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在遠遠的看到收鮮船後,就連忙提前收網了。
收完後,就将漁船停了下來,并且也來到甲闆上等着,聽到他們顧不得揀貨,則站起來議論後也道。
“大海那麽大,雖然有定位,但是在海上找當然也需要時間,而且指不定也有船隻聯系他們,按照定位由近到遠的尋摸過來也有可能。”
他看着對方持續不斷的一直在搖旗子提醒他們漁船要靠過來了,就随口一說,也讓人先去魚倉裏面把貨先陸續搬出來。
還好收上來的貨也不算多,就千把斤,魚網也才放下去一個小時,甲闆上還是有空餘的位置。
收鮮船搖旗子提醒過他們要靠過去了後,也瞬間到了跟前,然後緊接着就甩鈎子,把兩兩條船并攏在一塊。
也确實如他目測的隻有30米左右,上下兩層的舵樓位于甲闆的中後方,那舵樓也比他這條大多了。
船上沒有任何捕撈設備,桅杆吊機滑道通通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大型氧氣瓶、鹽水倉、淡水倉,魚倉,冰塊儲藏室等設備與空間。
他們這些天捕撈到的蟹,除了自個吃,通通都倒回了海裏,所以船上隻有魚蝦貝殼類的,貝殼類的不容易死,好養活,基本都用海水養起來了。
梭子蟹很難養的,上岸後需要加鹽加氧,同時要依靠冰塊将水溫保持在11至14攝氏度,這樣才能最大限度模拟海水環境,即便這樣,在運輸過程中還會有三四成自然損耗率。
所以也沒有人會去冒險收,基本沒人要,通通跟雜貨一起倒回海裏,而且現在人也不喜歡吃這種帶殼的,隻喜歡吃魚蝦,當然除了青蟹,青蟹例外,很受歡迎,但是青蟹也不會生活在深水區。
兩條船并攏後,對方就上到東升号的船上查看貨物。
海上的收鮮船也不是就這麽一條,有許多條,隻不過這一條是豐收号上裴叔所熟悉,早就認識的。
一艘收鮮船可以對接數條漁船,收齊它們的漁獲,一起運送到岸邊,因此一般收鮮船出海,也需要兩三天才能靠岸。
葉耀東想着自己要是有好幾條捕撈漁船同時在一處作業,那能省很多事,隔兩天去一趟就能收齊所有貨物,然後立馬就能返回,都不需要在海上逗留兩三天,就能停靠。
要是雜貨多的話,可以隔一天收一趟,一趟收雜貨送回來,一趟收能賣錢的去市裏的水廠批發市場,或者直接靠岸賣更省事。
在他思考期間,收鮮船已經把所有貨都看了個遍,并且在葉父的咨詢下,所有價格都報了一遍。
這些貨裏頭沒有特别值錢,最值錢的貨也就大蝦跟小管紅魚之類的,一斤對半或者六折折價,給個一兩毛,兩三毛。
蛤蟆魚在他們意料之中,隻有兩分錢,前一天上岸賣了3分6厘确實算是良心了。
越便宜的貨,利潤越少,不過量也大,也算是質量不行,數量賴湊。
基本這些量大的便宜貨,價格浮動都不大,而幾毛錢的貨,量不多。價格嘛,你想談也沒得談,也基本是人家說了算,你愛賣不賣。
也算是霸王條款了,在海上你也隻能賣給收鮮船,人家說多少就是多少。
所以一般在值錢貨多的時候,都會選擇靠岸賣。
報完價後就立即過秤,然後兩個船之間又架起了一個類似于滑梯一樣的橫梯,一筐筐貨通過橫梯直接滑到對方船上,然後倒到對方船上的超大桶裏。
等一個品種的貨都過完,又将筐全部拿過來秤,然後算扣掉斤兩後剩的淨重。
數量最多的蛤蟆魚先過,過完之後過其他的貨,一樣樣過完後再算總重量。
大家也都沒有多餘的廢話,葉父指揮船工們在那裏來回搬運,葉耀東則一直盯着秤跟貨單看。
期間,豐收号也将漁網收了上來,并且緩緩的靠了過來,在邊上等着過秤。
等他這邊秤的差不多後,他才詢問收貨的人。
“伱們這條收鮮船對接幾條拖網漁船啊?”
“六七條吧,本來隻有四五條的,這不,今年多了你們這兩條。”
“那你們幾天靠岸一次啊?”
“看情況啊,貨倉跟甲闆都滿了後就靠岸,基本間隔兩天吧,有時候出海的漁船少一點,或者收獲少的話就三天,基本不會超過四天。收獲多的話,隔天也是有的。”
“最近什麽貨多一點啊?”
“蛤蟆魚,巴浪魚,馬鲛魚。”
“你們這船看着挺舊的,收了幾年海鮮啊?”
“沒幾年,也就這五六年間開始,早些時候,那不是都是漁業公司收去的嗎?也就那時候生産大隊解散了,咱們才有機會買一條船。”
“哦,那你們這船也是後面改成收鮮船的了。”
“都這樣,現在的收鮮船都是從拖網漁船改的……行了,你這邊賬已經算好了,總共是1286塊7毛2分,有沒有要補充淡水柴油冰塊的?有的話,等會一起算。”
“有有…柴油淡水冰塊都要……”
葉耀東又加了兩天柴油跟冰塊淡水,總共又花了750塊,他也不能正正好隻加兩天,肯定得多加一點,防止意外多作業半天或者更長時間的,出來的時候就是特意多加點了點,放着備用。
他這條船每小時耗油在18升左右,一升柴油在六毛七,岸上汽油也才這個價,相當于每小時耗油12塊多,48小時就要576。
簡直是吞金獸,吃的根本就不是油,是錢。
這石油放在哪個年代都不便宜。
把賬平了一下,到手就536塊錢左右。
葉耀東接過一把的錢,在手裏甩了甩了,嘴角抽了抽。
前幾天一把貨賣了四千出頭,即使扣掉上岸時準備物資的開支,怎麽也有淨賺個三千塊錢。
這差距瞬間就大了。
果然是那個船抵得上一周的收獲了。
耽擱的時間也算上的話,就是兩天淨賺三千塊,這裏是兩天淨賺536。
想想,往常豐收号出來五六天,六七天,也差不多淨賺個一千多兩千,一股分個一兩百,他三股分個五六百,好像也差不多,沒有太大的差距。
這麽一想,他倒是也沒有很失望。
果然凡事都靠對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沒有對比,也沒得驕傲。
失望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
看着人家還等在那裏,他立即趕緊粘了一下口水,嘩啦嘩啦的清點起手上錢币的數額。
沒問題後,才感謝了一番,把人送去邊上的豐收号。
葉父忍了很久,等人走後才立即嫌棄的說:“這麽少,兩天半的貨才賺了五百多。”
“柴油多買了,不然應該也不會沒有一半。”
“還好前幾天賣的多,正好綜合一下,顯得這一趟收獲也多一點。”
“價格差了快一半,錢都讓收鮮船賺去了。”
“是啊,錢都讓收鮮船賺去了。”
父子倆都沒去想,收鮮船的承重大,一個小時耗油絕對在二十幾塊以上,在海上航行一天一夜也得五六百塊,再加船上的船工,一天的開銷也得要六百塊以上。
要是沒有四五成的利潤給他們賺,誰幹呢,上岸運輸出貨還有一個時間周期。
不過要是對接的漁船多,那當然賺大發了。
葉耀東拿着錢,心裏越發想着自己搞一條收鮮船了,反正現在律法又不完善,收鮮船誰都可以弄,要是以後完善了,需要什麽證件辦就是了。
第一批總是比較容易的,越往後,手續當然越麻煩越難。
當然,搞收鮮船的前提是他手上得有個好幾條的拖網漁船,那才劃算,不然除了豐收号跟東升号,他去哪裏找對接的漁船?
本來也是可惜那些倒掉的貨,才想着搞一條收鮮船,能拉自家的貨賣,又能把那些垃圾貨運回去廢物利用,多賺錢。
“我先把錢收起來,你去開船吧,開出去一段就繼續下網。”
葉耀東拿着手頭的錢往船艙裏走,并且心裏也決定了,等回家後就找阿清商量,再訂兩條拖網漁船加條收鮮船。
可以先定收鮮船,反正等收鮮船到手後,跟他大哥二哥合的那條船肯定也下水捕撈了,有三條漁船對接,倒是也不錯了。
到時候那些垃圾貨可以多算點錢給他們,就當是補貼的人工費,每隔一天就拉一趟,那點貨也不至于多耗油多少。
訂的那七條船也無所謂,反正都不會虧,全部拿去出租,也有家裏的小弟專門對接收貨,阿清隻要隔個幾天找阿财對一下賬,收錢就行。
這樣想想,阿清簡直是他最堅強的後盾。
他負責開疆拓土,在海上航行開拓,她負責在家裏給他守好後方,處理所有的雜事賬目,管理作坊的所有人員。
這麽想着,他也不自覺的笑了一下。
将錢鎖進床闆下面的鐵箱子後,他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沒有貼上牆的照片,親了他老婆一個。
雖然他在海上辛苦,她在家也不輕松,照看好後方也沒那麽容易,家裏幾個孩子跟老人也得照顧。
漁船開始航行動起來後,又開始了搖晃颠簸。
他扶着床闆,穩住身形後,才又走出船艙。
漁船已經航行出去老長一段距離,漁網全部都已經放下去了,就等着在海底下吃飽飽的再拉上來。
遠處的兩條漁船還在那裏對接稱貨,東升号也不敢開太遠出去,就在附近海域來回開着作業,免得消失在豐收号的視線當中,到時候跟不上了,兩條漁船分散了不好。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才看到豐收号慢慢的動了起來,跟那條收鮮船拉開了一段距離,沒一會兒收鮮船也動了起來。
海面上三條魚船各自航行着。
也沒過多久,那條收鮮船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
他們的漁船也按部就班的繼續開始捕撈。
預計十六号靠岸,賣完貨的當天晚上他們就慢慢的往回開了,邊開邊繼續作業捕撈,這樣等農曆十六靠岸,也能縮短一下航行的距離,節省一下油費。
而且第二天一早,農曆十五的時候也起風了,漁船搖晃颠簸的厲害,也還好,他們的漁船抗風能力稍微強一點,雖然船頭打上來的浪時不時比翹起來的尖頭部位高,但是也無礙。
他爹倒是一直和裴叔保持着交流,聊着風浪的事,說萬一風浪大一點就直接全力回去,風浪要是還是這樣的話,那就再多留一天,明天回。
反正漁船現在也是一直往回的方向慢慢的拖網作業,盡量多捕一點貨,不浪費一趟出海。
隻是,驚人的事情發生了。
傍晚六點天才剛黑下來,海面上兩條船微亮的燈光亮起時,他們意外發現視線中又出現了兩條漁船的燈光。
燈光一直在移動着,他們也隻是覺得意外,畢竟前幾個晚上除了他們的兩條船的光亮,海面上就隻有月光了,周圍一片漆黑。
兩道燈光,不似他們兩條船,慢吞吞的在海上緩緩的作業,而是極速航行,快速駛過,兩條船處于一個東一個南。
這個時間,正處于他們吃晚飯的時候,他們個個都站在甲闆上端着飯碗,看着海面,議論着突然間出現了兩條船。
“破天荒啊,今天晚上除了我們,竟然還有其他的船看到。”
“是啊,我差點以爲整片海就隻有咱們兩條船捕撈了。”
葉耀東也笑着說:“我以爲海是我家的……”
“那兩條船應該在趕路吧,開的那麽快。”
“可能是出來的差不多,準備靠岸回去了,所以全力趕路。”
“應該是,不然就是撈到好貨了,直接趕回去靠岸賣了。”
“嗯,我們明天也回去了,趕在天黑前靠岸賣貨,到時候休息個一兩天,要還是好天氣的話,繼續就……”
“哎?那邊漁船怎麽突然不動停下了……”
“啊!!!卧槽!撞上了!”
“撞上了!!!”
“撞上了?!!”
“兩條船撞上了!!”
“啊!怎麽回事?兩條船怎麽撞上了?”
大家端着飯碗,有的嘴裏飯都沒咽下去就驚了!
昨天到站後都已經十一點了,到家吃個夜宵就已經十二點多了,等到今天睡到自然醒才開始收拾行李,直接去了大半天,晚上又琢磨了一下接下去的劇情,更新的比較晚。
今天又安排了一下,請了兩個阿姨,明天搞衛生清洗房子好過年,後天1号下午約了種牙齒,2号中午要去吃朋友的搬家酒,時間排得滿滿的,也确實比較忙,這幾天更新,應該都會在晚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