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謙神色微微一變,旋即臉上又恢複笑容,拱手道:“廣元道友所言甚是,是我等怠慢了!”
說罷。
楊謙向看守城門的神贲軍将領冉虎使了個眼色。
冉虎看到楊謙的眼色,當即會意,取出一面令旗,朝着身後揮了揮。
不消片刻。
隻見京都上空顯現出魚鱗般的光幕,而後,這魚鱗般光幕緩緩開啓了一個缺口。
見狀。
廣元子直接返回白玉飛舟上,駕着飛舟便朝缺口處飛了進去,隻留下淩空而立的楊謙臉色不斷變化。
“楊大人,這些修士未免太過嚣張,一點也不将朝廷放在眼裏。”
楊謙身旁,冉虎甕聲甕氣道,“末将真想将這些嚣張跋扈的修士一個個捏死!”
說着,冉虎用力握了握拳。
孰知聽到這話,楊謙臉色頓變。
他當即朝着廣元子白玉飛舟所在的方向拱手傳音道:“廣元道友勿怪,在下”
然而,還未等楊謙的話說完。
下一刻。
一道金光從白玉飛舟上徑直沖了出來,直指冉虎。
看到這道金光,修爲僅有元嬰初期的楊謙臉色一寒。
不可力敵!
楊謙當即選擇了明哲保身,瘋狂撤退。
隻是他退去,位于他身旁的神贲軍先鋒大将冉虎,可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隻見翻天印化作一道金光,當頭便朝冉虎砸了下去。
這道金光的速度,比起廣元子适才那一拳,不知快了多少倍,也不知剛猛了多少倍。
楊謙隐隐看到,在這一道金光的攻擊下,連虛空都隐隐被扭曲了。
“轟!!!”
楊謙眼前,金光一閃而過。
待他定睛看去,隻見一具無頭屍體靜靜懸浮在半空,不是冉虎又是何人?
“豎子出言不遜,當誅!”
這時,廣元子的聲音才緩緩傳入楊謙的耳中。
斬殺冉虎,翻天印再次化作一道金光,飛回廣元子手中。
楊謙看到眼前這一幕,心髒劇烈跳動着。
就在剛剛,他隻覺得那枚金色印玺隻要稍微偏移一下,他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這個廣元子,好強!
比觀星樓傳回的情報裏描述得還要強!
就在楊謙愣神之際,廣元子的白玉飛舟已經堂而皇之的飛進了魚鱗大陣内。
“噗通!”
冉虎的屍體從高空跌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城牆之上。
神贲軍的将士看到他們的主将當場被廣元子誅殺,一個個頓時紅了雙眼,喊打喊殺道:“賊子找死!”
“給将軍報仇!”
“殺了他!”
“.”
就在群情激奮時,楊謙心裏暗叫一聲麻煩,但他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
“全都給我站住!”
楊謙一改此前老好人的模樣,以一己之力擋在衆人身前,大喝道:“立刻!給本官回到駐守崗位上去!”
聽到這話,一名小将紅着眼,朝楊謙拱手道:“楊大人,難道冉将軍就這麽白死了嗎?”
楊謙此刻心情也格外憤怒,他沉聲道:“本官早就告誡過你們,梁州外的修士,與梁州内的修士不同!
冉虎不聽軍令,擅作主張一再挑釁元嬰修士,此事我會如實向聖上禀告,你們若想違抗軍令,擅離職守,現在便可去尋仇,本官絕不阻攔!”
說罷,楊謙給衆人讓開一條道路。
神贲軍将士聽到這話,不由面面相觑。
良久。
那名帶頭的小将朝楊謙拱手道:“楊大人,此事我神贲軍定要向聖上讨一個交代!”
“諸位自便!”
說完,楊謙腳踩白雲,頭也不回的朝皇城方向飛去。
目送楊謙離去,領頭的銀甲小将臉色一陣變化。
良久,他朝衆人擺了擺手,沉聲道:“傳令下去,關閉城門陣法!”
“是!”
不一會兒。
天空中,魚鱗陣法緩緩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豁口,又整個消失在空氣中。
城門處的陣法,徹底關閉了。
前方。
白玉飛舟上。
沐輕顔見廣元子在京都重地,直接斬殺了神贲軍的一位主将,頓時心跳一陣加速。
太霸道了!
怎麽說,姬家也是堪比大乾七大宗門的勢力。
在别人的地盤上,斬殺了一位實力堪比金丹的體修。
盡管體修不修神魂,在壽元上無法跟真正的金丹修士相提并論。
但在戰力上,這位體修絲毫不比真正的金丹修士弱多少。
然而就這樣一位金丹期體修,直接被廣元子驅使翻天印一印砸死了賬。
想到這,沐輕顔惴惴不安道:“公子,咱們這麽做,會不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廣元子轉過身,看向她,反問道:“什麽後果?”
見廣元子臉色平靜,沐輕顔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福身一禮道:“是妾身多想了。”
很快。
楊謙便駕雲追上了廣元子的白玉飛舟。
兩人并駕齊驅,一起朝着皇城方向飛去。
半盞茶後。
白玉飛舟進入皇城地界。
站在飛舟甲闆上,廣元子向下看去,整個皇城盡收眼底。
飛舟外,楊謙朝廣元子拱手道:“廣元道友,聖上還在等着,我們是不是”
聽到這話,廣元子卻不置可否:“其他道友還沒到,看來是本座來早了。”
聞言,楊謙笑着解釋道:“各州距離梁州路程各異,最遠之地乃是天劍山所在的陵州,距此有數萬裏之遙。
想要趕到,自然得耗費不短的時間。”
廣元子點了點頭,随即開始閉目養神。
見狀,楊謙神色頗爲尴尬。
他想讓廣元子觐見大乾皇帝,但看對方此時的模樣,根本就沒有觐見大乾皇帝的意思。
這讓楊謙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意。
“楊愛卿,你先退下吧。”
突然,一道聲音在楊謙腦海響起。
聽到這聲宛如洪鍾大鋁般威嚴的聲音,楊謙當即朝皇城方向拱手道:“是,聖上!”
說罷,楊謙當即駕着遁光離開此地。
走之前,連招呼都沒跟廣元子打。
顯然,剛才的低聲下氣,讓他對廣元子積怨頗深。
“廣元道友不願來見朕,可是在責怪冉虎将軍無禮?”
說話間。
一道身穿龍袍,頭戴冕冠的高大身影,從皇城内飛了出來。
待到遁光臨近,廣元子看清來人模樣。
此人生得一張方正的面龐,方口闊鼻,雙目神光四射,隻簡單站在面前,便感到一股磅礴氣勢撲面而來。
元嬰後期!
隻一眼,廣元子便看出此人修爲。
當然,這也是對方絲毫沒有遮掩修爲的緣故。
此人正是大乾皇帝——姬命泰。
“姬道友多慮了,”
廣元子搖了搖頭,“我不見你,隻是不想讓大乾七宗誤會廣元島與姬家的關系罷了。”
“哈哈哈,廣元道友倒是心直口快之人!”
大乾皇帝大笑一聲,“廣元道友是對朝廷沒信心,還是對我姬家沒信心?”
聽到這話,廣元子不由嗤笑道:“本座不明白姬道友所說的信心指的是什麽?是你姬家平定七宗的信心,還是朝廷攻破大淵的信心?”
聽到這番赤裸裸的質問,姬命泰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下去。
“這麽說來,廣元道友不願站在朝廷這邊?”
廣元子搖搖頭:“準确來說,我廣元島不站任何一邊!”
姬命泰眯起雙眼,笑道:“良禽擇木而栖,賢臣擇主而事,如今大争之世,還望道友切勿選錯!”
言罷。
大乾皇帝不再多話,當即化作一道遁光飛回了皇城。
獨留廣元子的白玉飛舟懸浮在皇城上空。
不到半日時間。
仙霞派的飛舟終于慢廣元子一步,趕到了京都。
蘇銘和公羊荀站在飛舟甲闆上,朝下方看去,雄偉的城牆頓時映入二人眼簾。
“京都到了。”
公羊荀緩聲道。
城牆上。
經過廣元子斬殺神贲軍主将後,沒有任何神贲軍将士敢阻攔公羊荀的飛舟。
眼睜睜看着它從他們頭頂飛過,飛向皇城所在。
半盞茶後。
仙霞派修士也飛到了皇城上空,停了下來。
跟廣元子相同,公羊荀也選擇了将飛舟停在皇城高空。
此刻,仙霞派和廣元島兩家互成犄角,與大乾皇城隐隐對峙起來。
明明仙霞派和廣元島兩家是來客,此時卻有種反客爲主的氣勢。
“院主,廣元島的人也來了。”
飛舟上,蘇銘瞥了眼不遠處的白玉飛舟,拱手道。
公羊荀先是看了眼白玉飛舟,而後閉上雙眼,道:“這廣元子倒是個明白人,雖退出了我仙霞派,但卻沒急着擁入姬家懷抱。”
聽到這話,蘇銘笑道:“廣元島地處瑤元水境,廣元子斷無抛棄廣元島的基業,投靠姬家的道理。“
“你說的沒錯,”
公羊荀點點頭,“以廣元島如今的實力,隻要他們不提前選邊站隊,不會有任何宗門出手對付他們,包括我仙霞派。”
蘇銘心思微微一動,朝公羊荀拱手道:“院主,弟子倒是想拜見一番這位廣元子前輩!”
聞言,公羊荀皺起眉頭,疑惑道:“你要見廣元子?”
“弟子即将擔任瑤元道院院正,而廣元島又在瑤元水境,今後我與對方難免要打交道,今日混個臉熟,免得雙方日後再鬧出什麽矛盾來。”
聽到這話,公羊荀心中微微有些歉意。
此前他帶着禹文命在廣元島上大鬧一番,的确造成了廣元島和仙霞派之間關系緊張。
使得蘇銘這位新任瑤元道院院正,需要重新發展雙方關系。
畢竟仙霞派制定的政策,是盡量不要樹立廣元子這個敵人。
而在瑤元水境,仙霞派和廣元島乃是最強的兩方勢力。
兩者言和,則瑤元水境天下太平,兩者對立,瑤元水境便風波四起。
想到這。
公羊荀點頭道:“你是瑤元道院下一任院正,此事你自行決定即可。”
“是,院主!”
蘇銘躬身行禮道。
旋即,他腳踏白色飛舟,朝着廣元子的白玉飛舟飛了過去。
不知爲何,公羊荀看到蘇銘和廣元島一大一小兩艘飛舟都是白色,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怪異感。
下次得送給蘇銘一艘新飛舟。
公羊荀默默想到。
白玉飛舟上。
沐輕顔看到蘇銘駕着白色飛舟朝她這個方向飛了過來,不知爲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慌亂感。
是他!蘇銘!
此刻,當初二人在上陽郡的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湧了過來。
她猶記得,當年蘇銘從鬼母菩薩手中救下她的情景。
還記得蘇銘當初扯下她裙子,替她治傷時的旖旎。
但此刻。
兩人身份各異,她是廣元子侍妾,而對方,則是仙霞派冉冉升起的第一真傳弟子!
雙方陣營不同,地位不等。
再見故人,沐輕顔隻覺有種欲語還休之感。
一旁的廣元子察覺到她的異樣,訊問道:“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
沐輕顔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蘇銘。
飛至白玉飛舟前。
蘇銘朝着站在甲闆上的廣元子二人拱手道:“晚輩仙霞派真傳弟子蘇銘,拜見廣元前輩!”
“蘇銘.”
廣元子看着站在狹小白色飛舟上的年輕修士,笑道,“你就是即将擔任瑤元道院院正的那個蘇銘?”
蘇銘點頭笑道:“正是晚輩。”
“你來見本座有何事?”
廣元子語氣平淡道。
“晚輩有些事,想要向廣元前輩請教。”
聽到這話,廣元子沉吟片刻,道:“你且上來吧。”
“多謝前輩。”
說罷,蘇銘收起白色飛舟,徑直朝白玉飛舟甲闆上飛去。
登上白玉飛舟甲闆。
蘇銘先是朝廣元子拱手行禮,而後又看向沐輕顔,拱手行禮道:“見過沐仙子。”
“蘇道友客氣了。”
沐輕顔眼神露出一絲慌亂,趕緊朝蘇銘還了一禮。
廣元子先是看了蘇銘一眼,旋即又看向遠處的公羊荀,點頭道:“你且随我來吧。”
“是。”
蘇銘默默跟在廣元子身後,兩人進入船艙之中。
船艙内。
沐輕顔替兩人奉上靈茶,廣元子擺了擺手,道:“你先出去吧。”
“是,公子。”
沐輕顔如釋負重,蓮步輕移,緩緩朝船艙外退去,并順手帶上了房門。
“呼!”
見沐輕顔離去,蘇銘頓時松了一口氣。
随即,他一揮手,隻見一杆杆陣旗從他儲物袋中飛了出來,插在船艙四周。
很快,一座小型陣法便将船艙徹底籠罩起來。
此刻。
廣元子坐在他面前,猶如一尊蠟像,哪還有絲毫動靜。
“先将你強化至元嬰後期再說。”
蘇銘看着盤坐在他面前的廣元子,喃喃道。
下一刻。
蘇銘将右手搭在廣元子肩膀上。
“發現一件中品靈寶,是否分解/強化?”
“強化!”
蘇銘看了眼腦海中高達兩千萬強化點,果斷對廣元子進行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