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
沐輕顔聽到仙庭二字,嬌軀微微一顫。
“怎麽,這個名字不妥?”
“不是.隻是妾身覺得,這個名字會不會太.”
沐輕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她這副模樣,廣元子笑着道:“時至今日,五方界中真正能對本座造成威脅的人,屈指可數。
而那些能夠對本座造成威脅的幾人,要麽四周有強敵環伺,要麽就行将就木。
再說,就算哪天聖地之主坐化,難道聖魂教主就會因爲一個名字而放過我等嗎?既然左右都會對上,何不高調一點!”
聽到這番話,沐輕顔朱唇微啓,半晌,她福身道:“全憑公子做主。”
甯遠府,曲河郡。
九河坊市。
高空中,一道遁光朝着九河坊市直奔而來。
片刻,遁光降在九河坊市陣法之外。
“蘇師兄?”
陣法光幕内,七名身穿仙霞派弟子道袍的修士直奔蘇銘而來。
爲首的那位,赫然是一位築基後期的内門弟子,其餘六人,則是築基初期的外門弟子。
待到衆人飛近,爲首的築基後期修士連忙朝蘇銘躬身拱手道:“見過蘇師兄!”
聽到這話,其餘仙霞派弟子這才如夢初醒,趕忙朝蘇銘躬身行禮道:“見過蘇師兄!”
雖說蘇銘才剛突破至金丹期,再加上宗門決定攻打靈寶山,還未來得及将蘇銘提拔爲内門長老。
但僅憑對方第一真傳弟子的身份,在仙霞派内就不比任何長老的地位低。
尤其是蘇銘目前負責統屬隸州境内的所有仙霞派修士,理論上,哪怕是内門的金丹期長老,在隸州境内都得聽從蘇銘調遣。
這份權勢,甚至比瑤元道院院正還要大得多。
姜衍将蘇銘安置在這個位置上,未必就沒有考驗他的意思。
此戰仙霞派出動的修士總計有近十萬之衆,雖說戰後姜衍撤走了大半,但此刻留在隸州境内的,仍有數萬人之多。
這麽多仙霞派弟子、長老,全都歸蘇銘統領,可見他現在的權勢有多重。
陣法光幕緩緩開啓。
蘇銘飛至衆人身前,微微擡手道:“不必多禮。”
聞言,衆人不由松了口氣。
這位仙霞派第一真傳弟子的脾氣,似乎還不錯。
相較于蘇銘這個後起之秀,衆人對霸占仙霞派第一真傳弟子長達數十年之久的齊聖更爲熟悉。
若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是齊聖,估計對方連搭理都不會搭理他們。
見衆人神色略微放松下來,蘇銘問道:“盧長老現在何處?”
“這”
衆人面面相觑,随即低着頭,一言不發。
見大家這副模樣,蘇銘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聲音加重一分道:“盧長老呢!”
爲首的築基後期弟子隻覺一股宛如天傾般的壓力壓在自己身上。
沒一會兒,他就頂不住蘇銘的壓力,拱手道:“禀蘇師兄,盧長老受燕家之邀,前往燕家堡做客了!”
“呵呵,這位盧長老,倒是會挑時機給自己斂财的。”
蘇銘冷冷說了一句,便直奔九河坊市内氣勢最磅礴的一座宮殿飛去。
衆人看見蘇銘臉上的肅殺之氣,心頭頓時一跳。
“唉,這下禍事了!”
衆人中,一位築基初期修士郁悶道,“若盧長老知道是我等告密,會不會秋後算賬?”
聞言,爲首的那位築基後期修士臉色一陣變化,半晌,他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坊市内仙霞派弟子這麽多,盧長老怎知道是我們告的密。
再說,盧長老身爲九河坊市臨時鎮守,不思駐紮保護九河坊市,反倒去曲河郡的修仙大族敲詐斂财。
此事就算告到掌教那裏,我等也不怕什麽!”
“對,鄭師兄所言極是。”
“是這個理。”
“.”
衆人紛紛附和,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但實際上,這位鄭姓修士此刻也是一臉忐忑。
畢竟,他們告密的對象是仙霞派的内門長老,金丹後期修士!
另一邊。
蘇銘遁光在宮殿前落下。
剛走進宮殿,蘇銘便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這兩道身影一道魁梧雄壯,隻看身高,怕是得超過兩米,使得另一道倩影站在這道雄壯的身影旁邊,顯得格外嬌小。
“師姐,小彩?”
聽到蘇銘的聲音,恭小彩當即轉過頭,随即,她飛快的朝蘇銘撲來,也顧不得殿内的熊莉,一頭鑽進了蘇銘懷中。
蘇銘輕輕摟着恭小彩,饒是他臉皮夠厚,但看到熊莉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時,還是忍不住有些神情尴尬。
“咳咳,好了小彩,熊師姐還在呢?”
蘇銘小聲道。
但熊莉身爲金丹期修士,聽力何等好,蘇銘聲音雖小,但又不是神識傳音,自然被她一字不落的聽在耳裏。
熊莉哈哈一笑,攤開手道:“師弟說得對,小彩你想親熱,也得避開我吧?”
聽到這話,恭小彩臉色一片羞紅,連忙放開了蘇銘,但她的小手,還是死死攥住了蘇銘的衣角,仿佛她一松開,蘇銘就又會跑不見了似得。
蘇銘知道,恭小彩在替他擔心。
畢竟恭小彩又不知道蘇銘有那麽多底牌,甚至連廣元子都是他操控的傀儡。
她隻知道,蘇銘一個金丹初期修士,要跟随仙霞派這個大宗門,去攻打大乾的另一個大宗門。
盡管恭小彩知道靈寶山的實力遠不如仙霞派,但靈寶山并不是毫無反抗之力。
若是蘇銘被哪位金丹後期甚至元嬰期修士盯上了,對他來說可就危險了。
戰場之上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她曾親眼目睹爺爺在她面前慘死,她不希望蘇銘——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也離她而去。
若如此,她修仙長生,又有何意義?
蘇銘感受到恭小彩抓住他衣角的小手微微顫抖,頓時明白她的心意。
于是,他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它。
感受到自己的手背傳來一股溫熱寬厚的感覺,恭小彩不由擡起頭,正好撞上蘇銘溫和的眼神。
這一刻,她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
熊莉看到兩人這副模樣,也沒有再出言調笑。
她心裏清楚,這段時間恭小彩整日都提心吊膽,若非她攔着,恭小彩早就飛奔至隸州尋找蘇銘了。
“對了師姐,你們怎麽來了?”
“來幫你呗,”
熊莉攤開雙手,“師尊說伱在隸州勢單力薄,又攤上這麽重要的任務,手底下沒幾個能用的人可不行。”
“師尊真是料事如神。”
蘇銘感慨道。
“不是他老人家料事如神,而是師弟你崛起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熊莉搖頭道,“你可知道,仙霞派幾乎每個真傳弟子,其背後都有一個以該真傳弟子爲核心的内門弟子以及外門弟子圈子。”
聞言,蘇銘一臉驚詫道:“真的假的,我怎麽不知道?”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這麽說,師姐你也有這個圈子了?”
聽到這話,熊莉抱起雙手,傲然道:“那是當然!”
說着,她頓了頓,“說起來,在仙霞派此屆真傳弟子當中,好像也就隻有你和齊聖沒有建立起自己的小圈子。”
“齊師兄?”
“嗯,”
熊莉點了點頭,“他這人性格太過孤傲,整日天老大他老二,誰都看不上眼,自然不會去建立什麽圈子。
至于你.”
熊莉搖了搖頭,“你是太孤僻了。”
“我孤僻?”
蘇銘微微一愣。
“你别這麽看着我,”
熊莉撇了撇嘴,沒好氣道,“你還不孤僻,你剛拜入小林峰那會兒,整日就知道閉關,别說我這個師姐,連師尊你都不待見。
師尊他老人家在我面前提過好多次,讓我想辦法帶你多見見世面。”
聽到這話,蘇銘頗爲無語。
當初剛拜入小林峰那一會兒,他又是忙着鼓搗帝漿瓶,又是忙着遠超操控廣元子發展廣元島,還要兼顧自己修煉,确實沒什麽時間與人交際。
而且蘇銘一向認爲,修士隻要實力夠強,交際什麽的完全沒必要。
但此時姜衍将駐守隸州之職交給他後,蘇銘才發現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能夠靠實力辦到的。
就比如清剿隸州境内殘餘的靈寶山修士,駐守各大坊市、靈礦等資源點,這些就不是蘇銘有實力就能辦到的。
至少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辦不到。
不論是清剿隸州境内的靈寶山殘餘份子,還是駐守各地,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尤其是信得過的人手。
而這些人手,偏偏是蘇銘欠缺的。
說起來,他加入仙霞派從頭至尾也不到二十年的時間。
這麽短的時間,蘇銘能夠将修爲提升至金丹期,已經是不可思議,再花精力培養自己的勢力,就有些天方夜譚了。
聽完熊莉這番話,蘇銘笑道:“熊師姐,你該不會就帶着你小圈子修士來的吧?
隸州這裏需要的人手可不是一點半點,雖說掌教交給我的人手不少,但真正信得過的,可沒幾個。”
說到這,蘇銘搖了搖頭。
熊莉也聽出蘇銘的言外之意,正色道:“怎麽了?”
當即,蘇銘将九河坊市臨時鎮守玩忽職守,跑去曲河郡修仙大族趁機敲詐一事說了出來。
聽完這番話,熊莉皺眉道:“怪不得我來九河坊市内時,未見到盧長老,他還真是不放過一切機會斂财!”
蘇銘歎息道:“盧長老這種行爲,隻怕是隸州境内冰山一角。”
“師弟打算怎麽做?”
“殺雞儆猴!”
看到蘇銘斬釘截鐵的語氣,熊莉微微一愣,擔憂道:“盧洪畢竟是内門長老,在宗門内人脈頗廣,再說,以我們三人之力,真能拿得下對方嗎?”
“師姐你看這是什麽?”
說着,隻見蘇銘伸出手掌,一座古樸的小塔出現在他的掌心。
這座小塔,赫然便是裝着三階銀翅蟻的法寶小塔。
即使隔着這座小塔,熊莉也能感受到小塔内傳出大的一道道恐怖氣息。
“這是.三階妖蟲?”
“正是。”
蘇銘點了點頭。
“怪不得門内傳音師弟你在攻破靈寶山總部一戰中,斬殺了一位金丹後期修士,原來是有此寶襄助!”
熊莉點頭道,“有了它,拿下盧洪倒是有把握。”
蘇銘收起小塔,又道:“對了,師姐剛剛說我們三人,你說的第三個人,該不會是小彩吧?”
聽到這話,恭小彩臉上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熊莉搖頭笑道:“當然不是小彩,她可是煉丹師,這種打打殺殺的活,怎麽能交給她呢。”
說着,她頓了頓,“是甘師姐!”
“甘師姐也來了?”
蘇銘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意,“如此一來,等我的人到了,咱們的人手可就寬裕多了。”
“你的人?”
熊莉一臉好奇,“你還能有什麽人?”
聞言,蘇銘笑着道:“師姐,你莫非忘了,我可是在瑤元道院當過一段時間教正的!”
曲河郡,燕家堡。
作爲隸州境内最繁華的郡,曲河郡不僅擁有九河坊市這樣的大型坊市。
圍繞着九河坊市,更是有着數家金丹家族。
燕家,就是曲河郡的金丹家族之一。
仙霞派勢如破竹般拿下靈寶山占據的九河坊市,但對于隸州的修仙家族和散修,他們并沒有觸碰。
散修不必多說,本來身上就沒有多少油水。
至于各大修仙家族,雖說身上有些油水,但還不至于被仙霞派這種頂尖宗門防在眼裏。
尤其是隸州将來要交給廣元子,這種事情,也該由廣元子去操心,他們仙霞派最多也隻是協助。
但正是因爲這種不處理的态度,給了下面修士索要好處的機會。
燕家堡内。
一座巍峨的宮殿前。
燕家族長将酒氣熏天的盧洪送至殿門前,一臉谄媚的拱手道:“盧長老,還請您在蘇院正面前多多美言,我燕家堡絕無窩藏靈寶山修士的行爲!”
聞言,盧洪用力的拍了拍燕家族長的肩膀,湊到他耳邊道:“燕族長,你燕家堡有沒有窩藏靈寶山修士,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得它說了才算!”
說着,盧洪用力的拍了拍腰間鼓囊囊的儲物袋,“今日本座很盡興,改日我再來拜訪,告辭!”
聽到這話,燕家族長的臉色頓時一白。
目送盧洪離去,燕家大長老臉色沉重道:“仙霞派修士如此狠戾無道,我等還不如學三大家族,投了聖血教算了!”
“大長老!”
燕家族長猛地捂住對方的嘴,随即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慎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