏的商業和農業更爲發達,大哥,這一去學了很多東西,給我們府州帶來很多變化,可見去東京是件好事情,可以學習更多的東西。
這樣的好機會應該找二哥去,二娘的孩子應該有機會也去東京享受享受。
這種好事不能讓我和大哥都享了。
我留下來和二哥在這裏一起經營烤肉店。
等以後有機會了,二哥和我再去不遲。”
折北辰人小,說話卻總是頭頭是道。
折花聽了說道:"謝謝二哥和四弟的謙讓,既然你們兩個都有理由,那麽我就沒有理由不去了。
父親就讓我跟大哥去吧,此去不管原因爲何?
隻要平順,我一定會向大哥學習,努力學的東京的先進農機,文化和經商之道。"
折将軍聽着三個兒子的表白和選擇,心裏又是安慰,又是悲涼。
但是将軍又想,折家又沒有錯,官家讓折家子弟進京生活,那就進京生活吧,進到京城裏,生活的榜樣多的是。
重文輕武,這已成爲當朝定式,石守信那一波老将明哲保身生活的樣子,就是自己要學習的榜樣,讓孩子們先過去,安了官家的心。
折家兒郎就進京的進京,鎮守邊關的鎮守邊關,順其自然吧!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就順應天命吧!
可是我一心爲國,我折家軍若是離開了府州,那些被打疼了的西夏軍,肯定又會蠢蠢欲動。
所以隻有讓孩子們去東京生活,我折家軍留下的人才能夠在這裏鎮守邊關,保佑一方安甯。
折将軍想到這裏,心裏也就豁然開朗,。他明白趙家也是忌憚自已在府州一方作大。
折将軍對四個兒子說道:“我朝如今重文輕武,折花,你就随你大哥去京城吧。"
折花在邊上趕緊說道:"是的,父親。”
折家的人正在廳裏議事,忽然一個家丁進來報道:“将軍,外面程放公子求見,說是務必要見到您。"
折家兄妹幾個一聽大吃一驚?
這個程放在這麽要緊關頭來做什麽事?
兄妹幾個都緊張地盯着父親,還是擔心父親會下令驅趕程放。
大家都沒有想到,折将軍卻說道:“讓他進來,看看,他說什麽?不一會兒程放神情戚然的進來了。
他看着折家人都在,以爲他們是在候着自己,于是程放跪在了折将軍面前。
程放朗聲道:“後進程放拜見将軍,有事要向将軍問個明白。"
折将軍心平氣和地說道:"請起身問話。”
程放站起身,從懷裏掏出自家的飛歌傳書,遞到折将軍面前。
折将軍看完,擡頭看着程放說道:“程公子這是何意?有事請問?"
程放說道:“如今父親被降職,具體有什麽安排還不清楚,我們程家和折家再不存在聯姻的沖突。
将軍曾經說過,折家擇婚不看門第,今日程放毛遂自薦特來求親,不知将軍能答應不?
當然,如今兩家懸殊很大,己不能同日而語,程放今日前來敢問此事,隻是想對自己和梅朵小姐的感情負起責任。
當然,将軍和小姐也可以拒絕我的請求。"
折将軍聽完程放的話,把程放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仔細打量一番,說道:"你這近一個月裏,在府州城的所作所爲,我已清楚。
如今已家中發生突變,對梅朵的感情卻不變。
雖是一介書生,卻倒是有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大丈夫氣度,我折家有女不嫁于你,那就是我們家沒有眼光了。
我把女兒嫁給你,也不要你入贅,你帶着梅朵留在府州,還是離開府州都可以。
不過我的想法是你應該和我的梅朵一起進京生活,如今你的父親前途不明,你們就跟陽朔一起去京城生活吧,也好抓個機會給自己考個功名,如今朝裏畢竟喜重文輕武。"
誰都沒有想到的将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在場的人個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