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他人并非像宋歌這樣想的。
當下裏,楚塵就有些莫名的替宋歌難過,又是無限的歡喜這首詩的最後一句,此心安處是吾鄉,多麽豁達的随遇而安的心态,可是,自己就是有些遺憾,到底在遺憾什麽啊?
好像隐隐約約的是,這麽好一個人怎麽就心安了?那麽他心又安在了何處?難道是……,楚塵想着,就不由得看了看石岚,看着看着,不覺得心底下有些怅然,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想的這般多。
“說到底這宋歌畢竟是一個失去記憶,還沒有歸處的人啊?竟是比我們還可憐了去,又何必?”楚塵心底下歎息一聲,看看周圍的人,也不知他們在想什麽?
畢竟又誕生了一首好詩,縱然是才子裴清揚和常鵬鶴,此刻也在默默的思索。
有人打破了沉默,說話的是填詞的柳清,此人長得玉樹臨風,爲人清狂高傲,是傍晚的時候在河壩遇見了裴清揚幾個,跟了過來的。
柳清此刻見大家對宋歌的推崇,尤其看到夢瑤楚塵兩個心儀的女子也是那般神情,不由心生妒意,覺得大家未免太過了。
“這最後一句好是好,可是前面那?這琢玉郎,這點酥娘,這問,都從何而起?這嶺南又是怎樣?
這首詩又不是今日所作,不和今日情景,也不知這一字一句想了多久?詩确實是好詩,但不應今日之情景啊。”
柳清一番話居然把幾個人說的頻頻點頭,可不是嘛,作詩不就是講究個即時即興嗎?宋歌的這首詩的确好,但也不是此時此刻才思的湧現啊?
至于其他兩首,隻說是宋歌所做,但也沒人說是即興即時的才華展現啊?是不是也如這首一樣,思慮幾日,或者更長,一天天堆砌而出啊?
内中也有不服宋歌,或者對宋歌這樣一個身份地位的人不以爲然的人,跟着柳清的話不由得點頭稱是。
倒像是柳清的話讓大家想到了更多的什麽?
這樣的情景裴清揚似乎見慣不慣,隻是默默看着,聽着大家低聲的異常之音。
常鵬鶴卻說到:“好詩就是好詩,哪裏有那麽多說辭,也有人憋上幾年,做不出一句的。”
石岚早就心中不滿了,看眼前的人居然如此說宋歌,甚至對他的身世都有所懷疑,石岚想要反駁,又不知怎麽說好?畢竟自己是主人,不能對客人無禮,可是眼前的客人也太無禮了。正氣悶。聽到常鵬鶴的話,才稍稍高興。
“大哥之才名,還是衆位所給,詩詞在于大哥,也不過是随性所至,大哥其實并沒有緻力于詩歌,隻是性情來時,随口吟誦而已,并不會如衆位所想的那般,苦思冥想或者執着推敲。
所以大家大可不必對大哥有太多的想法,我家大哥更喜歡農耕多一些。”
石岚幾句話說得貌似誠懇,意思卻是我家大哥把那詩詞沒當回事,你們大可不必拿我家大哥說事。
石岚說完,并沒有什麽特别舉動,隻是坐下來繼續爲大家添茶倒水,并不理會自己剛才一番話引起的波動,無辜的就像是一個小姑娘說了一個事實。
可是,衆位才子佳人卻不好受了,不好受也沒話說,因爲人家石岚說的沒錯啊,宋歌就是一副對作詩賦詞不感興趣的樣子,人家在改良稻田,在養稻花魚,在做美食,關于詩歌不過是随口吟出而已。
再說,人家即便吟出一首好詩,也沒有到處宣傳,自誇才名,更沒有到處找人傳誦,人家關于一首詩的态度,實在是可有可無……,大家這樣想的時候,不覺間很是尴尬。
石濤默默的拽拽石岚,示意石岚出去,石岚明白,從容地給大家填好茶水,檢查好蚊香,就對楚塵和夢瑤說道:
“兩位姑娘,帳篷簡陋窄小,請随我去休息。”
楚塵和夢瑤一聽,就起身和大家告辭要随了石岚而去。不了前面的柳清卻說道:
“楚塵和夢瑤還是先不要走,留下來給大家彈唱一會再離去。”
楚塵和夢瑤一聽,不覺拿目光去看裴清揚和常鵬鶴。
裴清揚正皺了眉喝茶,常鵬鶴卻是已經滿臉怒氣了,但卻強忍着說道:
“柳清兄,二位姑娘本是随我等而來,在這鄉村裏滞留一天,應該很是疲憊,還是讓她們去休息吧。”
“本是煙花柳巷女子,又何必這般矯情?”柳清言語裏沒有絲毫的敬意。
楚塵和夢瑤兩個女子本是東京城裏有名的小唱名角,又彈得好琴音,還通詩詞,滿身才藝,自持甚高,哪裏受過如此辱沒。
尤其楚塵,看也沒看一眼柳清,微微對常鵬鶴一躬身,就要轉身離去,緊接着夢瑤也是要随了楚塵而去。
許是那柳清喝了酒,竟然不顧自己的士子體面,轉了身來拉楚塵,就聽見啪的一聲。
楚塵一個耳光已經扇在了柳清的臉上。
大家瞬間裏又一次安靜了,隻見那柳清稍一愣神,就要伸手打回去,卻見常鵬鶴和石濤同時擋在了楚塵的面前。
“柳清兄不要失了禮數。”常鵬鶴說道。
“無論如何,這兩位姑娘卻是随我和清揚兄來的,雖說勞累一天,但我們也不曾怠慢過兩位,剛剛的确是柳清兄出言失了禮數,楚塵姑娘也是性情高傲之人,大家給我個面子,兩下裏休息吧。”常鵬鶴又說道。
“楚塵,你和夢瑤随石岚姑娘去休息吧。”裴清揚也說話到。
本來有人是要看一場好戲的,可是裴清揚說話了,大家都就默默的不做聲,大家都以爲柳清這打就挨了,可是誰也沒想到,柳清居然給裴清揚和常鵬鶴都沒有給面子。
柳清是抓起了桌上的一茶杯朝着楚塵就砸了過去。茶杯是砸在了楚塵的額頭上。楚塵晃了晃就倒向了邊上。
“楚塵!”石岚和夢瑤抱着倒地的楚塵喊了起來。
誰也沒有料到,柳清會拿茶杯砸人,柳清自己也沒有想到一般,看到楚塵倒地才慌了神。
“石濤,快去叫大哥。”石岚一邊讓石濤去找宋歌。
“柳清,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我讓你出不了這石家田莊。”石岚冷聲說道。
“石岚姑娘,先請大夫醫看楚塵重要。”裴清揚說道。
正說着就看見宋歌進來了,宋歌進來後不看别人,就彎腰試了試楚塵的鼻息,又給楚塵号了号脈:
“石岚,你和夢瑤扶着楚塵去休息,我一會給她藥。”宋歌吩咐道。
石岚想把楚塵扶起來,卻沒有絲毫辦法。
宋歌對石岚說道,找人:“把這個讀書不明禮的人給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