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一刀并沒有回荅宋歌,柳一刀太疼了,傷口的疼痛,燒灼而劇烈,她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疼木了,疼得的她一動也不敢動。
可是,在被追殺中,馬車在馬不停蹄的奔跑,柳一刀覺得自己,在這種颠簸的疼痛中,就要沒命了,她一個字都說不動,也沒有精力去想追殺。
此刻的她,狼狽的啊!疼痛的活着,渾身所有的精力都用來抵抗疼痛了。
宋歌也顧不上說話了,他全神貫注地看着外面,或許是馬車跑的太快了,或許是那些受傷的人拖住了後面趕來的賊人。
但是折陽朔和部曲們并沒有慢下來,他們和宋歌一樣,全神貫注的看着周圍瘋狂地往前奔跑。
尖嘯的哨音忽然就沒有了,這不是一件好事情。或者這就是一件好事情。
誰也無法揣測?賊人們到底要做什麽?
宋歌和折陽朔一個心思,跑,一直向前跑,有沒有賊人隻要他們不出現,就馬不停蹄地跑。
宋歌趴在窗口看了一會兒,又聽不到竹哨的聲音,就按了一下暗扣,又翻身下到隔闆下面。
柳一刀己經颠簸的疼暈了過去,這會兒最好是馬車停下來,可是馬車停下來太危險了,看着柳一刀在颠簸的馬車裏昏死過去,單薄的身子像是要被颠碎,宋歌不加思索的,把柳一刀抱在了懷裏。
昏迷中的柳一刀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一開始有些抵觸反抗,後來似乎很喜歡被抱着,畢竟抱着颠簸會減輕。
在狹窄的空間裏宋歌抱着柳一刀,又是夏天,又是颠簸,緊密的擁抱,雖然是救命,可也很是神奇。
柳一刀微弱的如蘭的氣息噴在宋歌的臉上,宋歌的臉癢癢的,昏迷的柳一刀還不安分,虛弱的小手居然抓在了宋歌的腰上。
這樣子,兩具身體不由自主的就靠緊了。
宋歌本來是在救人,可到此刻才發現這個人不好救。
忽然宋歌的臉就黑了,因爲一個颠簸,柳一刀的臉就挨在了宋歌的臉上,那嘴唇還跟宋歌擦槍走火的碰了一下。
宋歌一把就推開了柳一刀的臉。
心裏說道:“天呐,被亡命徒稀裏糊塗的給吻了。”
馬車一直在疾馳,宋歌,緊緊的抱着柳一刀,身上汗都出來了,他分明就能感覺到柳一刀的肌膚的彈性,兩個人都出汗了,隻不過一個在昏迷,一個很是清醒。
宋歌在心裏祈禱着,上天啊,你保佑柳一刀在車停之前不要醒來,不然她肯定會記恨我,要殺了我。
縱然她是要效忠于我,我一眼都可以看穿,她也不允許自己這樣效忠于我,她肯定會殺了我。
馬車不知跑了多久,折陽朔推斷那些賊人沒有跟上來。
馬車停了下來,宋歌趕緊的一按隔闆翻身上去。
爲了不讓别人看見,說他閑話,也爲了不讓柳一刀追殺自己,宋歌在隔闆上爬成俨然一副觀察車外的樣子。
折陽朔騎着馬過來了,問道:"表弟,怎麽樣?"
宋歌回答:“還好。"
宋歌一邊說一邊下了馬車,打開了隔闆。
折陽朔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柳一刀。
折陽朔說道:“表弟,趕緊救她。"
宋歌道:"給她一些糖水喝,補充能量。再吃點藥丸,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宋歌一邊說一邊跳下馬車,趕緊地打開自己的小箱子,取出糖霜,折陽朔就讓王手端來了水碗。
宋歌沖了一碗糖水,半抱起柳一刀就給他喂。
半昏迷着的柳一刀,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給他喂水。
求生的欲望,令她微啓了口喝。宋歌看着臉上露出了笑容,生命也許在最無助的時候,才會放下一切的恩怨情仇,除了求生,還是求生。
宋歌對折陽朔說道:“表哥,我覺得她死不了。"
折陽朔說道:“明明是快要死了,奄奄一息,你從哪看到她死不了?”
宋歌說道:“像她這樣的亡命之徒,又怎麽會死呢?貓有九命,我想她比貓的命還大,不然她怎麽稱得起亡命之徒呢?她應當是有無數的命來亡!"
折陽朔說道:“亡命之徒,亡的是自己的命,也是别人的命。”
宋歌往四周裏看了看,悄聲地問折陽朔:“表哥,你說這四周還有賊人嗎?"
折陽朔回答:“不知道,但是我們必須停下來了,再跑下去,敵人不追,我們自己也會跑的累死。
再說了,敵人要是追的話,早追上來了。
所以我們趕緊去吃東西吧,好好的休息一會兒,補充一下體力,若是敵人追上來,也有體力厮殺,要是沒有追上來,算我們幸運。"
折陽朔說完就低聲地吩咐大家吃東西。
部曲們因爲常年行軍,又加上宋歌和折陽朔的監督,一路而來,早就養成了自己備好水馕的習慣。所以在這種特别的情況下,喝水吃幹的泡面是最方便的事兒。
幹泡面喝水部曲們可以,折陽朔和宋歌可以,但是柳一刀不行。
她重傷在身,真的需要營養。
折陽朔和宋歌看着柳一刀,一籌莫展,再這樣下去,柳一刀必死無疑。
可是又不敢生火,怕被别人發現蹤迹。
宋歌嚼着嘎嘣脆的泡面,心想心裏說有了。
宋歌把幹泡面捏碎了,又用油蠟紙包住,揭開馬上的鋪蓋,把包着碎泡面的油蠟紙放在車闆上,拿着個空碗碾起來,就聽見面被碾碎的聲音。
宋歌碾了一會兒打開看,還不是很細,用勁地碾,再打開時就成了面。
這樣子,倒了一些水攪了攪,自己喝了一口,不甚好喝,宋歌對折陽朔說道:“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折陽朔道:“喂得試一試吧,但凡能弄口熱的,我一定弄,可是現在不能弄,若能吃下去的話,就算他命大。"
宋歌端着碗給柳一刀喂,柳一刀的嘴,微微張開了,宋歌給她喂進去一小口,她居然慢慢的壓了下去。
宋歌看着激動的,差點叫出聲來:“表哥,她吃了。"
折陽朔說道:“好!喂,給她再喂。多少吃一點都好,等到了安全的地方,隻要她活着就給她做好吃的。"
宋歌驚訝地說道:“怎麽你不嫌棄她是個奸細了?"
折陽朔說道:“不嫌棄了一個被自己的組織追殺的奸細,那就是我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