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人朝她走來,恭小彩眼中卻唯有蘇銘,趕緊朝蘇銘迎了上去。
“這小女娃娃,眼裏果然隻有情哥哥。”
一旁,白提不停搖頭。
熊莉則撇了撇嘴,将腦袋偏向一邊,似乎對兩人當衆你侬我侬的畫面不屑一顧。
“好了,有什麽話,等咱們師徒回小林峰再叙。”
白提說罷,一揮手,一尊酒葫蘆陡然變大。
随即,他和熊莉二人翻身踩在酒葫蘆上。
蘇銘和恭小彩見狀,二人對視一眼,也飛身而上。
下一刻。
酒葫蘆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高空。
待到衆人離去,越來越多的金丹修士朝着升仙殿飛了過來。
仙霞峰作爲仙霞派的總部駐地,其面積廣袤無垠。
白提所在的小林峰雖号稱是仙霞派三千仙山中的一座,但實際上,小林峰的占地面積非常廣。
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整個仙霞派所有仙山中占地面積最廣的一脈。
這所以這樣說,正是因爲仙霞派的靈藥園就坐落在小林峰。
“到了!”
高空中。
白提背負着雙手,寬大的衣袖獵獵作響。
酒葫蘆當即朝着一座青翠的群峰降落下去。
就在酒葫蘆下降到一定高度時,衆人隻覺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天地。
頓時,一股濃郁至極的草木靈氣撲面而來。
“啊?”
作爲一名煉丹師,恭小彩見到如此濃郁的草木靈氣,哪還不知自己來到了何處。
“這裏是仙霞派的靈藥園?!”
“咦?”
白提聞言,輕疑出聲,轉頭詢問道:“小女娃娃,你怎麽笃定這裏就是仙霞派的靈藥園?”
“一定是仙霞派的靈藥園,我嗅到了數種三階靈藥的味道!”
說着,恭小彩還抽動了幾下小鼻子。
這下子,白提徹底來了興趣:“你這女娃娃,難道是煉丹師不成?”
“禀師尊,小彩是二階上品煉丹師。”
蘇銘在一旁介紹道。
聽到這,白提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原本他收下這小女娃娃,隻是爲了讓自己的這個甲等弟子愛徒能夠定下心思,順手爲之。
沒成想,居然又被他劍到一個寶貝!
不得不說,人的運氣來了,當真是擋也擋不住。
他觀恭小彩的年齡,不過二十左右。
年紀輕輕就已是築基二層修士,最關鍵的是,對方居然還是二階上品煉丹師!
這種寶貝徒弟,縱使比不上甲等弟子,但給他一個乙等弟子,他也是不願換的。
尤其是白提作爲仙霞派靈藥園的掌管者,手中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靈藥了。
但偏偏,不論是他還是熊莉,都沒有煉丹的天賦。
而且白提爲人懶散,這麽些年隻收了熊莉一位弟子,若非宗門迫于規定,他至今仍不想收徒弟。
不過現在看來。
他這次前往升仙殿收徒實在太過劃算,不僅收下一位甲等弟子,還将一位年紀不過二十的二階上品煉丹師收入門牆之内。
這種運氣,哪怕門内的元嬰修士看到了,也得羨慕不已吧。
幾人談話間。
很快酒葫蘆便在一座宮殿群前降落。
所說小林峰隻有白提和熊莉師徒二人,但整個小林峰的人手可不少,甚至可以說是整個仙霞派各大仙山中最多的一座。
畢竟靈藥種植不比靈米,需要更加精心的看護。
在小林峰内,有大量的雜役弟子和接受宗門任務的外門弟子,在此地照料靈藥園。
而這些宮殿群,就是這些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的臨時居所。
作爲白提的弟子,蘇銘和恭小彩将來的住所,也在這些宮殿群當中。
隻不過和雜役弟子與外門弟子相比,蘇銘二人的住所要奢華高端的多。
酒葫蘆降落在宮殿群中最巍峨壯觀的主殿前。
這座主殿,便是白提的道場。
收起酒葫蘆,白提昂首闊步,引着三人走進了主殿。
進入主殿後。
白提做得第一件事,是給位于主殿正中央的一副仙霞派祖師畫像上了三炷香。
上完香後,白提收起臉上懶散的笑意,鄭重道:“跪下!”
聞言。
三人全都面朝畫像,跪在蒲團上。
畫像中的仙霞派祖師,是一位樣貌俊朗,氣質卓爾的年輕修士。
他背負着雙手,微微昂起頭,嘴角噙着一抹淡然自信的微笑,透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味道。
“這位就是仙霞派祖師?”
蘇銘心中暗暗道。
此前不論是在道院,還是進入仙霞派外門,都沒有人跟他提過仙霞派祖師。
但此刻晉升内門,正式拜師後,蘇銘才真正見到了仙霞派祖師的畫像。
“弟子白提,仙霞派三千仙峰小林峰第十七任脈主,今收蘇銘爲本脈第二位弟子!請祖師見證!”
白提頓了頓,又道,“蘇銘!”
“弟子在!”
“給祖師叩頭!”
“是!”
蘇銘恭恭敬敬給仙霞派祖師叩首九次。
至此,祭告祖師的禮儀才算結束。
第二步,則是拜師。
焚香、奉茶、拜師。
一個步驟不能省,蘇銘在熊莉的指點下,磕磕絆絆将所有流程都走完了,隻覺頭大不已。
“起來吧。”
白提嘴角憋着笑,“你别這麽不耐煩,當年爲師拜師的時候,過程可比你要複雜的多。”
說着,白提似乎想起什麽,眼神微微一黯。
旋即,他又笑道:“既然你拜本座爲師,按照小林峰一脈慣例,本座要送你一件護身寶物。”
說罷。
白提一揮手,隻見一柄散發着金光的浮塵漂浮在蘇銘面前。
“這是.符寶?”
“正是符寶!”
白提輕撫胡須,似乎對蘇銘驚訝的眼神十分滿意,笑着解釋道,“這可不是一般法寶所化的符寶,而是爲師高階法寶所化的符寶。
爲了分化出這件符寶,爲師至少要祭煉一年之久才能彌補回來。”
說完,那眼神好似在說,還不快謝謝爲師?
蘇銘不負所望,當即拱手感激道:“多謝師尊擡愛!”
“嗯。”
白提臉上的表情更爲滿意,“有了此寶,不敢說你在築基期内無人可敵,但尋常築基中期修士,應當不會是你的對手。”
說着,白提臉色驟然嚴肅,“不過你要切記,我輩修士修行是爲了求得大道,得道飛升,而非好勇鬥狠,争強好勝。
否則,縱使一身本領再強,也終有打雁傷眼的一天。”
聽到白提這番警言,蘇銘深以爲然,當即點頭不已道:“師尊說的是,不過師尊放心,弟子從不喜與人争鬥。”
聞言,站在一旁的恭小彩趕忙道:“我可以爲蘇銘哥哥作證!蘇銘哥哥修煉至今,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閉關修行。”
“嗯。”
聽到這話,白提滿意的點點頭。
他就怕好不容易收到一個甲等弟子,但卻是個争強好勝之人。
但轉念一想,天之驕子有幾個是性情平和之人?
像眼前蘇銘這樣,天賦絕佳又性情穩重的弟子,當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
最終,白提隻能歸結于,祖師保佑他小林峰一脈!
拜師結束。
白提告誡蘇銘,修行過程中有任何不解之處,盡管來找他詢問。
于是,便揮手讓熊莉領着蘇銘和恭小彩二人熟悉熟悉小林峰。
走出大殿。
熊莉甕聲甕氣道:“師弟,跟我來。”
“是,熊師姐。”
看到這位體壯如熊的熊莉師姐第一眼,蘇銘還以爲對方是他師兄。
沒成想,對方居然是個女修士。
或許是蘇銘在修仙界看到的美貌仙子太多,驟然見到這麽魁梧的一位“仙子”,還有些不太适應。
熊莉駕馭着一柄寬闊的飛劍飛在前面。
蘇銘則駕着白色飛舟帶着恭小彩,跟在她身後。
不一會兒。
三人就飛到了小林峰的靈藥院區域。
“哇!”
小靈峰的靈藥園,與其說是靈藥園,不如說是一望無際的靈藥田。
隻是跟種植靈米的靈田不同。
靈藥的種植,并不要求一定在平原地帶。
不論是平原,還是在山澗之間,隻要符合靈藥生長條件,都能種植。
最關鍵的是,每種靈藥的生長條件都不盡相同。
有的靈藥喜陰,有的喜陽,這些都得種植靈藥的修士有相當豐富的經驗,才能照料好這些靈藥。
不像靈米種植,翻來覆去就隻有行雲布雨、祛除靈蟲那幾闆斧。
比起靈米種植,靈藥的種植要複雜的多。
不僅對靈氣環境有更高的要求,對于土壤的要求也更高,而且更具靈藥的習性不同,對生長的陰陽屬性甚至五行屬性都有着嚴苛的要求。
并非無腦種下靈種,過些年就能長出靈藥的。
真要這麽容易,修仙界的高階靈丹也不會價格高昂到令人發指了。
其實種植難過程複雜還不算什麽。
種植靈藥最讓普通修士承受不了的代價就是,種植靈藥的年限實在是太久了。
比起靈米一年一收。
靈藥的種植年限則要長得多!
哪怕是最普通的一階靈藥,成藥期都在十幾年甚至幾十年。
至于二階靈藥,更是動辄百年甚至幾百年!
這也導緻了,無論是在天樞島坊市,還是瑤元水境的其他兩大仙島坊市内,都沒有三階以上的靈丹出售。
實際上,就連二階靈丹,都很少有修士能夠買到。
能在天樞島坊市購買到二階靈丹的修士,全都是運氣爆棚。
蘇銘修行至今,之所以不缺二階靈丹。
一是恭小彩乃是二階煉丹師。
作爲二階煉丹師,恭小彩比起普通築基修士更容易獲得二階靈藥。
第二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和恭小彩二人都是仙霞派修士。
作爲仙霞派修士,那是根本不缺二階靈藥的。
在仙霞派,隻要弟子有足夠的宗門貢獻,想兌換多少二階靈藥都沒有什麽問題。
而蘇銘作爲甲等弟子,根本不缺宗門貢獻。
實際上,若非蘇銘擔心他刷宗門貢獻刷的太過分,會引起仙霞派高層關注。
他一年随便刷個幾十萬的宗門貢獻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對于仙霞派宗門貢獻,蘇銘的看法向來是夠用就好。
沒必要爲了這東西而引起仙霞派高層的額外關注。
說到底,宗門貢獻這個東西,屬于仙霞派培養宗門弟子的一個手段,而非弟子薅宗門羊毛的捷徑。
退一萬步,就算蘇銘一年刷個幾十萬宗門貢獻,沒有被仙霞派查出跟腳,也會引起仙霞派高層對他的反感。
爲了這幾十萬不見得能立刻花出去的宗門貢獻,無形中得罪一大批金丹期乃至元嬰期修士,殊爲不智。
熊莉的身形降落在一片靈藥田前。
随手收起飛劍,很快,一名穿着雜役弟子服飾的年輕修士,手提一隻玉壺,小跑着朝熊莉這邊趕了過來。
“熊師姐!”
此人乃是一位練氣九層修士,看到築基後期的熊莉,頭也不敢擡起,隻敢低着頭拱手行禮。
“嗯。”
熊莉微微點頭,“這二位是新入我小林峰一脈的師弟和師妹,還不快來拜見。”
聞言。
那名練氣九層修士迅速擡頭掃了眼蘇銘和恭小彩,旋即又快速低下頭去:“參見師兄、師姐!”
在仙霞派。
除了内門、外門弟子外,還有一種雜役弟子。
所謂雜役弟子,更像是仙霞派的仆人、道童。
他們不錄入仙霞派道錄,想要晉升爲外門弟子的可能性也極低。
但很多修士在被各大道院淘汰後,仍會選擇成爲仙霞派的雜役弟子。
究其原因,是因爲他們知道,在仙霞派内修行,好歹還有一絲築基成爲外門弟子的機會。
而在外界修行,将來築基的可能都十分渺茫,别說更進一步了。
恭小彩倒是沒在意這位雜役弟子眼中的小心翼翼之色。
她此刻已經完全被眼前這塊靈藥田内的靈藥給震驚到了。
“這些.都是三階靈藥?”
恭小彩聲音顫抖着。
熊莉看到恭小彩這副震驚不已的模樣,神色驕傲的點頭道:“沒錯,這片靈藥田内,種的全都是三階靈藥,而且都快達到成藥期了。”
“可是,三階靈藥居然讓一位練氣期修士來打理?這未免也太.”
恭小彩有種難以言表的憋悶感。
哪怕是她這種對靈藥習性熟悉到骨子裏的人,都不敢妄言自己一定能将三階靈藥照料好。
熊莉憑什麽敢讓一位練氣期修士照料三階靈藥?
然而,熊莉還未說話。
那位練氣九層修士舉起手中的玉壺,解釋道:“師姐,在下能照料三階靈藥,靠的不是多麽熟悉靈藥習性,而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