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人一邊說着 ,一邊看着宋歌,一雙眼睛裏全是不可思議和驚訝,宋歌想這個老仆人應該是和原主有些淵源的,可是自己純粹沒有記憶。
因爲沒有記憶,宋歌也就不做過多的客氣,就當是陌生人一樣的看了看,又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宋哲對老仆人說道:“宋伯,歌兒受到了一些磨難,失去了記憶,不認識你了。”
被稱作宋伯的老仆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着宋歌說道:“公子在外面受罪了,回來了就好,真是老天有眼。”
宋伯雖然驚詫,說的話也客氣,但是那語氣卻是很牽強的。完全沒有一個家中老奴見了少主人的熱情。
宋歌從老奴的态度上就知道了這個老奴對前主的态度,就斷定了前主在家裏是沒有什麽地位可言的。連奴才都把他不放在眼睛裏。
而在老奴宋伯的心裏卻想的是,這個小崽子怎麽回來了,而且完全是忘記了我,還是他在裝失憶?這些年不在,大公子一家人剛過的安心一些,他怎麽又回來了?
還回來的這麽巧合,不回家,還和老爺在路上搞偶遇,這也是太有心機了,怪不得老爺老對他念念不忘,真是秉承了她使女老娘的複雜心思。
宋伯這樣想的時候,就想起自家當家主母,如今一個人駐守東京,吃齋念佛,不問世事,都是這個使女生的庶子坑的,想到當家主母對自己的恩情,再想到兩個公子被老爺放在杭州獨自經商的辛苦,老奴宋伯不由得對忽然回來的宋歌生出厭惡之情。
宋歌并不知道宋伯的心思,他隻是安靜的和宋哲走着,去飯廳吃飯的路上要經過一片園子,園子裏有棵杏樹,還有一棵桃樹,上面都有果實。
宋歌看着覺得很是奇怪,不覺站住了,宋哲就指着兩棵樹說道:“你是不是還記得它們?”
宋歌看着兩棵樹說道:“我不記得,我隻是覺得很奇怪,這裏怎麽有兩棵和園林不搭的水果樹?”
宋哲就笑着搖搖頭說道:“可見你是忘了個一幹二淨,這是你栽得樹啊,當年你還很小的一點,吃出了桃核和杏核,埋在了這裏,長出樹苗的時候,你可是天天守着它們,給兩棵小樹苗說話,讓人家快點長大,給你結杏子和桃子吃。
有一年你從你師父那裏回來,還給他們做了修剪,那一年的桃子和杏子雖說不多,但是都長得很大,水靈靈的,可甜了。
你看你,都忘幹淨了,你好好看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麽?”
宋歌認真的看着眼前的樹,他很奇怪原主居然在小時候種了兩棵樹,難道說原主也是對栽樹和農業種植感興趣的?
宋歌使勁的做着回憶,想要想起一些,可是他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可是宋歌使勁回想的樣子卻是緊張壞了宋伯,因爲宋伯明顯的記得,那一年,自己在這兩棵樹下乘着老爺不在,欺騙小公子說,老爺在大門口等小公子,把年幼的小公子騙出了門,差點讓他走失的事。
宋伯想起這件事,就擔心地看了看宋歌,卻發現宋歌就是臉上毫無波瀾,什麽也沒有說。
宋哲見宋歌什麽都想不起,不免有些遺憾,因爲在這位父親的眼裏,這兩棵樹對于宋歌是有很多幸福的,可是他竟然也忘記了。
宋歌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宋歌覺得原主肯定是選擇性的讓自己知道一些事就可以了,也許有些事對于原主來說,是不快樂的,所以他就自動屏蔽了,所以宋歌也就無從記起了。
宋歌看着兩個棵樹上的果實,說道:“這果實結得還行,想要長得好一些,就得追一些肥,多澆些水。”
宋哲聽了,邊對宋伯說道:“宋伯,就按歌兒說的追一些肥,澆一些水。”
宋歌一聽就說道:“糞肥不要埋的離樹根太近,就埋在樹冠邊梢的下方,多埋點也沒有關系,但是要多澆一些水。”
宋伯聽了滿臉溫和順從的說道:“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宋歌也不說什麽,就和宋哲繼續往飯廳裏走,宋哲說道:“歌兒,雖然想不起這兩棵樹,但是爲父看得出來,歌兒一直對果樹很喜歡的性格沒有變。”
這時候折陽朔笑着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呀,雖然忘記了很多東西,可是性格裏帶着的卻是很頂級很卓越的東西,伯父,你都不知道,表弟對果樹的癡迷有多嚴重,他可是在寫一本叫做《果樹集》的書。”
宋哲一聽折陽朔的話,就很是欣賞的看着宋歌說道:“兒子,總算這些年的分離沒有白白的浪費,你居然學會了著書立傳,可見我兒的才學不淺。”
宋歌聽了宋哲的表揚,就謙虛地說道:“這一年多的失憶,怕自己生活不下去,就努力的種地努力在農業這一方面用心,沒想到居然做出一些成績,我現在也想不起我這些年都在哪裏學習了什麽?
但是我就是對農業很感興趣。”
宋哲說道:“你的師傅是個奇人,他是個全才,但是,你說的農墾這一方面,應該隻是他生活之餘的一點小情趣。”
宋歌就說道:“我之所以這樣,也是機緣巧合,當時遇到石伯父,看他在自己的院子裏種菜,不會經營打理,我就萌生了幫他做好這件事的想法,沒想到我做的很順手。
父親,我計劃要種出一個大糧倉,讓整個大宋的糧食收獲翻上幾番。”
宋哲聽着宋歌的話,哈哈的笑起來,說道:“我兒真是好胸襟好抱負,父親支持你,你有什麽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說話間到了飯廳,幾個人坐定了,石大力站在飯廳外面,等着折陽朔和宋歌的吩咐。
宋歌給宋伯說道:“給大力安排飯菜。”
宋伯就答應着趕緊下去安排了。
宋哲指着桌上的菜說道:“歌兒,這都是你小時候喜歡吃的,你看看,你喜歡的丸子湯,還有這個清炖羊肉,多喝些湯,滋補,你看你今天讓人一撞就暈了過去。身體太虛弱了。”
宋哲一邊說着,一邊給宋歌盛湯,給宋歌盛完,又給折陽朔盛,還對折陽朔說着客氣的話。
宋伯安排完石大力的飯菜,就回來伺候他們父子吃飯了。
就聽見宋哲給宋歌說道:“歌兒,前面父親問你,可有什麽要父親幫忙的,你還沒有回答?”
宋歌一聽就爲笑着說道:“父親,孩兒如今已經長大,孩兒的事情自己能做好,就不勞父親費心了。”
宋哲聽着宋歌很是懂事的拒絕了自己,很是欣慰自己兒子成長的很有能力,但是他的内心也是有些遺憾,就是在兒子創業的路上自己沒有起到任何的幫助作用,這樣的缺席有些不被需要的感覺。
折陽朔看着宋哲的細微變化,就說道:“伯父,表弟一個人在外面成長的很優秀,這是您的福分,你都不知道,他這渾身的才華是多麽的神秘,所以你應該感到驕傲,是你的安排成就了他。”
宋哲聽着折陽朔的話開心的笑起來,說道:“世子就是見過大世面,很會說話。”
宋歌就接着二人的話說道:“父親一生經商,有些積蓄不易,父親就安享自己的成就吧,我以爲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親人了,不想天憐憫,讓我再度見到父親,我不要父親的幫助,以後就讓我回報父親的養育之恩吧。”
宋哲聽着宋歌的話,開心而又滿足。
邊上的宋伯卻在心裏嘀咕:“老爺就是偏心眼,一見小公子就要幫助他,好在這小公子知道進退,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