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葉耀東夜裏有沒有得逞,反正次日他睡到了太陽曬屁股都不舍得起來,還在被窩裏包着跟條蛆似的。
他往外頭跑的那些天,天空就一直灰蒙蒙的,壓根沒見到過太陽,隻有寒風呼呼的吹,凍得他手都快長凍瘡了,鼻涕直流。
等他休息了又出太陽。
外頭孩子們的吵鬧聲一陣接一陣,上學時都還起不來,放寒假了,不用再上學,大冷天的一個個起的都比什麽都早。
葉耀東包在被窩裏,醞釀了好一會兒,看到都八點了,才舍得起來。
他的破洞毛巾已經給他換成新的了,舊毛巾挂在了桌子底下當擦手布。
“後門的大鵝挺肥的啊,過年可以殺一隻了。”
看着那一群在那裏晃蕩的大鵝,手裏端着的一盆洗臉的溫水,他手賤的就想往那些大鵝身上潑。
這麽想的,他也這麽做了。
瞬間驚起一片大鵝亂蹦亂跳亂叫,緊接着那群大鵝緩過勁後,就立即往後門沖,葉耀東迅速的連忙将後門關起來,讓它們吃了個閉門羹,隻能在那裏嘎嘎亂叫。
“你幹嘛啊?”林秀清聽着他關門的大動作,後門又一陣亂叫的動靜,狐疑的問道。
“沒幹嘛,就想着過幾天就能吃鐵鍋炖大鵝了,你到時候記得多放一點香菇土豆莴筍幹蘿蔔幹,更香。”
“離過年還早呢。”
“我提前想想。”
“快來吃雞蛋餅吧,剛煎的。”
葉耀東驚訝了,還故意往窗外看了一下太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天居然不是稀飯?難得啊,一年到頭壓根就沒變過的稀飯,今天終于舍得換了?”
林秀清笑着道:“娘昨天晚上提回來一袋面粉,說是村委會發的,不然咱家哪來的面粉煎雞蛋餅?”
“不錯啊,這是提前發的過年福利啊?”
“嗯,還有兩斤肥肉,兩斤五花肉,我等會兒就把肥肉熬出油來。”
“可以可以,終于有葷油了,順便放點蔥頭,熬蔥頭油香一點,煮面的時候挖一勺,噴香噴香的,也能拿來伴飯。”
“就你會吃,豬油拿來炒菜香一點。”
“伱也知道啊,那還天天煮菜籽油。”
“這不是我娘家拿過來,不要錢嗎?那家裏有了,哪裏還用再從外面買回來吃?”
“可以兩種油輪流煮……”
葉耀東吃着碗裏的雞蛋餅,隻覺得香死了,他邊吃邊端着往外頭走。
聽着隔壁空地上面不停吵鬧的聲音,他又走過去,順便曬會兒太陽。
放寒假了,家裏的玩具又被他們搬出來玩了,這會兒一群人都在那裏踢球。
葉小溪就負責跑,球在哪裏,她就往哪裏跑,還沒跑到目的地,球動了,她又繼續往下一個目的地。
跑的臉蛋紅撲撲的,比誰都起勁,但是壓根就沒摸過球,臉上還那麽興奮。
“怎麽看着一點都不聰明的樣子?”
他站邊上邊吃邊看着他們玩耍,吃完了才朝葉成湖招招手。
葉成湖還以爲他爹找他有什麽好事,高興的跑過來,結果卻收獲了空碗跟筷子。
“幫我拿進去。”
“爲什麽是我?”
“因爲你是我生的,叫你幹嘛你就得幹嘛,快去。”
葉耀東說完就朝作坊走去,也不管葉成湖滿臉郁悶的拿着碗筷。
“天天說我是撿來的,現在又說我是你生的。”
他哼哼的抱怨了兩聲,又趕緊拿着碗筷往家裏跑。
作坊裏頭忙得熱火朝天,靠着牆邊擺了一塊長長的木闆,木闆上面堆滿了魚貨,一群阿姨就坐在邊上幹脆利索的宰殺魚貨。
殺完一條就丢到邊上的框裏面,另外一邊有人專門在那裏清洗,腌制,他爹閑着在那裏晾曬,分工明确。
角落裏還堆着三四十筐的魚貨,大概是得殺到天黑。
葉耀東看着這些阿姨幹脆利索的宰殺去肚,大潤發殺魚三十年的老師傅都沒有她們麻溜。
他看了一圈,才朝他爹走去,順便幫忙晾曬。
“值班的兩個小子呢?”
“去打水了,最近白天他們都在那裏不停的來回打水。”
“哦。”
“過兩天大船下水,你要叫誰跟你一起去?”
“随便叫兩個呗?阿光不是一直在家?把他叫上,大哥二哥到時候看看有沒有在家,不然我等會兒先去叫一下小小跟阿正,他們夜裏沒出海,肯定在家。”
“你自己看,留你哥在家裏幫忙放鞭炮也可以,反正提前跟人說一下,免得萬一出海了,臨時不好叫。”
“知道,我等會就去他們家叫一下。”
“最近幾天賣了多少缸?這幾天不去了吧?”
葉耀東又給他爹把售賣情況講了一下,他最近幾天都是早出晚歸,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他爹都不在他那了,早上的時候,他也都是急匆匆的就走了。
“那賣的也行,過段時間去給人家補充一下就好了。”
“嗯,到時候看一下補充的狀況。年後自家漁船也加入捕撈,我想着再訂一批寬口的大缸,容量大一點的,八九百斤最好,這樣放在外頭露天發酵也能快一點。”
“之前那一批木桶,到時候騰出來肯定也不夠裝,兩條船的量更大。現在訂的這些大缸都是口子小的,隻适合運輸儲存,容量也小,根本就不能拿來發酵。”
葉父當然沒意見,他自己的廠自己打理,自己做決定,“那你自己看,最好回本一點後再投入,這樣比較不心疼,自己本錢也花的少一點。”
“嗯。”
“到時候賣熟了後就漲漲價……”
才剛開始賣,他爹就想着漲價的事,也挺會想的。
“呵呵,到時候再說,怎麽也可以先賣個一兩年。”
葉耀東把腳邊的這一筐幫忙晾曬完了之後,就去其他位置瞧了一下,摸了一下幹度。
大冬天的冷風吹吹容易幹,沒有太陽也很好幹。
看了一圈,做到心裏有數後,他才去找他的狐朋狗友。
阿正跟小小兩人當然沒問題了,他一說跟着大船出去試水,兩人比他還積極,都說正好提前歇過年。
阿正還說今年的錢掙夠了,不用再拼命賺了,免得明年沒錢賺,差點沒挨他爹一頓打……
他們還叫他提前請喝酒慶祝,葉耀東當然沒意見了,剛好他活幹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已經開始休息了,閑着也是閑着。
他也順便跑阿光家,跟他吱個聲,晚上記得去他那喝酒。
“要不要在天黑的時候去山上轉悠一圈,打點野味下酒?天天海鮮都吃膩了。”
“也行?我把兩個小弟帶上,順便教他們開槍,前幾天提了一句,他們就天天惦記着,天天問我什麽時候上山打獵,已經迫不及待摸槍杆子了。”
兩人一拍即合。
“那就等野味到手了,再下酒。”
晚間正好輪到王光亮值班,葉耀東就把他跟他表弟帶上,暫時喊他爹去作坊那邊看一會兒。
葉父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都碎碎念了一通,“剛閑下來就又坐不住,海裏不去卻要往山上跑,大晚上的亂跑什麽也不知道……”
葉耀東扛了一把五六半,還拿了一把土槍,帶着他們特意從沒人的小路走,免得給人家看到了不太好。
也還好,大冬天的,天一黑大家都縮家裏,要麽早早的包被窩,路上幾乎看不到人。
“東哥……你拿兩把也挺累的,我給你拿一下吧……”
“我們幫你拿,東哥……”
葉耀東将土槍遞給王光亮,“拿好了,不要亂按,不要将槍口對着人,等會去山上有看到獵物再瞄準射擊。”
“知道,知道!”
王光亮興奮極了,摸着槍杆子來回撸着,“我以前見過我家的土槍,但是民兵隊解散了後,就收到村委會去了,我爹也傻,不會悄悄的留下。”
“東哥,就咱們嗎?”
“你覺得你們行嗎?”
兩人同時搖搖頭,讓他們山上抓知了猴,偷摘果子還差不多,打獵他們怎麽會?打人倒是可以。
“那不就得了,你們都不會我也不會,那肯定不止我們,老師傅在山下等我們了。”
“誰啊?東哥,你還特意請了一個老師傅啊?”
“到了就知道了。”
葉耀東帶着他倆走到山下的時候,阿光跟小小阿正他們都已經等在那裏了。
“哎?光哥他們也在!”
“老師傅呢?”
“你們的光哥就是,上山下海無所不能。”
“光哥這麽厲害?”
阿光也扛着一把土槍,聽到他們的說話後,“厲害個毛線,是你們弱雞,老子從十一二歲開始就三天兩頭的偷家裏的槍,悄悄的上山打牙祭了。”
“确實,小時候沒少跟阿光在山上烤雞,吃完了才回家。”小小點點頭。
阿正無比懷念,“那等會兒我們也在山上烤嗎?”
“找死,大冬天的正幹燥的,萬一着火了呢?”阿光沒好氣的道。
“等會去我作坊那裏,兩口大鍋都是現成的架在那裏,燒着火又能取暖,一點都不冷,還不會吵着家裏人。”
小小:“這個好,邊烤火邊喝酒。”
阿光:“走走走,先山上瞧一瞧有沒有野雞野兔什麽的,冬天沒有春天好打。”
阿正:“隻要沒有野豬都好……”
葉耀東踢了一腳過去,“我呸,烏鴉嘴,有野豬的話,你墊後……”
“我墊後就我墊後。”
“你們夜裏要不要出海?”
“不想去了,休息一天……”
“我直接跟我爹說,先歇過年,把錢留着明年再賺。”
“對,免得明年掙不到錢,今年先少掙一點。”葉耀東笑着附和他的話,打趣他。
阿正嬉皮笑臉的,“對的,對的,今年掙的也差不多了,财神爺批的應該都到賬了,等過年了再多拜拜,明年再多賺一點。”
“還能這樣子?那财神爺過年是不是也提前休假了?”
“肯定的嘛,神仙也得有假期,所以我們跟着神仙一起提前休假也沒毛病,他們不上班,我們不幹活,同步一下沒毛病。”
“可是現在離過年還早……”
“橘子圓圓,橄榄尖尖,竈公竈婆吃了要上天,懂不懂?說明人家小年就要上天過年了,現在離小年沒幾天……肯定休息了,像我們都要提前休過年……”
幾人邊上山邊啰嗦,插科打诨的瞎幾把扯淡,什麽都說。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太聒噪了,他們在山上轉悠了快一個小時,也沒瞧見有出來覓食的小動物。
“連隻兔子都沒有啊?”
“早知道我把家裏的狗帶兩隻過來,那幾隻傻狗現在都不到處亂跑了,天天就縮外挎鬥裏,趕都趕不走。”
“不是可以做那種捕獸籠嗎?”
“誰天天有空上山啊,頂多偶爾閑着無聊,嘴巴癢上山瞧一瞧而已。”
“東哥,你先教我們怎麽開槍,免得等會我們手忙腳亂。”
“連個雞毛影都沒有,教了也白搭。”嘴裏這麽說的,但是他還是上手教他們怎麽開槍,怎麽瞄準。
本來也是來山上順便教一下,沒有瞧見獵物也可以先教一下。
“試一下,瞄準一處空地輪流打一槍,你們今天晚上的任務就完成了。”
“好嘞。”
王光亮舉着槍左右來回搖晃着,唬的大家趕緊後退。
“你踏馬不要亂晃,等會要是碰到人,你得拿命抵。”
他瞬間老實了,随意的朝一處草叢瞄準後就開了一槍。
“啥東西?” “好像有什麽東西?”
“草叢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倒下了?”
一群人都驚訝了。
“去看一下……”
他們集體一塊往開槍的草叢跑去。
突然,一隻麂子從山坡上面踩滑了,掉了半隻腳下來,然後整一個又滾了下來。
幾人都滑稽的看着不遠處的山坡,都呆愣了,還是阿光反應比較快,舉起手裏拿着的槍打了一槍出去。
原本還想逃的麂子,瞬間倒地不停的抽搐扭動,蹄子在地上亂刨着,就是跑不了了。
大家立即跑了過去。
“這都行?”
“就打一槍出去,驚的上面的麂子聽到動靜撒腿跑,結果慌了一下,滾下來了?”
“可能還真的是這樣?”
“呵,還以爲要空手回去,沒想到還能撿一隻麂子,大補啊。”
“對啊,大補啊,晚上有口福了。”
“還好我反應快,不然就給它跑了,這東西跑的賊快的。”
“走走走,這一隻扛回去,趁着現在還不是很晚,殺了炖,晚上就能吃上一碗熱乎的大補湯。”
“不是啊,等等…這裏有隻兔子,剛剛我朝草叢随便打了一槍,打到了一隻野兔了。”
大家都被那隻麂子轉移了注意力,王光亮卻心心念念着自己打到了什麽。
在麂子被打中後,他看了一眼就又跑去草叢裏尋找,還真給他找到了一隻正在掙紮的灰色兔子。
他揪着兔子的兩隻耳朵提起來給大夥瞧,手電筒的光亮也打在兔子上,小兔子的兩隻腳在半空中還抽搐着一蹬一蹬的。
“啊!真的打到了東西,還是隻兔子。”
“兩口鍋都派上用場了。”
王光亮也喜滋滋的,“我的運氣太好了,随便對着草叢開一槍,都能打到一隻兔子。”
“該到我了……”
“那你也随便對着草叢或山坡哪裏開一槍,打完我們就回去了,有這兩隻夠吃了。”
阿弟摸着還熱乎的槍杆子,他也不指望自己有那個好運氣,學着王光亮朝底下山坡開了一槍,雖然感覺啥都沒有,打了個空槍,但是也心滿意足了。
“嘿嘿,還是我運氣好……剛說連一隻兔子都沒有,打了一槍就立即打到了一隻兔子。”
“把槍給我,走了,一隻麂子,一隻野兔,滿足了。”
“走走走,擡回家殺,這一隻麂子也不小,成年了,有三十多斤重了,夠咱們吃個兩三天了。”
大家也都高興極了,親自參與收獲的,自然是不一樣。
剛上山溜達了一圈,也就一個多小時,他們又呼啦啦的一群人往下走。
這年頭不止海洋資源豐富,山上的資源也豐富,當然了,他們的運氣也占很大的一部分,都不是黴比。
大家興沖沖的一個抓着野兔,兩個擡着麂子,照舊走小路走回作坊。
葉父在作坊裏看到都搖搖頭,“整天閑着沒事就搞七搞八,就不能讓你們閑着。”
“等會你吃了就不會這樣說了。”
“等你們殺完煮好,估計天都要亮了,我那麽傻的等在那裏?”葉父說完就背着手先回去。
葉耀東也不管他,反正等會要是煮好了多盛一碗出來放起來,明天再熱着給他吃。
作坊裏頭的鍋鏟也都是現成的,隻要回家拿把刀,拿點調料就可以。
“哎不對,你們會煮嗎?”
“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會吃。”
“我也會吃。”
“我會燒火。”
“我會殺,會剝皮,但我不怎麽會煮啊。”阿光郁悶的道。
“完蛋了,一個個就隻會吃。”
“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勉強炒炒也可以……”
“算了吧,胖子在不在家?”
“不知道啊,他不是在鎮上開店嗎?沒有天天回來吧?”
“去問問,東子你騎車去……”
“我不去,車子給你,你騎車去。”
也不知道瘦成啥樣了,他怕挨打。
“我去,我去,我去叫。”王光亮積極的響應。
“那你去。”
胖子夫妻倆隔個幾天就會回來住一兩個晚上,照看孩子,正好今天也給他們撞上了。
人一來就氣勢洶洶的朝葉耀東走去,葉耀東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看到才不過一兩個月沒見,胖子就瘦了一大圈,從死胖子變成壯漢了後,在大家的驚訝下,他就已經警惕的防備了起來。
因爲起勢太猛了,凳子都給他碰倒在地了,他立即往邊上的空地跑。
“幹嘛?幹嘛?謀殺啊?停停停……”
“你别跑……”
“你别追……”
“幹嘛呢你們?”
葉耀東圍着作坊裏面的小房子繞着圈,一會兒左一會右的跑着,邊跑邊叫,胖子也邊追邊罵,把大家給看懵逼了。
直到兩人都累得氣喘籲籲,站在原地,雙手撐在膝蓋上面,弓着身子喘氣,才停了下來。
“你踏馬該感謝我幫你減肥,瞅瞅你現在大變樣,你老婆都會對你溫柔了吧?”
“你可拉幾把倒,她天天提着刀站在床邊喊我起床,吓都要被吓死,都是你出的主意,過來給我打一頓先。”
“老子給你出主意,讓你掙錢又讓你減肥,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命都差點沒被你折騰掉半條,累都要累死,你還好意思說?也就這段時間都沒遇上,不然看我不打死你。”
“心被狗吃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應該提着大禮上門感謝我才對,發财緻富全靠我。”
“滾吧你,還沒等發财緻富,我先累死了,知道我現在每天睡幾個小時?五個小時!瑪德,都是這樣硬生生累瘦的,看我肚子上肉都沒了。”
“這不挺好的嗎?瘦一點才健康,太胖了對身體沒好處,你看看我們一個個……”
“你可拉幾巴倒,老子就是聽你騙,上了大當了,現在都不幹不行。”
兩人隔着距離隔空喊話,倒是讓旁邊的大夥聽明白了他們的恩怨,這下子誰都懶得理了。
打吧,打吧,随便打,他們瞧熱鬧就好了。
“你就說說你現在腰包是不是鼓了,聽我的是不是掙錢了?還是你老婆懂事,看到我都那麽熱情招呼我,就你,跟仇人一樣,你還是人嗎?”
“你才不是人,我都累瘦了。”
葉耀東聽着他委屈的話,也忍不住笑了。
“沒事,再幹個兩年,等瘦成跟我們一樣,你就可以轉行了,到時候搞個大排檔,搞個海鮮館,就是老闆了。”
“我現在也是老闆,誰過來買包子不喊我一聲老闆?不對,我才不要瘦的跟你們竹竿一樣,這大半年過得真的是水深火熱,還一直被母老虎盯着,真的是不幹不行。”
“誰掙錢不累的,我們掙錢也累。”
“可是你見過哪個廚子是瘦子?”
“哈哈哈,笑死,别扯了,等會讓你多夾兩塊肉。”
“滾……不喊我過來幹活,你們都想不起找我。”
“我這不是怕挨打嗎?”
“你還知道啊,還心裏有點逼數。”
“呵呵,大家也忙啊,都忙着掙錢,早出晚歸的出海,我也有一大堆的事,今天才剛休息就喊你了。”
“喊我來煮東西,我知道。”
葉耀東樂呵呵的走過去,勾着他的肩膀,“有點自知之明就好,不煮東西叫你幹嘛?叫你吃飯嗎?”
胖子一個胳膊肘頂過去,“頂你個肺的,剛剛還叫我多吃兩塊,這麽快就變臉了。”
“趕緊幹活了,先炒一碗魚幹,等兔子殺好了在下鍋……”
“這兔子要做煙熏兔肉才好吃。”
“你來啊,不就等你嗎?”
“算了,炒炒吧,省事,滾回去拿辣椒。”
“好嘞!”
葉耀東麻溜的趕緊跑回去摘辣椒,順便搬一壇米酒過去。
作坊裏的兩口大鍋火都燒的旺旺的,底下的柴火噼裏啪啦直響,火光映着每個人臉上的笑容更顯氣氛融洽。
他們砍兔子的砍兔子,給麂子剝皮的剝皮,颠鍋的颠鍋,倒是各司其職,忙活的熱火朝天。
“還是你們會享受,跑到這裏來喝酒吃夜宵。”
“你不也在了嗎?”
“我踏馬明天淩晨三點又要爬起來去鎮上開門賣包子。”
大家都笑了。
“能掙錢就好了。”
“這一隻麂子今天肯定吃不完,明天繼續?”
“可以啊,反正我們提前歇過年了。”
“草!”
胖子拿着鍋鏟舉着高高的朝他們比劃,“好想一人給你們一鍋鏟,看你們這麽舒舒服服的,我心裏怎麽這麽難受呢?”
葉耀東笑着瞥了他一眼,“那我看你掙錢還比我自己虧錢難受,不然你别掙了,也提前歇過年好了。”
阿正也哈哈笑,“對啊,我也得了紅眼病了,你别掙了,休息吧,都累瘦了。”
“你們去跟我老婆說?”
“那不是你老婆嗎,你枕邊風吹吹。”
“唉,她正高興呢,又能掙錢又能減肥,說要幹到大年三十,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幹着吧,反正能掙錢,多攢點錢,明年把店搞大一點呗。”葉耀東玩笑過後,難得中肯的道。
“明年再說吧。”
就一碗炒魚幹跟麻辣兔肉,大家就已經幹起酒來了,邊聊天邊吃上了。
大鍋裏還炖着半隻麂子,這東西沒個兩三個小時,麂子皮也炖不爛,他們反正也不着急,邊喝酒邊聊天,反正下酒菜也有了,慢慢炖着還能烤火。
等吃的差不多後,一人再吃一碗麂子回家睡覺,有剩的話,大家還能多打包一碗回去給老婆孩子嘗一嘗。
林秀清本來都已經入睡了,還被他叫起來吃。
“我還以爲你大晚上幹嘛去了,又去山上了?這才剛閑下來……”
“快趁熱吃,别啰嗦,剛煮好的,我要出去吃了。”
還不等林秀清說話,他又立即跑了。
他都還隻聞了個味,嘗了一口湯,就先裝一碗回來孝敬老婆了,肉都還沒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