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小彩與往日不同,她穿着一襲白色長裙,氣質多了幾分恬靜,少了一些活潑。
“蘇銘哥哥。”
降下身形,恭小彩收起飛劍,亭亭玉立地站在蘇銘身前。
“小彩,你這是?”
聞言,恭小彩頓時回過神來,連忙取出一枚乾坤戒,遞給了蘇銘,口中輕聲道:“諾,給你。”
蘇銘接過乾坤戒,神識一掃,發現裏面裝的赫然是一堆靈寶。
“這是各宗剛送來的靈寶。”
恭小彩心不在焉的解釋着。
蘇銘收起乾坤戒,他上前一步,将手掌輕撫在恭小菜嬌弱的肩膀上,溫聲道:“小彩,你怎麽了?”
“我我沒事。”
恭小彩眼神躲閃。
蘇銘靜靜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恭小彩局低聲道:“蘇銘哥哥,池靈師姐要嫁人了。”
蘇銘的記憶中頓時湧現出那位豐姿綽約的美豔仙子。
當初他剛突破築基期時,還受到這位池師姐不少照料。
甚至,蘇銘隐隐感覺到這位池師姐對待自己的态度并不一般,隻是這種态度,在對方知道恭小彩的存在後,就再未流露過。
隻見恭小彩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封請柬,道:“對方是瑤元水境一位金丹家族的修士。”
“哦?”
聽到這話,蘇銘平靜的心湖竟微微泛起波瀾,随即,他接過請柬看了一眼,笑着道,“池師姐尋得良配,當真可喜可賀。”
聽到這話,恭小彩微微張了張嘴,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半晌,她擡起頭,看向蘇銘,問道:“蘇銘哥哥,池師姐的婚宴,伱會陪我去嗎?”
蘇銘本欲拒絕,但想到池靈也算是自己爲數不多的故人之一,他離開五方界在即,興許這一面,将是訣别。
想到這,他點點頭:“好,我陪你一起去。”
一個月後。
瑤元水境,一座靈氣盎然的仙島上。
雖說噬魂獸正在五方界外吞吸靈氣,但畢竟爲時尚短,真正受到影響的,都是那些靈氣不太豐厚的小島。
像瑤元水境陳家這種金丹大族,其族地基本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當然,現在末法之劫還未徹底爆發,等到末法之劫徹底爆發,别說陳家族地,就是仙霞派的太處秘境,都不見得能夠保得住。
陳家族地所在的仙島上,宮殿林立,張燈結彩。
整座仙島都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之中。
“聽說了嗎?”
一個陳家下人管事打扮的煉氣期修士神秘兮兮的跟同伴道,“族長公子迎娶的這位池仙子,可是仙霞派的内門弟子!”
“真的假的?”
同伴一臉驚詫,“我隻知道少夫人乃是仙霞派弟子,沒想到居然還是内門弟子!”
“當然是真的,”
挑起話題的陳家下人管事一臉驕傲道,“我陳家好歹也是瀾州大族,族長公子迎娶的對象,怎麽也得門當戶對才行。”
“王管事所言極是。”
“好了,幹活吧,你小子隻需知道,跟在我陳家後面,不僅有享不盡的好處,道途也會格外順暢。”
聞言,那位地位稍低的同伴點頭哈腰道:“全仗王管事提攜!”
說着,他悄悄朝王管事遞過一個儲物袋。
王管事眼睛微微一亮,不動聲色的将儲物袋收了起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臉滿意之色道:“這批新人裏面,就你小子還算懂事。”
“嘿嘿。”
那下人笑了笑,一副憨厚之色。
突然,兩道身影陡然出現在二人身前,将兩人吓了一跳。
這兩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蘇銘與恭小彩。
恭小彩取出池靈送給她的請柬,随手朝陳家修士遞了過去,随後,她又取出仙霞派弟子令牌。
看到恭小彩手中的仙霞派弟子令牌,原本準備向蘇銘讨要請柬的陳家修士,紛紛恭敬向二人行禮道:“拜見二位上仙。”
恭小彩的修爲雖隻有築基後期,但她見過的世面,豈是這兩位陳家修士所能想象,她朝二人點點頭道:“不必多禮。”
說罷,她便與蘇銘大步走進了陳家府邸。
“這就是仙霞派弟子!”
目送蘇銘二人走遠,負責接待的那位陳家仆修感慨不已:“什麽時候,咱們才能像他們這樣活的肆意灑脫!”
“你小子,修爲不高,心卻不小,這兩位可都是少夫人在仙霞派的同門。”
“王管事,你是說他們都是仙霞派内門弟子?”
“那還有假?”
聽到這話,這位陳家仆修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說半句。
進入陳家府邸。
蘇銘的神識暗暗将整個仙島籠罩,包括陳家族長在内,無人能夠發現他的神識。
比起當初和萬心聖一戰,這麽多年過去,蘇銘不僅修爲提升至元嬰中期,最關鍵的是,他的神魂境界,也從元嬰後期一路突破至化神期。
雖說他這個修煉速度已經十分誇張,但和元嬰之前那恐怖的修煉速度相比,已經不知慢了多少倍。
蘇銘知道,這就是萬心聖所說的,下界對修士的限制。
作爲五方界第一修士,蘇銘深刻感受到了五方界對他的壓制,正随着他的修爲增長,而不斷變強。
這還是蘇銘現在沒有正式突破至化神期,否則,他會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在無時無刻的排斥着他。
“嗯?”
突然,正在走路的蘇銘腳步一頓。
“蘇銘哥哥,怎麽了?”
恭小彩見蘇銘突然停下,不由看向對方。
“這陳家父子,倒是算盤打得很響。”
說着,蘇銘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陳家府邸深處。
一座奢華的庭院中。
一對父子正在談話,這兩人,一個是陳家族長,另一人,則是今日婚宴的新郎官。
修仙界的雙修慶典規格不一,但總得來說,宗門中的雙修慶典都比較低調,而修仙家族則喜歡大肆操辦。
陳家作爲瑤元水境的金丹大族,自然也喜歡大肆操辦,況且陳家迎娶的對象,還是仙霞派的内門弟子。
這就更需要大肆操辦了。
“淳兒,你可找她談過了?”
陳家族長望着身穿大紅衣袍的兒子,一臉期待道。
聞言。
這位族長公子低下頭,無奈道:“父親,孩兒無能,不管我怎麽勸說,她就是不肯幫這個忙。”
“不急,不急,”
陳家族長搖頭道,“末法之劫距離徹底爆發還有數十年時間,這麽長時間,足以你二人培養好感情。
你記着,一定要和她生下子嗣,女人隻有生下子嗣,心才會徹底傾向你這邊。”
聽到這話,這位陳家族長公子緊緊抿着嘴巴,一言不發。
最終,他緩緩朝陳家族長拱了拱手,道:“是,父親。”
“傻孩子,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麽?”
陳家族長歎息道,“若你能通過她搭上蘇銘那條線,我陳家才能真正飛黃騰達!”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陳家公子低下頭。
他二人殊不知,他們此番談話,已經一個字不落的被蘇銘聽進耳中。
但對于陳家的态度,蘇銘又不好說些什麽。
池靈與自己的關系雖知曉的人不多,但隻要仔細查證,都知道他與池靈關系不錯。
陳家希望通過池靈攀附上他這顆大樹,隻能說是人之常情。
況且,池靈就不知道這裏面的情況嗎?
未必!
既然池靈知道,她仍願意嫁給陳家公子,證明這兩人是有感情的。
想到這,蘇銘轉頭對身旁的恭小彩道:“你在此等我一會兒。”
“嗯。”
話落,蘇銘的身形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
蘇銘的身形出現在陳家一間閨房之中。
閨房内。
一位身穿紅色長袍的女子,正端坐在梳妝台前。
女子面容豔麗,此刻,她正望着梳妝台怔怔地出神。
突然。
一道紫色身影出現在閨房中,站在她的身後。
透過梳妝台,池靈看到了蘇銘,她的嬌軀頓時猛地一顫。
半晌。
她緩緩轉過頭,神色尴尬道:“師弟,你怎麽來了?”
“師姐大婚,整個仙霞派總不能無一人來賀吧。”
說着,蘇銘歎息道:“池師姐,爲何要這麽委屈自己?”
聽到這話,池靈默不做聲地低下頭。
半晌,她擡起頭,目光堅定道:“我喜歡他。”
聽到這話,蘇銘頗爲無語。
他當初第一次遇到池靈,便知道對方是個感性遠超理性之人。
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個典型的戀愛腦。
否則,她也不會在剛認識蘇銘不久,就直接借給他一筆巨款。
蘇銘上前一步,雙目逼視她,道:“你喜歡他,就能棄宗門、師長不顧?你喜歡他,可你又知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聽到這番話,池靈不由張開了嘴。
良久,她看向蘇銘道:“蘇師弟,你是來喝我喜酒的,還是來勸說我的?”
見她這副模樣,蘇銘頓時心裏一陣煩躁:“池師姐,你可知道,如若我願意,别說小小的陳家公子迎娶你,就是抹去陳家,也隻是我一念之間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以師弟的實力,想要抹去小小的陳家又有何難?”
池靈慘然一笑,“師弟乃是五方界第一修士,你想要做什麽,這世間又有何人能夠反抗得了你。”
說着,池靈閉上雙眼,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見她這副模樣,蘇銘歎息一聲:“池師姐,你究竟想怎樣?以你的聰慧,應該看得出來,這位陳家公子并非良人。”
孰知聽到這話,池靈臉色漲紅,說出了那句憋在心中數十年的話。
“他不是良人,你是嗎?”
說罷。
池靈毫不退縮的與蘇銘對視,“這麽多年,蘇師弟可曾來看過我一眼?”
說着,一行清淚順着池靈臉頰滑落。
“池師姐,抱歉。”
蘇銘見她這副模樣,不由眼神有些躲閃。
池靈對他的心思,蘇銘并非不知。
但他連對恭小彩的感情,都不敢正面回應,更别說池靈了。
或者說,蘇銘自從轉世到這個世界後,從來都沒有将自己真正看做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他與五方界,始終都有着格格不入的感覺。
再加上,蘇銘的修爲提升速度飛快,他與恭小彩、池靈這些女子,距離就不由得變得越來越遠了。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句話。”
池靈盯着蘇銘,她的眼神漸漸地,從期待,最後變成了失望。
“蘇師弟,你走吧。”
池靈閉上雙眼。
“我蘇師弟,你幹嘛?”
池靈隻覺自己身子一輕,便直接被蘇銘用法力托舉了起來。
“你放我下來。”
“不放。”
蘇銘笑道,“你有能耐自己下來。”
“你!”
池靈氣急。
蘇銘乃是元嬰期修士,而她和恭小彩一樣,隻有築基後期,她哪能反抗的了蘇銘?
蘇銘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身形一閃,便帶着池靈來到恭小彩身邊。
恭小彩看到身穿大紅色新娘禮服的池靈,頓時吓了一跳。
“走!”
蘇銘二話不說,當即法力罩住恭小彩,一個瞬移消失在了陳家仙島。
當三人身形再次出現,已經是在距離陳家島嶼數千裏之外的高空了。
恭小彩一臉興奮的看向蘇銘,道:“蘇銘哥哥,你居然搶親?”
池靈聽到這話,俏臉頓時一紅,她瞪了蘇銘一眼,道:“你這麽做就能改變我的主意嗎?”
“能不能改變的了你的主意我不知道,”
蘇銘笑着搖搖頭,“但親眼看着池師姐往火坑裏跳,恕我實難辦到。”
聽到這話,池靈目不轉睛的盯着蘇銘。
半晌,她一字一句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蘇銘坦然與之對視。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一旁的恭小彩聽到這話,不僅沒有吃醋,反而悄悄将耳朵豎了起來。
被池靈用這種目光逼視,蘇銘逐漸有些招架不住。
他隻覺得,池靈此刻的目光,簡直比與萬心聖戰鬥時的壓力還大。
見蘇銘偏過頭,池靈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這下子,蘇銘有些繃不住了,沒好氣道:“你笑什麽?”
“沒什麽,就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師弟性情還是跟當年一樣。”
恭小彩笑嘻嘻地問道:“池師姐,是哪樣?”
“還是一樣容易害羞!”
見兩人一唱一和調戲自己,蘇銘緊緊抿着嘴,大袖一揮,帶着兩人再次消失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