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點的魚拿來當餌又會覺得奢侈,不如以拖網爲主,春天貨多,拖網收獲都很不錯。
所以最近延繩釣的餌他們都隻挂一次,隻在漁船開出來時放下去,回程前收起,其他時間拖網,靈活變通。
等排鈎收完他就将船繼續往暗礁開,此時已經四點了,雖然之前提前留了充足的時間,但是還是耽擱的挺晚的。
葉父一到地方就皺眉道:“還有6個地籠還沒收上來,也不知道後面的有沒有被卡住,你要再下水的話,先把被卡住的地籠找到先,我在岸上直接先收,萬一還有被卡住的,你在水下多留意一點。早點收上來,早點回去,太陽快落山了。”
葉耀東邊點頭邊脫衣服,并把之前換下來的那套濕衣服擰了一把,“知道了。”
葉父看着他又換上濕衣服,帶上奇怪的面鏡跟管子還有腳蹼,忍不住又念叨:“記得啊!不要一下水又忘記了,反正還能再來,地籠先收回來。”
“知道了,最多20分鍾我就上來了。手表在外套口袋,你自己看時間。”
他也不嫌濕衣服穿的難受,反正馬上就下水了。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他現在出海都會多帶一套衣服,剛剛上岸時換了幹的,現在要下水了,還是換回濕的。
不然一會兒上來又沒衣服穿了,隻能穿濕的貼在身上。
葉耀東又将小的手抄網插在腰間系着網兜的繩子上固定住,簡單的做了一下熱身運動後,他就往水裏跳去。
這回不用再在表面水層練習了,他熟門熟路的直接往海裏深處潛去,不在半路多做停留,耽誤時間。
但是在下潛的時候,在六七米的水層倒是意外的讓他碰到了白鱗魚群,那一群白鱗魚全身銀白色,密密麻麻的都往同一個方向遊動。
他可惜了一下,這要是一網拖下去,少說有兩三百斤,這個季節正好到了它們的産卵期,行動遲緩,形成漁汛期。
看着這麽一大群白鱗魚,他動作遲緩了一下,結果瞬間就被這群魚給包圍了,一條條二三十公分的魚兒也不怕他,可能是仗着魚多勢衆,直接繞過他的身體繼續前進。
水下世界好奇妙……
他新奇的停留了一下,伸手戳了一下從他眼前遊過的白鱗魚,結果見它驚的擺尾,甩了一個小水花,又趕緊遊走。
怕耽擱太久,浪費時間,他也不等于魚群遊過,擺動的腳蹼繼續快速的往下。
葉父見船上氣泵連接的空氣管停留了一會兒沒有動,緊接着又繼續被拉長,心都提了一下,生怕出啥事了。
心裏也把這個不省心的兒子狠狠的罵了一下,“好好的放網打魚不行嗎?非要這樣搞七搞八的瞎折騰,這麽不安分,老子一把年紀了,還要跟着提心吊膽……”
葉耀東不知道他爹又氣得開始跳腳,再次往下時不敢再多耽誤,一口氣直接潛到了海底礁石,這一回落腳點距離前一次差了三四米。
他分辨了一下方位,幹脆就圍着下方礁石開始轉悠,先把被卡住的地籠解救出來。
結果他轉了一大圈,居然都沒在附近看,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奇了怪了,按照方位來說,應該就在這一片的,不可能沒掉了。
他再次轉悠着,看着眼前礙事的沉船,想着會不會下到船上了?所以才轉了一圈沒有看到?
抱着再找找的心态,他試着爬上了漁船,結果隻一眼,他就看到了被柴油機卡住的地籠。
瑪德,難怪找不到,原來被放到這裏面了。
這時,上頭的葉父也在試着拽動着繩子,地籠一端瞬間飄了起來,但是沒有被拽動,有一段地籠被卡在機器邊緣的零件上了。
葉耀東趕緊上前把那一塊漁網解出來,瞬間地籠就被拉動浮了上去,他爹真及時。
看到底下集魚袋裏零散的幾條小魚,他心想着虧大了,這一網小青龍跟海參都沒有一隻。
拍了拍手邊的機器,沒有魚貨倒是可以拿這個機器頂上,等回去後,下次帶一捆粗壯一點的繩子過來,把它綁上,拖上岸。
這條沉船他是沒辦法拖上去的,但是機器費勁一點,多叫兩人幫忙還是可以的。
就是沉海裏幾天了,拉上去還要費勁請師傅整一個拆下來清洗修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死馬當活馬醫吧,破船還有三千釘,不能用還能當破爛賣。
原本不想瞎折騰的,太麻煩了,現在既然看到了,倒不如拉上去試試,萬一可以的話,也能值不少錢。
心裏百轉千回的思考了一下,拿定主意後,他就打算去到海底那邊,當務之急是先把網兜裝滿。
誰知正當他收手打算遊走時,從機器底下鑽出了一條石斑魚?
石斑魚?
深紅色的?
東星斑啊?卧槽!
葉耀東驚的瞳孔緊縮,可惜在海底,不然的話,他得連連卧槽幾聲才能表達心中的驚喜!
怕驚着這條‘東星斑’,他身體一動不敢亂動,生怕把它吓跑了,手上慢動作的拿下腰上插着的抄網,怕動作過大帶來海水波動。
他将手抄網的網口對準這條魚,往前要撈過去的時候,卻見這條魚警覺的瞬間擺動了一下尾巴,往旁邊彈走了。
他拿着手抄網跟了上去,想着要是遊太遠就放棄,畢竟石斑魚兇猛活躍的很,不好抓,他時間有限。
跟着它遊出了這條船,看着它遊向旁邊的一片暗礁,跟他順路,他這才緊随其後。
隻見它遊到暗礁後,就鑽進了一條縫隙裏,那個石縫隻有一個進出口,葉耀東瞬間驚喜了,還以爲抓不到要放棄了。
他迅速的用抄網堵住出口,然後猛的往石頭兩邊敲擊,‘東星斑’受驚往出口外沖,直接沖進了抄網裏面,自投羅網。
瞬間,他也感覺到一下撞擊,手抄網内被激烈的左突右撞着。
他立馬直接抓緊網口,不讓它逃掉,這條魚還挺兇猛的,被網住後還在那裏掙紮。
他眼睛帶着濃濃的笑意,欣喜不已,将網口松開一條小縫,把手伸進去,打算把它抓起來放到網兜裏。
卻在抓出來的瞬間,他臉上的笑容立馬呆滞了。
這是啥?
卧槽踏馬,這不是東星斑!
這是白線紅鲈!
卧槽,水底下光線不是很好,沒有抓在手上近距離看,給認錯了……
瑪德,兩種魚長的太相似了,白高興了。
啊啊啊啊,葉耀東氣竭……
還浪費了半天勁,還追着屁股後面跑,馬勒戈壁……
他在心裏咒罵了一通後,郁悶的還是将這條魚扔到網兜裏,抓都抓了,總不能不要吧。
唉,氣死人了!
白線紅鲈這名字是俗稱,它官方的名字叫尾紋九棘鲈,前半部鮮紅色,後半部較暗,有時變成暗褐斑紋,
因爲跟東星斑長的相似,經常被無良商家拿來假冒東星斑。
其實它尾部有2條白色斜帶“∨”字白色紋,極易辨認,但是他剛剛驚喜之下,又被它逃走了,沒有仔細看到,隔着面鏡,水下視線也沒有那麽清晰,被他給忽略了。
唉,不能郁悶了,他緊接着趕緊轉身往暗礁周圍遊去。
時間不多了,剛剛又是找地籠又是抓魚耽擱太長時間了,他要抓緊一點,直接撬鮑魚吧,省事一點,不然這一趟下來虧大了。
他留意着腳下,避免碰到有石頭魚,或者其他不明物體,卻看到斜上方礁石上趴了一隻小青龍,目測有七八兩,不小了。
他先将手抄網對準它的屁股,以防萬一被跑了,另一隻手準備去抓,卻還沒等他靠近,就被它警覺的往後一彈,落入網中。
手中的抄網被撞的拉直了,緊接着又傳來不停的拉着感。
進了手抄網還想逃那是不可能的。
葉耀東把手抄網拿到面前,小青龍正在裏面不停的掙紮,不過越掙紮它那些腳就被網纏的得越緊。
他伸手從龍蝦後面抓住,從抄網裏将它被纏住的腳解出來。
抓住龍蝦的手同時感覺到一陣陣的震動感,這是龍蝦的尾巴不停地向前彎着,做推車運動……
收入囊中後,他緊接着又抓緊時間撬鮑魚,下來老半天了,網兜裏都還隻有一條魚一隻小青龍,隻能先用鮑魚填充,還好鮑魚也不差。
他動作熟練的趁其不備快速撬動,一個接一個放進網兜裏……
在感覺快到極限時,他就擺動着腳蹼上浮,沖出水面。
葉父看到他浮上來也放心。
“下次要是沒必要,還是少下水吧,這每次一下去都這麽久,太不安全了。”
“還行吧!我也沒有下去很深。”
“那沒事,也不要下去了。”
“其實還挺好玩,待在船上守株待兔開盲盒,雖然驚喜,但是不如海底探險刺激。”
葉父又擔心又無奈,“刺激你個頭啊刺激,這是拿命在冒險,本來在海上風險就大,你還去海底,真是嫌命太長了。”
葉耀東嗯嗯啊啊的應着往船上爬,他覺得十幾米還算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