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着大牛喊了句:“給我捉一頭小豬過來。”
大牛趕緊地跑過去捉了一隻活潑地滿院子跑動的小豬過來。
小豬在大牛的手裏發出了驚恐地尖銳的嘶叫聲,正如宋歌之前所說的:“響徹石家田莊的聲音。”
這個響徹石家田莊的聲音不一會就給老孫家門口引來了很多人,甚至在老孫家低矮的牆頭上也爬滿了人。
男人女人都悄無聲息的看着,空氣中到處是一隻豬尖銳驚恐絕望的尖叫聲。
那隻老母豬都要被吓死了,它在小豬第一聲叫的時候,就嗷的一聲鑽進了院子裏一個角落的草堆裏,不敢再發出一個聲音。
宋歌對大牛說:“抓牢靠,固定好,我要給他做個手術。”
大牛的眼睛驚恐的不亞于宋歌刀下的那隻小豬。
當鋒利的刀刃挑破小豬的腹部時,小豬凄厲的嚎叫聲都要讓大牛去捂住耳朵了,但是宋歌說道:“抓牢了。不然你會害死他的。”
大牛幾乎是流着淚看完宋歌把小豬那些在春天裏蠢蠢欲動的想法挑斷,又給它用針線縫上,然後抹上酒,對老孫頭說:
“今天别讓它吃東西,關在安靜的圈裏讓它休息。”
老孫頭眼淚汪汪戰戰兢兢地抱起小豬,去關在了院子另一頭的小圈裏。
宋歌對大牛說到:“大牛,再抓一隻過來。”
大牛幾乎要哭着給小豬求饒了:“大哥,你這是要幹嘛?你怎麽可以這樣子?”
宋歌看着微弓着腰的,夾緊雙腿的大牛無奈的說道:
“大牛,我們是要改良豬的品種,這樣子并不妨礙小豬長大,這樣子長大的小豬肉更加鮮美,我們可以賺更多的錢。
而且,小豬恢複的會很快,你的聯想隻會阻止我們養殖業的有計劃的發展。
大牛,去捉一隻小豬過來,不要毫無根據地誇大自己想象,快一點,十幾頭小豬那,不要浪費時間。”
當大牛再去捉小豬的時候,老孫頭幾乎就要坐在地上哭了,被宋歌閹割掉的好像不是他家的豬,而是他自己,他就是夾着腿坐在地上哭的,嘴裏低聲叨叨着:“我的豬啊。”
宋歌無奈地笑了,喊道:“老孫頭,你過來,這個活你必須學會,以後這裏的豬都是我們石家的,你喜歡養豬,把豬養的很會下仔,這是你的本事。
但是你把每一頭豬都養得像是野豬,每一頭豬的肉都騷哄哄的,讓人吃都不愛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要讓你的豬惹人喜歡,讓人搶着買你養的豬肉,這才是你發财的本事。
你趕緊的過來,學會了之後,後面的活你來幹,我保證你學會之後,這個手藝可以養活你一家老小。
我沒工夫老跟着一窩豬轉,以後石家田莊裏的豬的事,都就交給你了。
趕緊過來學。”宋歌很嚴厲地對緊夾着腿的老孫頭說道。
因爲是宋歌,是石家的準女婿說的,這個準贅婿的話在石家莊可是一言九鼎,孫老頭一聽就趕緊地站起來。即便腿還在打哆嗦,他還是戰戰兢兢的過來了。
大牛又捉過來了一頭小豬,小豬在宋歌的手底下死命地掙紮着,叫着,趴在牆頭的人幾乎都縮在了牆底下,想走又好奇,想看又覺得腿軟,就那麽趴在牆底下悄悄地聽着。
因爲他們剛才聽到了,雖然豬叫的很凄慘,但是老孫頭似乎得了很大的便宜,以後老孫頭居然要專職養豬了。而且會把這們給豬斷子絕孫的手藝學會。
“老孫頭得了個大便宜啊,他又會讓豬多下崽,又可以決定那隻豬可以下仔,那隻豬不可以下崽,老孫頭以後可以決定豬的命運啊。”
院子外邊的男男女女都在悄悄地看着,忽然一個聲音吼道: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大半天一直就像在殺豬,這還讓人活嗎?”
是石守信站在外邊吼了一聲,在看張木匠做镂,忽然被豬叫聲打擾,而且是不停地被打擾了,那豬叫的實在是難過,石守信就受不了。
可是,石守信看到的情景實在是讓他覺得太殘忍了,宋歌居然在給豬進行閹割術。
閹割術是給宦官做的手術,可是這種手術居然要給小豬用,一隻豬壞了誰的事?石守信實在是不理解。
石守信過去就要一把将宋歌拽起來,可是宋歌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折陽朔一眼,折陽朔便抱拳請石守信站在邊上看。
誰知道這個征戰過戰場的将軍,卻在和平時間裏看不了給給一隻小豬做閹割手術。
石守信居然站在哪裏臉色慘白,很是氣憤,好像宋歌在殘害良民在爲非作歹,但是石守信一直沒有出聲,就滿臉憤怒的瞪着。
宋歌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完一隻小豬,就站起來笑着對石守信說:“伯父,幹活不累,你這樣等着把我累得不行了。
我現在給你說一說爲什麽要這樣做。”
宋歌說完,又對着牆外邊男女女女說道:“你們也聽着,我爲什麽這樣做?”
“伯父,我昨了,我要遏制一些事物的發展,說的就是這件事。
伯父,這些豬如果不閹割,就會變成野豬,野性難訓,而且也不長肉,不坐膘,肉也不好吃,這樣的手藝在漢朝的時候就有了,老祖宗都知道怎樣養肥豬,不知怎麽在咱們石家田莊,甚至在東京的肉攤子上都是些騷性味很重的肉。
這樣的肉價錢低賤,富貴人家幾乎不吃,窮人家也不是很會做。
所以伯父覺得我做的肉香,但是,你不知道,如果這樣閹過的豬做的紅燒肉會更加美味。
另外,伯父難道你就沒有發現,老孫頭很會養豬嗎,他可以讓豬多下崽,現在我給他把這個手藝在教會。
那麽以後豬下崽和不下崽的事都由他來決定,我們也決定一頭豬長得有多肥,肉有多好吃,所以石伯父,你說說,這樣好又能養好豬又節省豬食的事,我們幹嘛不做?”
石守信總算聽明白了,雖說依舊很難忍受小豬慘烈的叫聲,但也是沒有辦法,既然是老祖宗都知道的事,在自己這裏就不能失傳。
石守信說道:“老孫頭,好好學,以後我石家所有莊子上的豬就交給你管了。”
老孫頭一下子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謝謝老爺,我的豬啊。”
老孫頭的喊聲讓人聽不懂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可以決定豬的子孫繁衍的人,好像正在經受良心的譴責。
宋歌看着老孫頭難過的樣子,不由得心底下說到:“不就是劁個豬嘛,真是沒吃過閹豬肉,不知道這門手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