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喝斥,大殿内頓時鴉雀無聲。
說到底,今日除了是高階交易會外,還是汪玄劍的元嬰之宴,雲母娘娘攜後輩參加高階交易會固有不妥。
但在汪玄劍的元嬰之宴上如此高聲喝斥一個晚輩,難免也有不給汪玄劍顔面的意思。
果然。
汪玄劍眉頭微微皺起,看向剛剛開口喝斥沐輕顔的那位金丹修士,道:“司徒道友,今日乃是本座元嬰之宴,此事雲母道友雖有錯在先,但今日能否看在本座面子上,暫且揭過此事?”
“汪道友!”
這位被汪玄劍稱爲司徒道友的金丹九層修士,朝汪玄劍拱了拱手,面色冷淡道:“汪道友如今乃是元嬰修士,你的話,在下不敢不聽。
既然汪道友發話,今日本座就給雲母道友這個面子,帶着你後輩就此離去,此事就此揭過!”
聽到這話。
不止是汪玄劍皺眉,其他修士也品出這爲司徒修士言語中的不善來。
好似今日他沖雲母娘娘發火是假,不忿汪玄劍才是真。
不遠處。
廣元子向身旁的郝天鈞傳音詢問道:“郝師兄,此人是誰?”
“他?”
郝天鈞苦笑道,“司徒雄,瑤元水境的一位金丹九層修士,你莫要看此人嚣張跋扈,但放眼殿内,除了四位元嬰修士外,恐怕無一人是其對手。
就連汪師兄未突破元嬰期前,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說到這,郝天鈞搖頭道:“興許是看到實力尚不及他的汪師兄都突破到了元嬰期,而他卻困于金丹九層不得前進,心有不忿吧。
廣元師弟不必理他,此事鬧一鬧也就過去了。”
聽到這話,廣元子詫異道:“此人竟如此厲害?”
“嗯,”
郝天鈞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聖血教白骨真人的實力伱見識過了吧?”
廣元子點點頭。
“這麽說吧,哪怕白骨真人遇到他,多半走不過十個回合便要敗下陣來匆匆逃命。”
聞言,廣元子頓時被吓了一跳。
“此人這麽強,居然仍困于金丹期?”
“是啊,所以汪師兄才那麽感激師弟你,”
郝天鈞看向汪玄劍,目光中不由流露出羨慕之色,“多少驚才豔豔的金丹修士,都苦于靈機限制無法突破到元嬰期,唉”
汪玄劍見司雄陰陽怪氣,難免心中老大不爽。
但想到今日乃自己大喜的日子,在場又這麽多同道觀禮,偏偏又發作不得。
這時。
禹文命的聲音在司徒雄的腦海中陡然響起:“司徒雄,夠了!”
聽到禹院正發話,司徒雄這才收斂起張狂的模樣,微微朝禹文命拱了拱手:“罷了,此事本座不管了。”
說罷,直接坐了下去。
雲母娘娘此刻後悔不已,早知道今日帶沐輕顔來此,會得罪這麽多同道,她說什麽也不會帶對方前來。
原本雲母娘娘以爲,以她多年結交下來的人脈,縱使她帶一個築基修士前來,大家也會給她幾分薄面。
沒成想,在場的高階修士居然無一人給她面子。
剛剛對她冷眼相待的修士裏面,不乏有金丹中期修士。
想到這,雲母娘娘就心中暗恨。
她不恨自己,也不敢恨對她冷眼相待的同階修士,反倒憎恨起給她帶來麻煩的沐輕顔。
司徒雄坐下後。
禹文命搖搖頭,看向沐輕顔道:“既然今日你恰逢此地,也算是你的機緣,說吧,你想交換什麽寶物?”
見高高在上的元嬰修士爲她主持公道,沐輕顔當真有種溺水者抓住稻草的感覺。
她當即朝禹文命恭恭敬敬叩了一個頭,随即擡起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古寶,道:“晚輩手中有一件古寶,想要換取能夠治愈金丹修士神魂創傷的寶物。”
聽到這話,原本還對沐輕顔手中古寶感興趣的金丹修士,全都搖了搖頭。
沐輕顔手裏的這件古寶,僅僅隻是一件高階古寶。
治愈神魂傷勢的寶物,在場修士并非沒有。
但這種寶物,都是大家壓箱底的保命之物,誰願意輕易交換。
廣元子用魂息同禹文命換取隕星峰,禹文命都有種賺到了的感覺,何況在場的金丹修士。
沐輕顔環視衆人,最後,她将目光落到廣元子身上。
剛剛的交易會中,就隻有這位廣元子前輩拿出了能夠治愈神魂傷勢的寶物。
看到沐輕顔哀求的目光,廣元子微微偏過頭去,對她的目光視而不見。
見無人願意換取她手中的古寶,沐輕顔徹底絕望了。
禹文命搖搖頭:“既然無人願意換取你手中的古寶,今日的交易會便此結束吧,汪師弟,本座今日有些乏了,先行告辭。”
衆人聞言,紛紛站起身朝禹文命拱手道:“吾等恭送禹院正。”
禹文命點點頭,身形消失在衆人身前。
見禹文命離去,另外兩位元嬰修士也向汪玄劍提出告辭。
目送三位元嬰修士離去。
司徒雄也站起身來,朝汪玄劍拱拱手道:“汪道友,恭賀你突破元嬰期,在下府中還有些事,就不多留了,告辭!”
說罷,司徒雄駕起遁光,徑直離去。
高階交易會結束,又連續走了數位元嬰修士,汪玄劍的元嬰之宴,就在高開低走中匆匆結束。
對此,汪玄劍心中難免有些不快。
但司徒雄此人向來跋扈,别說同階金丹修士,就是普通的元嬰修士,此人也經常不給面子。
他之所以如此跋扈,當然跟對方的實力有關。
整個瑤元水境,司徒雄不敢說金丹修士第一人,但也絕對能排在前三之列。
當年,他甚至跟一位元嬰修士交手,并且還從對方手中逃掉了。
至此,司徒雄在整個瑤元水境,乃至整個瀾州的金丹修士中,頓時聲名大躁。
汪玄劍自問,以他剛突破到元嬰期的實力,勝過司徒雄毫無問題,但想要留下對方,恐怕毫無可能。
最關鍵的是,司徒雄也是仙霞派的客卿長老,雖說此人在元嬰之宴上落了汪玄劍顔面,但他也不可能爲了此事就對司徒雄喊打喊殺。
若是仙霞派的元嬰修士都是如此氣量,仙霞派還怎麽統治瀾州,怎麽統治瑤元水境。
雲母娘娘見在場的金丹修士全都告辭離去,頓時如坐針氈。
隻覺自己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良久。
她看到衆人走的差不多了,這才期期艾艾站起身來,臉上帶着賠笑的神情,朝汪玄劍拱手道:“汪前輩,妾身今日.”
“算了,此事不怪你,不過,下次莫要再壞了高階交易會的規矩。”
汪玄劍不輕不重的警告了她一句道。
“妾身省的。”
說罷,朝着汪玄劍福身一禮,便要帶着沐輕顔離去。
“雲母道友且慢。”
大殿内,留在最後的廣元子站起身,朝雲母娘娘拱手道:“可否讓在下同這位沐仙子單獨談談。”
聽到這話,雲母娘娘神色怪異的看了廣元子一眼。
對于這位聲名鵲起的廣元子,雲母娘娘自是留意很久了。
隻是苦于沒有機會上前與其攀談。
在雲母娘娘看來,這位廣元子将來前途不可限量。
就憑對方在上陽郡的戰績,其本身的實力在金丹中期修士中絕對屬于最頂尖。
更不得了的是,汪玄劍這位仙霞派新晉元嬰修士欠下對方一份天大的人情。
不出意外,今後在瑤元水境,汪玄劍就是這位廣元子最堅固的靠山。
背靠一位元嬰修士,其本身的實力放在所有金丹修士中也不算弱,如此人物,當然是雲母娘娘最想結交之人。
尤其是今日她在汪玄劍元嬰之宴所爲,可謂是得罪了汪玄劍這位新晉元嬰修士。
雖說以雲母娘娘對汪玄劍的了解,對方應當不至于會爲了此事記恨她,但汪玄劍對她的印象肯定已經差到了極緻。
雲母娘急切的想要挽回她在汪玄劍這位新晉元嬰修士心中的印象。
畢竟,她可不是司徒雄,有着一身傲視同階修士的實力。
她若是有如此實力,哪還用得着到處結交人脈、攀關系。
看那司徒雄,連汪玄劍這位新晉元嬰修士的面子都不給。
汪玄劍又能拿人家如何?
說到底,修士之間看得仍是實力。
隻可惜,雲母娘娘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她沒有這份實力。
她的實力放眼金丹後期修士中,隻能算是最墊底的那種。
甚至扪心自問,她覺得自己未必都是眼前這位廣元子的對手。
得益于遮天神通的遮掩天機的強大功效,廣元子晉升金丹七層的事,并無他人知曉。
在外人眼裏,廣元子仍是一位金丹中期修士。
汪玄劍看到廣元子叫住雲母娘娘和沐輕顔,也有些詫異。
在他看來,廣元子并非貪圖美色之人。
當然,他與廣元子雖經曆過生死,但說到底兩人相識并不久,說不定他這位廣元子師弟恰好看上這位築基後輩了,想收下她做侍妾呢。
畢竟,汪玄劍本人也有數位年輕貌美的築基期侍妾。
豢養姬妾,在高階修士當中本就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反倒是常常引人津津樂道的風雅之事。
高階修士可不會像低階修士那樣,時常去逛一些風月場所。
他們看上的美人,大多都會直接收回後宮。
當然,美色說到底,畢竟是修行途中的阻礙之一,沉迷美色的修士,往往在修行一途走不長遠。
但修士也是人,是人就會享受。
總不能修士活個幾百上千年,除了修煉什麽娛樂活動都沒有吧,那不成修煉機器了。
汪玄劍見廣元子意有所指,眼帶深意的看了眼廣元子,笑道:“既然廣元師弟找沐仙子有事相商,師兄就不打擾了。”
聽到這話。
雲母娘娘當即反應過來,趕緊在沐輕顔耳邊道:“還愣着幹嘛?想不想救你師傅了?”
這番話,頓時驚醒了沐輕顔。
她當即點頭不止道:“是,廣元前輩。”
見兩人誤解他,廣元子也不做解釋,點頭道:“既然如此,你且随我來。”
說罷,駕起遁光便帶着沐輕顔離開此地。
天樞島高空。
沐輕顔看着遁光外凜冽的罡風,嬌軀微微顫栗着。
她既緊張又無助,畢竟她現在是在一位陌生的金丹修士手裏,無論這位金丹修士對她做些什麽,她都無法拒絕,更無法反抗。
“你很緊張?”
“晚輩.”
沐輕顔支吾着,有些說不出話來。
“算了,”
廣元子搖搖頭,“告訴本座,你換取治愈神魂的寶物,是爲了救誰嗎?”
聽到這話,沐輕顔當即點頭道:“晚輩師尊的神魂遭受重創,懇請前輩交換一些治療神魂的寶物,晚輩感激不盡。”
聽到這話,幕後操控廣元子的蘇銘不禁起了一絲惡作劇的心思,問道:“感激?你能報答我什麽?”
說罷,上下打量了沐輕顔一眼。
被廣元子用這種眼神掃視,沐輕顔隻覺渾身的毛孔都被刺激得張開,一張俏臉霎時間紅透了。
“晚輩.晚輩當牛做馬”
聞言,廣元子不禁啞然失笑:“我要你一個築基中期的牛馬作甚?”
孰知沐輕顔聽到這話,情緒低落至極。
半晌,她低着頭,神情落寞道:“隻要前輩能家師,晚輩願任憑前輩處置。”
看到沐輕顔這副樣子,蘇銘知道他玩笑開過火了。
趕緊控制着廣元子咳嗽一聲,道:“罷了,你且帶本座去你師尊閉關的洞府。”
聞言。
沐輕顔神色有些猶豫。
“怎麽,擔心我會對你師尊不利?”
沐輕顔趕忙道:“晚輩絕無此意,”
她躊躇片刻,點頭道:“好,晚輩聽前輩的就是。”
事到如今。
沐輕顔除了相信這位廣元前輩外,已經别無他法。
不多時,在沐輕顔的指路下。
一座靈氣盎然的小島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這座小島也是瑤元水境的海圖上沒有記錄的一座小島。
眼前這座小島的面積雖小,但靈氣卻頗爲充沛。
隻是此刻,眼前這座小島被一座陣法籠罩,普通築基修士根本無法入内。
隻不過,這陣法在廣元子洞天徹地這門神通的洞視下,形同虛設。
廣元子帶着沐輕顔,毫無阻礙的穿過了陣法,将遁光降落在小島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