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力量和春風一起浩浩蕩蕩的把石家田莊裏裏外外攪了個底朝天。
等到地埂上有了星星點點的草尖兒,種到地裏的麥子,油菜,高粱,鑽出了土,石家田莊一下子新的就像是由内而外的換上了新裝。
幾隻燕子在天空中劃過,宋歌正站在河壩上往遠處看。
新開墾的河灘地,離河壩近的準備插秧,遠的,已經按照宋歌最初計劃的那樣,分片兒種上了麥子、油菜、和高粱、宋哥知道,等着他們長起來,将是一片迷人的風景。
這一會,新的河灘地上,農夫們正在一塊塊的地裏育苗。
宋歌看到大牛撅着個嘴走過去又走過來,就喊住大牛說道:“這樣子噘着嘴在我面前來來回回地走,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嗎?”
大牛把憋了半天的問題說了出來:“大哥,明明都這般暖和了,我們以往都是直接把種子撒在田裏,就可以了。大哥卻要育苗,這不是浪費人力和時間嗎?”
撒在地裏當然可以,可是沒有間距,撒的密了會有一部分稻苗被自我淘汰,這樣就會浪費掉一部分種子。并且以前的方法也會影響我們養殖稻花魚。
所以我們現在開始要插秧,這樣能保證每一粒種子都成長起來,我們可是很缺稻種的。
這樣子我們可以保證每一棵秧苗都茁壯長大。
别再噘着嘴走了,去看一看他們是否都把種子撒的很勻稱,千萬不要讓他們把種子上面土撒的太薄或者太厚。
太厚和太薄都會影響出芽率。
你還要去每塊地裏都轉轉,不許有人私藏了種子。”
宋歌說完就對圍在自己腳邊的湯餅說了聲:“走,湯餅。”
昨日宋歌已經給每個組的頭兒教了怎樣做育苗的地,怎樣把育苗的土磨得細面,又怎樣給那些土配上怎樣糞肥,進了精耕細作的重要性。
還指導着農人做好了一個育苗槽,然後自己親力親爲撒種,又給上面蓋上了溫軟細面的土,然後在晚上的時候,給上面打上了棍子做支撐架,給支撐架上蓋上了早就做好的草簾。
宋歌做着這一切的時候,樣子幹淨利落,熟門熟路,尤其撒種子的時候,輕柔優美,好像他不是在育苗,而是在做一件精美的工藝。
有一個小土塊不小心掉進了育苗的吐槽,平整精緻的吐槽瞬間就像被侵犯了,看上去很不協調,宋歌彎腰小心翼翼得拿出小土塊。
宋歌說:“不勻稱的土塊會讓秧苗長得畸形。”
然後小心翼翼的又給上面撒了一些溫潤的細土。
邊上看着的十幾個組長和大牛都屏住了呼吸,怎麽都想不通這個長得俊美的公子,白白淨淨像是不食人家煙火,怎麽會土地這般呵護。
但又不得不佩服宋歌對土地的建議和改良。因爲他說過的每個種地的把式細想一下都是對的。
再加上每次實地演習時石守信,折陽朔,大牛,小君,石濤,石岚,等一幫人總是站在邊上仔細的看着,學習。
并且宋歌說出了一種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的種植方法。
那就是隔着間距插秧,給人留出行走田間的行距,這樣養殖稻花魚也比較好。
最後捕魚也比較方便。
宋歌一場插秧勞動說包含希望和深情,讓那些聽的人覺得種地不再是一場苦哈哈的勞動,而是在播種希望和美好。
石守信笑呵呵的說道:“賢侄,這地交給你我覺得簡直就是這片地的福氣。”
當時大家聽了宋歌的話都紛紛稱是。
此刻宋歌看着田野裏逐漸增多的育苗槽,心底下是真得很愉悅。
就看見折陽朔和大牛幾個在地裏親自操作實踐。
石岚帶着米白和米小葵也在實踐,宋歌看着她們幾個歡暢的樣子,有一次相信了命運。
因爲石岚沒有裹腳,喜歡男裝,遇上的這兩個丫頭也沒有裹腳,也是喜歡男裝。
縱然三個人長得都很美,卻一緻男裝。
此刻三個人居然穿着小厮衣褲,在地裏精耕細作。
石岚擡頭就看到了宋歌,發現宋歌正在看着自己,就把手裏的活交給了米白和米小葵。
而大牛和折陽朔看見石岚去找宋歌了,就過去幫助米白和米小葵。
折陽朔和大牛幫忙米白和米小葵平整着育苗槽,大牛看到米白往河壩上石岚宋歌的方向看着,就說:
“米白,别以爲自己換回女裝就可以打擾大哥和石岚姐。我會一直盯着你。”
米白哭笑不得地說道:“我隻是覺得他們兩個走在河壩上很美,你看,春風一吹,他兩個衣袖飄飄,就像是一對神仙眷侶。”
大牛說道:“當然是神仙眷侶,所以才不許你看,不許你打擾,石岚姐和大哥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必須和我在一起。”
米白很是着急的說道:“憑什麽我非得和你在一起,我和誰在一起都可以,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
大牛說道:“你憑什麽不想和我在一起,你想幹嘛?
雖然你是女子,但你一樣會打擾大哥和石岚姐的獨處,他們的愛情自然還是需要保衛的。”
大牛這些天一張口一個愛情保衛戰,剛開始米白聽着還不懂,後來聽懂了,有些難爲情。
但一天被大牛以愛情保衛戰的名義怼上多次,加上米白的個性活潑調皮,也就無所謂了。
米白聽着大牛的話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愛情保衛戰,自己懂嗎?還保衛别人。”
米白話說的輕巧,很是懷疑大牛的語氣,說完就低頭去幫助折陽朔幹活,折陽朔正在平整育苗槽,一邊饒有興趣的聽着大牛和米白的話。
大牛卻很是不服氣地說道:“我不懂,你就懂,一個女子這樣說話成何體統。”
米白懶得理睬大牛就端起簸箕去給折陽朔端種子了。大牛看着米白不理自己就看了看自己的手,無奈地說:“憑什麽她就是個女子。”
折陽朔不由得說道:“米白做個女子挺好的啊,憑什麽人家就不能做個女子?”
大牛無奈的說道:“這不是他剛來的那些天,把他當成了男子,所以揉他的臉,現在倒是覺得不便。你看他那神氣,真是把我氣的沒轍了。”
米小葵正在往細裏磨土,又拿篩子把土篩一遍,有些不勻的就被篩了出來。
米小葵一邊幹活一邊聽着大牛和折陽朔還有米白的話,聽到大牛說不能揉米白的臉了,一下子笑出了聲。
大牛看米小葵在笑,就說:“小葵,你說米白咱這麽記仇,我不就揉了他的臉嗎?”
米白正在往來走,聽到了大牛在和米小葵說話,就說道:“小葵,不要和粗魯的人說話。”
小葵隻是幹活,是誰的話都沒有接。
大牛一聽就笑了:
“說道,大哥和石岚姐的愛情保衛戰一直是我們兄弟義不容辭的事。你說你不好好的幹活,老看着人家幹嘛?”
米白一下就急了:“我怎麽就看着人家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看着人家了,我整天都在幹活,或者在和你吵架,你可這知道你有多無理取鬧?活活把我一個淑女逼得想和幹一仗。”
大牛說道:“幹一仗,你和我?那些天穿着男裝都不敢幹,這會你就敢了?”
米白說道:“有什麽不敢?不過我不想和你蠻幹,我們文比。”
大牛說道:“呵呵,新鮮了,别以爲就你識字,我也不差。說,怎麽比?”
米白說:“比算數,我們每天都要種地丈量,還要做買賣,都離不開算數,我們比這個?”
大牛笑着說道:“比就比,不過咱們得說清楚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