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廊榭,宋歌和折陽朔石大力等被帶到了一間會客的大廳。
宋哲叫人燒了水來,拿過桌上的茶碗,給宋歌沖茶。
宋歌發現宋哲沖茶的方式居然不是宋朝流行的樣子,他居然和宋歌泡茶的方法一樣,直接把茶葉洗一洗,就用開水沖了。
宋歌有些激動,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宋哲居然和自己一樣喜歡喝這樣泡的茶。
宋哲看着宋歌說道:“你呀,從小就不喜歡點茶,但喜歡用點茶的茶末做糕點,可惜這個糕點……。”
宋哲說到這裏,語氣停頓了一下,就接着說道:“可惜這種吃法,在咱家已經沒有人會做了。”
宋歌看着宋哲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說道:“父親,原來我的飲食習慣來自于咱家,我說我怎麽是這樣泡茶的?而且還會做糕點,原來我從小就是個吃貨啊。”
宋哲笑起來說道:“就是,你不但會做糕點,還會畫畫,你畫畫可是很出名的,你是可以賣畫養身的,不知道這些你還記得不?”
宋歌說道:“記得,在失憶之前,他們說我繪畫救助了他們。哦。父親,我結拜了一些兄弟,這一年多好在有他們照顧我。”
宋哲看着面前的兒子,這個小兒子,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面了,而且即便四年之前,也是離多聚少,不知道他還記得之前的生活不?
宋哲這樣想着,就試探的問了一句:“歌兒,你爲什麽離開了你師父?”
宋歌聽了宋哲的話,他知道宋哲和兒子分開久了,并不知道兒子的事,宋歌自己也不知道,就坦誠的說道:“父親,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師傅的事了。我這一年中,會畫畫,會做美食,還會經商,還會種地,我都不知道這是哪來的本事。
今日見到父親,我清楚了自己的一些本事,比如經商應該是遺傳了父親,比如美食因爲我從小是個吃貨,比如繪畫,是因爲自小就會畫畫,比如種地和詩歌……”
宋歌說到種地和詩歌忽然打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兩個特長原主有沒有?他也不知道宋哲到底對原主知道多少,畢竟幾年沒見了。
宋哲看宋歌不說話了,就說道:“你從小寄居在你師傅家,你師父自己種地,詩書畫都是他教你的,很感謝他把你教的這般好,隻是不知道你居然離開了他,也不知他近況如何?
我得派人去看看他,想必你們也是一年沒有訊息了,他也沒有和我聯系很久了,他這個人,脾氣古怪,是不允許人打擾他的,所以我就沒有主動找過他,但他畢竟待你如己出,這麽久沒有你的消息,他都沒有聯系我,但願他安好吧,我得派人去看看他。”
宋哲一邊說,一邊擔憂着,面對突然出現的兒子,聽着他已經失憶一年,宋哲一下子很是擔心爲這個給他教授兒子的師傅。
因爲他就是很久沒有這位師傅的消息了,他還以爲這位師傅因爲脾氣古怪不和他聯系,現在想想,可能是出了什麽事?
宋哲看着兒子,關于之前事宋歌是一問三不知,但是确實這就是自己的兒子,他的言行習慣和小時候幾乎沒有變。
宋哲問宋歌道:“兒子,你剛才說你有一些結拜的兄弟,是怎麽回事?既然之前的事你記不起來了,以後我就慢慢告訴你,你就先說說你的近況,還有你的這位表兄,又是怎麽回事?”
宋哲一邊問宋歌,一邊看着折陽朔說道,可不是嗎?這個所謂的表哥自己根本就不認識是哪來的親戚?
宋歌就笑着把自己在官道上醒來之後就被幾個少年所救,并且失憶的原因說了一下,還詳細的講了自己一年多的在遭遇,并且說了自己入贅石守信家的事,又說了拜折太君爲義母的事。
宋哲聽着這些事有些驚訝又是唏噓,自己常年在外做生意,四處奔走,見過了很多事,也沒有見過兒子這樣的奇遇。
宋歌一邊和宋哲說着,也是在心底下感歎,自己以爲自己做的事都是從後世帶來的本事,沒想到自己和原主竟然在生活習慣上這般多的相似,以至于面前的父親都不懷疑自己,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
宋歌看着折陽朔給宋哲介紹說道:“父親,這一位表哥,是折家軍的世子,是義母折太君的娘家侄子,所以我稱爲表哥,表哥待我是兄長也是朋友,是我的至親好友。”
宋哲一聽面前的這一位居然是高貴的折家世子,連忙起身行禮說道:“見過世子,小民眼拙,還望世子不要怪罪。”
折陽朔趕緊伸手相扶行禮的宋哲,并且回禮,客氣地說道:“一直在猜測表弟的出身,不知道是怎樣的人家培養出了他的這一身才華,今日一見伯父,才明白表弟的才華是因爲伯父的優秀。
若是沒有表弟的失憶,我們也就沒有了這些緣分,這就是天意啊,伯父,你都不知道表弟到底有多優秀!
剛才他隻是給你說了一下他的經曆,但是卻沒有說明白,他一個失憶的人怎麽會有這些奇遇,其中的原因,就是因爲表弟是個滿身才華的人。
他這一年的在農業上商業上,在詩詞書畫上的成績和在東京城造成的影響可是不小啊,伯父,你真的有一個很優秀的兒子。”
宋哲聽着折陽朔對宋歌贊歎,又想到宋歌來往的都是權貴,他不由得内心裏生出驕傲來,想到自己身邊的兩個兒子,卻不及這個寄居在外的庶子,不由的很是慚愧。
宋哲說道:“都是老天眷顧啊,我可憐的歌兒,從小被寄居在外,很少得到我得照顧,卻成長的這般優秀,真是命裏自有。
歌兒,蒼天有眼,讓你一路遇見的都是貴人。
你的兩個兄長卻很是平庸,之前他們聯手排擠你,現在他們兩個明争暗鬥爲了家業,我也是心煩,才把杭州的生意分開成了兩家,讓他二人各自打理,我自己來到這裏老宅居住。
歌兒,人善有福,可見我兒是有些造化的,雖然從小受苦,如今卻是如此的優秀,爲父真的很是爲你感到欣慰。”
宋歌試探着問道:“父親,據我的兄弟們說我當時是要回東京尋親的,我們東京城裏還有什麽親人嗎?”
宋哲看着宋歌,沉默一會說道:“東京城裏也是有個老宅子的,你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大娘,還在那裏。你一出生她就容不下你和你娘,我爲了留下你,就打發了你娘。
可是這并沒有讓她對你包容,你年紀幼小,常常會受到虐待和排擠,所以我給你找了師傅,讓你生活在外邊。
而我和你大娘也因爲這件事感情冷淡,我常年在外經商,想到她做的事,我也就很少去東京了,但是我對你的兩位兄長都在盡力幫扶,希望他們在商業上有所造詣。
如今他們在杭州都是有一定的财力的,可是兩個人卻是和他們的母親一般個性,很難容人……哎,一言難盡啊,歌兒。好在你大娘現在吃齋念佛,不理世事了。
好在你失憶了,不然記着的應該都是不快樂。”
宋哲說着,忽然就不想說了,因爲自家的事的确對宋歌不公平,既然宋歌失憶了,就失憶了吧,忘掉那些事也許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