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收拾好了自己的簡單行禮,把做好的方便面和料包裝在張木匠按自己設計做的木箱裏,另外還有沒有完成的書稿也放了進去。
宋歌讓孫福把這些東西提到前院樹下的桌子邊上,對孫福說:“我不在的時候,每天要跟随石公子學習,跟着他們鍛煉,提高自己的管理能力。
晚間回去思考我這段時間給你講的畜牧知識,聯系家裏養豬的經驗,好好的學習,不可荒廢。”
孫福畢恭畢敬的答應着。
石守信看着就說:“賢侄啊,你這都安排了一上午,我是給你安排了酒席要送行的,趁馬車沒來,我們開席吧 。”
宋歌坐下說:“馬車去哪裏啦?”
石岚說:“馬車在,車夫不在,石伯要管理莊子,所以新配了車夫,昨晚車夫家中有事回去了,這會還沒有來。我已經派人去叫了。”
石守信說:“先不管他了,坐下吃飯,我還有個事要告訴你,這件事關系到你以後去到東京的人際關系。”
宋歌認真的聽着石守信的話,想着他是要自己和楊家如何?還是和他的那些老朋友家如何?
石守信卻說道:“賢侄啊,楊家雖然忠烈酣戰,不愧于天地算得上是英雄豪傑,尤其雁門關一戰。三千步兵殺遼賊數萬,其勇猛和智慧可謂令遼軍膽寒,估計數年都不敢冒犯。
賢侄有幸成爲楊家義子,真的是令人羨慕,可是賢侄一定要清楚楊家爲何收你爲義子?你的用處在哪裏?這兩個問題想清楚,才可以活命。
賢侄本來你的一身本事,随便可以讓你活的很好,可是你的本事太大了,稍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所以引人矚目,你來到這裏後所有的成績,有心的人都做了記載。
看似在給我石家做賬,可是層層抽絲剝繭,這賬最終會真相大白,落在賢侄的身上。
無論我石家,還是楊家,還是我的那幾個老朋友們,都是很聰明的,因爲大家都看到了一個事實,賢侄的本事在以後的日子裏,是可以造福于蒼生的。
所以我們都要和賢侄示好,建立友好的關系,我朝興文輕武,但是因爲燕雲十六州,北門打開,所以武将還是在官家那裏很的重視。
楊家雖然戰功顯赫,是朝中重臣,可是楊家是北漢降臣,所以婦孺皆在東京,男人都在邊關啊。
賢侄可以用心爲楊家發展農業種植草料,但不可不想自己的後來。要記住你的務農之術是種天下之地,可不是爲一家種地,這也是我一直默默支持你做事的原因。
不然也不會有這四裏八鄉各處田莊偷學咱家農技的事了。
記着,你的本事是可以不靠文也可以不靠武的。
另外去了東京,住在楊府,就必然有了更複雜的對立關系,這一次楊家的雁門關大捷可是衆說紛纭,公衆輿論對楊家極其不利,這中間最明顯的是潘家。
賢侄,你可聽說過東京潘家?”
宋歌說道:“侄兒一直忙于農事,還真的不知。”
其實關于潘楊兩家,宋歌自己雖說不是很清楚,但是後世裏看過的楊家将,所以從民間故事裏知道潘家和楊家後來成了死對頭,老百姓眼裏的潘家就是奸臣。
但是宋歌身處此時此刻,憑着一年的經驗,他不敢說誰是誰非,也不敢說自己了解潘家。
所以宋歌回答是石守信說自己不知道潘家。
石守信說道:“想你也是不知,連自己的家人都忘記了,連字都不會寫,又怎麽知道這些當朝紅人?
要說這潘家,卻和我是老關系,當年在太祖手裏,我們一起征戰,可謂是老熟人,潘家和楊家相比,是老臣,但是賢侄,我給你說他們的對立,這件事,并不是說他們有什麽大仇恨。
這一次有說楊家孤軍奮戰,潘家不伸援手的,也有說楊家勾結遼軍所以大勝的。但是我們看到的結果是楊家浴血奮戰,取得勝利,擊退遼軍,保我邊疆安甯,官家是重賞了楊家的。
賢侄啊,這些個議論早已把楊家和潘家劃分在對立面上了,但是,唯有行軍打仗的人才明白爲什麽會有這種情況?你是個種地的,我就不給你說深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地是我大宋朝的地,不管是潘家,還是楊家,都是官家的利器,你若是躲不脫,就傻傻的種地,可不能深入。
除了種地就是種地,種好就行。種不下去,就回石家田莊,你是我石家贅婿,贅婿就要有贅婿的樣子,要聽家裏的話,不該染得千萬不染。”
宋歌聽到這會卻也是明白了石守信的意思。
宋歌說:“謝謝伯父提點,小侄記住了,隻認土地,其他事不染。”
石守信又說:“記住我給你說過的話,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老石頭可是等着給你和岚兒完婚呢。”
此時院子裏樹下沒有其他人,除了石濤小君和石岚,在邊上靜靜聽着石守信對宋歌叮囑,忽然一聽石守信最後一句話說完婚。
石濤着急就問了一句:“伯父,大哥和姐的婚事到底在等什麽?爲何久久不完?”
石守信說:“本來你家大哥若隻是單純的失憶,找不見家人,那我們等一等,找找他的家人,也不失爲妥當,所以婚期拖了一拖。我也打算過春天裏給他兩個完婚的。
可是春耕時期有人拿咱石家生意和田莊說事,老實說,伯父也是怕惹事,所以打發你大哥出去一段時間,這婚事隻能又拖一拖。
可是現在楊家成了大哥的親戚,你大哥這就有了出處,我呀過上一段時間,等你大哥有了成績,就去和楊家提親,把這婚事給完了。
你們幾個,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伯父就想小心使得萬年船。”
石濤又說:“伯父,大哥這般能幹,又是楊家義子,楊家會同意大哥繼續入贅嗎?”
石守信笑起來說道:“這個就要看你大哥的态度了。當然,楊家也是要講理的,你大哥入贅可是早于成爲楊家義子的。
再說了,楊家應該明白這個贅婿的身份其實對你大哥是一種保護。
不然,楊家怎麽會和咱家租農具,怎麽會放你大哥回來?”
石濤又問:“到底爲什麽楊家還要同意大哥繼續入贅我們石家?”
石岚插嘴道:“你怎麽就這麽多問題,我們石家也不是随便可以讓人捏的呀,伯父也是開國老臣,如今大哥二哥也在爲我朝征守邊關,二哥還是宮裏的贅婿,楊家又怎麽會爲這點事得罪我們?
怎麽說也是和我們有了實質性的交好,你這個腦袋一天都想的啥?即便沒有大哥,楊家還是要和咱家交好的,陽朔公子就是證據。”
石守信贊許的看着石岚說:“岚兒真是聰慧。”
石濤又說:“那既然如此,伯父還在擔心什麽?”
宋歌說道:“伯父沒有擔心楊家,也沒有擔心潘家,伯父隻是叮囑我出門在外小心行事。”
石守信聽了哈哈大笑:“賢侄啊,要不是我石家太小,我可真舍不得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