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微涼,夜風中花香荼靡,夜鳥呢喃,更鼓聲幽遠。
石小柱的馬車和高小寶的馬車去送王家姐妹,柳清相随。
自然是王家四姐妹一輛車,石小柱、高小寶,柳清同乘一車,用高小寶的話說這叫"行乎禮止乎禮也。"
宋歌和折陽朔,石岚三人同乘一輛馬車,他們給夢塵,夢瑤,和雨錢也叫了馬車,并吩咐車夫前面走,他們尾随其後相送。
裴清揚和常鵬鶴同車也是尾随相送。
兩輛馬車隻到把楚塵她們仨個送到院子裏,才離去。
回家的路上,石岚已是困的要命,恨不得立刻睡去。
折陽朔和宋歌也是疲憊不愖,懶得言語,三個人在車裏皆是昏昏欲睡。
可是另外幾撥人卻是興奮不已。
石小柱一路想着王小妹在宴會上的種種表現,笑得不亦樂乎,想着王小妹天真爛漫,喊自己石哥哥的樣子,石小柱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給王小妹。
又想起王小妹說石哥哥不是惡霸……,坐在馬車裏的石小柱一個人笑得發出了豬叫聲,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聽人說自己不是惡霸。
"這就叫緣分,隻有喜歡我的人才會說我不是惡霸,王小妹喜歡我。"
石小柱很是自戀的,這樣下定義說道。
"接下來的油菜花會我要辦得非常漂亮,讓我的小妹更加喜歡我。"
那一夜石小柱是在想入非非中進入夢鄉的。
那一夜的王家姐妹,同樣是很興奮。
當然隻有三個姐姐很興奮,作爲石小柱宴會的主要人物,王小妹,卻一回到家裏就呼呼大睡了。
王小妹,睡夢中被三姐叫醒來,三姐問道:"小妹,你覺得石小柱會娶哪個姐姐呢?"
王小妹,睡得迷迷糊糊的說:"這不是你們應該考慮的問題嗎?怎麽來問我?我覺得你們誰嫁給他都可以。他人那麽好,你們誰嫁給他我都放心,姐姐們,你們自己讨論吧,我太困了。"
王小妹說完就呼呼大睡去了,婚嫁的事離自己還遠哪,她可不想提前勞碌動腦子。
剩下大姐王筠,二姐王恬,三姐王萌,秉燭夜談。
二姐王恬說道:“雖然石小柱人很好,但是我覺得高小寶更好,高小寶要比石小柱長得更高大威猛,我喜歡他高大帥氣的樣子。
再說了,高小寶的爺爺和我們的爺爺也是世交,兩家背景差不多相同,我們這樣的人家走親,也不會有人反對。
大姐三妹,我心儀的男子是高小寶,你們兩個可不要跟我搶哦。"
王恬向來是一個心直口快,口齒伶俐,她毫不遮掩自己對高小寶的愛慕之情。
大姐王筠說道:"二妹,你就這樣口無遮攔,若是被他人知道會笑話的,要是爺爺知道還不打你的腿。
再說了,你這邊剃頭擔子一頭熱,你知道高小寶的想法嗎?你知道他會選擇你嗎?
你這樣早早的在未知的情況下付出你的感情,若是高小寶無意,你豈不是要無端的痛苦,二妹還是謹慎。"
三姐王萌說道:“大姐,詩裏不是說`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嗎?
我不覺得二姐錯了,如今我們青春年少,待嫁閨中,父母皆在軍中很少回家,爺爺又久病不出門,我們姐妹幾個的婚姻根本就是無人問津。
雖說有時候姨娘會帶我們出去訪客,也不過是把我們當做交換的籌碼,一點都不尊重我們的意見。
多虧石爺爺舉辦了那次運動會,我們姐妹幾個才得以出頭露面,被人知曉,要不然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這些世家子弟。
面對我們的隻不過是有人來提親,而我們卻隻能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屈于命運的安排。
大姐,二姐,我覺得爺爺爲我們的婚事操碎了心,他是不會同意把我們稀裏糊塗的嫁給人家的。
所以他讓我們去參加運動會,所以他也讓我們去參加今天的宴會。
爺爺的真心意圖應該是讓我們遇見我們自己喜歡的人,而且這個人必須是和我們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
所以我覺得二姐的選擇是對的,不管高小寶是否喜歡她,她喜歡高小寶,首先應該明确。
再說那個高小寶,他并不反感我們姐妹幾個,他坐在二姐的邊上,對二姐甚是關注,還主動要送給我們禮物,我覺得二姐的感情可以發展。"
三小姐,王萌平時就是一個喜歡推理說理的,這一會兒有理有據的一陣說,聽得二姐王恬眉飛色舞,就好像高小寶對自己表達了似的。
王恬說:“石哥哥的油菜花節就要開了,他也請了高小寶他們,我一定要在那一天打扮的漂漂亮亮,讓高小寶發現我的美。”
大姐王筠看着兩個妹妹,說道:"三妹妹,你分析的這麽有理有據,你自己可否有中意的人?"
王萌聽着大姐的問話,腦海裏柳清的人影閃過,但是她卻說道:“姐姐,我心底下還不是很清楚,再說了,要談婚論嫁也是先兩位姐姐,萌兒還不能決定。"
二姐王恬說道:"還不清楚,還不能決定,就是有個模糊的人影了,那麽這個人是誰?說出來姐姐們替你把把關。"
大姐王筠點點頭又失笑道:"自己又哪來的經驗?要替别人把關。
不過二妹也說的對,三妹你就說出來,我們聽聽,替你分析一下這個人。"
王三妹思考一下說道:"若是非要在今天所在的男子中選擇,我隻有選擇柳清。"
二姐王恬問:“爲什麽隻有選擇柳清?而不是其他人?比如說折陽朔、常鵬鶴,或者裴清揚或者石小柱。"
三妹王萌說:“先回答你爲什麽不選擇這幾個人?首先折陽朔是邊将世子,身份特殊,别說官家不允許我們和他家走親,就是他願意,我也不敢,我是個普通人,隻想過普通的日子肯定沒本事做一個世子婦。
再說裴清揚和常鵬鶴,兩個人是東京有名的才子,而我自己是武将之後,還才貌平平,你們也看到了,跟他們來往的也是東京有名的歌妓,我這樣的女子自然入不了他們的眼,我也就不用委屈自己去強入他們的眼。
這樣排比下來就隻有柳清了。
當然這也僅僅是排比,我自己心裏也不确定會不會是他?"
大姐聽了三妹妹的話:“可惜了,你這個冰雪聰明的,不過今日聽宋歌說,還有馮爺爺家的兩個孫子,他日定會露面,不知有沒有緣分?"
大姐,王筠說話的語氣,盡是對自家妹妹的擔憂和操心,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待嫁閨中。
兩個妹妹聽了姐姐的歎氣聲,一陣沉默。
二姐王恬問:“大姐,石小柱是你心儀的人嗎?"
王筠擡頭看着兩個妹妹,沉默半晌,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在我心裏他隻是兄長。我也感覺不到他對我有什麽特别?"
這一次輪到王恬和王萌着急了,王恬說:"他若不是看上了大姐,又怎會往我們家頻頻的跑,又怎會給我們家送禮物?"
王萌說:“大姐,你感覺不到他對你的心意,隻能說明你對他無意,或許石哥哥對你是有意的。"
王筠愁雲滿面的說:"爲什麽你們都覺得他對我有意?不是對你們有意?"
王萌思考一會說:"他肯定是對大姐有意,因爲大姐最優秀,所以他才會愛屋及烏,讨好我家小妹。"
王萌說完,姐妹三人互相看着,不知所以。
半晌,王筠說道:"睡吧,二妹三妹,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約之言,但還有天命緣分,又豈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的?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