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岚最後用一句驕傲的話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啪啪啪。”首先是石濤爲自己的姐姐鼓起掌,緊接着大牛等其他人也啪啪啪的拍起手來。
“謝謝小妹。”宋歌聽了石岚的話,感到了小妹對自己的維護和愛戴,心底下很是佩服這個生活在封建舊時代的女子的見識和行事的風格。
在封建社會,即便在經濟社會風氣很寬松的大宋朝,一個女子能這般獨立地思考問題,實屬不易。
“石小妹真是奇女子,聽說了石小妹女扮男裝帶弟弟投親的經過,今日一聽石小妹的話,真是特立獨行,見解不凡。怪不得會和宋賢弟結拜成兄弟。他日,不知誰會得小妹芳心?那人一定是世間最有福氣的男子。”裴清揚由衷地說道。
“我家姐姐當然是不一般了,能娶我家姐姐得人,一定要經得住我大牛的百般挑剔。”大牛總是一張嘴就冒傻氣,但又冒得那般可愛。
“還真是一頭蠻牛啊,真不知你哪輩子修的好福氣,和宋歌石岚做了結拜兄弟。”常鵬鶴無奈的說道。
“我就是有福氣了,不然怎麽會和你這個大才子坐在一起,還要吃你做的菜,整個東京城裏怕是沒有第二頭這樣的蠻牛了。”大牛自豪地說道。
“我想這姐夫一定得渾身本事了,不然怎麽降得住我家姐姐。”石濤得意地說着,又夾起一塊豬手,吸溜吃進嘴裏。
“哎哎哎,話題輪流說,下一個話題給裴大才子議婚.”宋歌轉移話題,态度很明白,要讨論就把大家都讨論一下。
“我有什麽可說的,此心還沒有安處。”裴清揚說着看了一眼宋歌,又看了一眼石岚。
“哈哈哈,此心安處是吾鄉,清揚兄,滿京城可是都知道了你給楚塵和夢瑤作詩填詞佳話,你捧紅了這兩個人,到底哪一個是你心安處?”常鵬鶴無所顧忌地問道。
“楚塵和夢瑤能夠紅,一方面是因爲她們自己的才氣和天賦,一方面也有着京城才子們的追捧,當然我也填了詩詞給她們,可是,常兄啊,你自己也是寫了不少詩詞給她們彈唱的。你怎麽把自己撇了個幹淨?”
裴清揚壞笑着發問常鵬鶴。
“楚塵和夢瑤都是不錯的女子,有才情有天賦,若是得兩位兄長擡愛也是有幸。”宋歌說道。
“可惜這般美好的女子不能做正室,隻能納爲妾室,偏偏這般女子都自視清高,不會委屈了自己,所以命運多坎坷。”裴清揚說道。
“我等誰也不敢冒犯委屈了她們,即便昨晚的柳清,雖說平日裏也是追捧楚塵和夢瑤,但私心底下也是沒有真正得尊重她們的才華。
我等雖說也是才子,但扪心自問,我自己還是沒有脫俗,是沒有能力給她一個正經名分的。
與其把她拖入到自己的俗世生活中,經曆各種糾紛,不如遠遠的看着。”裴清揚說的誠懇。
但誠懇的後面的實質也不過是自己無法和一個煙花女子成婚,縱然這個女子隻是賣藝不賣身……。
宋歌不由得爲楚塵和夢瑤感到難過,這麽美好的女子,在這樣的世界中,縱然是滿身才華又何妨?
還不是一樣的錯把他鄉當故鄉。
“誰又不是錯把他鄉當故鄉?哈哈哈,此心安處是吾鄉。”宋歌喝了些酒,不由得把心裏所想的說了出來。
“說得好,錯把他鄉當故鄉。誰不是啊?這滾滾紅塵中,萬物使然,誰不是啊,放眼皆過客。”常鵬鶴這個率性之人,内心居然有些出塵,不知是天性使然,還是受了宋歌的影響。
“此心安處是吾鄉,順其自然。我想我要活到這個層次,還需要些時日,紅塵深遠,我需上下去求索。”裴清揚一點都不遮掩自己的不足,坦蕩的說着。
宋歌看着眼前真摯的兩個文藝青年,很是欣慰和喜歡,自古文人有氣節,說的正是他們這種無遮無攔得坦蕩,君子坦蕩蕩,無需爲自己不可達到的高度慚愧。
“此心安處是吾鄉。大哥,你說的是我的心裏話,我覺得田莊讓我心安,就是我的故鄉。”大牛說着又喝了一杯,然後醉洶洶地抱了一下身邊的石濤。
“哦,不要這樣抱我,孔子曰,那啥啥授受不親。”石濤很無奈地喊道。
“是,男女授受不親。可你和我都是男子,你緊張什麽?”大牛這一次很有學問的說道,說完還有些自豪地看了下其他幾人,那小眼神就是在說我也是有文化的人了。
“這一次,大牛勝出。”宋歌裁判。
“哈哈哈,石濤輸了。”石岚不由得笑起來。
“也真是奇葩,一個種地的都能出口成章。”石濤不服的說道。
“你也不看大牛是在和誰種地?”常鵬鶴說道。
“我可是在和大哥一起種地啊。此心安處是排骨。”大牛夾起一塊排骨,越發不可收拾。
“哈哈哈,此心安處是丸子。”常鵬鶴吃了一個丸子。
“好,此心安處杯中酒。”
……,酒宴在歡快的氣氛中無拘無束地進行着,幾個意氣奮發,脾氣相投的文藝青年胸懷坦蕩的說着吃着,大有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拿筆來,我要書寫這幾個字:此心安處是吾鄉。題上宋歌詩,清揚書。”裴清揚的書法在京城裏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此刻性情上來,就要潑墨。
“走走走,去書房,不過像我這樣的不會寫字的人,兩位兄長可不能笑話。”宋歌站起來邀請大家去書房交流。
“好,走,快意。”裴清揚站起來搖搖晃晃,吓得腳底下的小奶狗湯餅嗚嗚得往遠處跑。
“哈哈哈,清揚不消米酒,搖晃 搖晃,驚起桌下奶狗。”宋歌随口說道,這段日子,因爲到了大宋朝,因爲滿世界的文化氣氛,自己不自覺出口成章,這簡直在别人看來就是不要命的才華。
“好好,清揚不消米酒,搖晃搖晃,驚起我家湯餅。”常鵬鶴親昵地抱起湯餅,毫不見外的和小奶狗湯餅成了一家。
小湯餅嗅着喝了酒的常鵬鶴,不由伸出舌頭,舔起常鵬鶴沾滿肉香的手來。
想到昨日湯餅嫌棄他們帶來的美食,此刻卻舔着自己的手,常鵬鶴居然感到很是榮幸:
“嗚哇,它在舔我,湯餅在舔我。”這樣一句矯情的話,由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喊出來真是很雷人,
“卧槽,不知道的還以爲湯餅成精了。”宋歌一邊要笑死了,一邊心底下叨唠着。
“瞧你,一副被狗舔的驕傲。”石濤不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