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給竈公竈婆點香，門口也要點，點完放鞭炮。
一群孩子捂着耳朵，等鞭炮噼裏啪啦的一響完，就全部圍了上來興奮的叫三叔，他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們想幹嘛。
“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們想幹嘛，正好昨天晚上還真的赢錢了，來來來，給我排好隊，一人兩毛。”
“哇哈哈哈～三叔真好～”
“快點…快點…”
一人領了兩毛錢後，一個個都開心到飛起，可以買好多的鞭炮了。
緊接着他們又開始滿地的找剛剛沒有響完，還有剩餘的小鞭炮。
“找什麽啊，還不夠你們買的啊？”
“不能浪費啊，沒有放完的，還可以撿起來繼續放！”
不一會兒，一個個手上都多了好幾個小鞭炮，興高采烈的都說着要去海邊放，要炸水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裏起風了的原因，一大早就感覺浪花有點大，而且天氣有些陰沉，岸邊的風有點大。
這一個月來隻有間或有幾天陰雨天氣，大部分都是大晴天，今天初一卻陰了下來，天公不作美了。
葉耀東想着反正還沒有吃早飯，也不能一大早的就去打牌，就跟他們一起往岸邊走，看着他們一個個将鞭炮往海裏扔，時不時又炸起一個個小水花，也有的毫無聲響。
三兩下，将手裏的撿的小鞭炮放完後，又覺得不過瘾，摸着口袋裏還沒捂熱的2毛錢，又屁颠屁颠的全部往村裏跑，要去買鞭炮了。
葉耀東閑着沒事就繼續蹲在岸邊，看着潮水在那裏退，随手又撿起幾塊扁平的石頭打水漂。
連續打了好幾個三連發，正起勁時就聽到他老婆在門口喊着叫吃飯，他隻好将手上的石頭扔掉，拍拍手。
正當他準備轉身之際，眼角餘光處卻看到遠處海面上好像有點異常，多了幾條白色的觸手亂舞，但是一下子又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又開始動彈。
他看着覺得有點奇怪，啥觸手隔這麽老遠還能看得清？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也不着急回去了，繼續盯着海面，但是潮水卻退的有點慢，有點難等。
林秀清發現叫不動他，就走過來，“你幹嘛？叫你吃飯叫半天都不動，還在這裏看，看什麽啊？倆孩子呢？”
“跟他們幾個去買鞭炮了，估計回不來，卡半路上了，等會涼一涼再吃。”
“那你在這裏幹啥呢？不是正退潮？等退下去也要十一二點了，你想下去也得等中午啊。”她納悶的道。
“不是，你看遠處，那裏是不是有一條像鞭子一樣的東西在亂舞擊打着水面？”
林秀清擡眼看去，還真的是像有鞭子在胡亂舞動，隻是動作有些緩慢。
“那是啥？”
“不知道，大家夥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潮水退下去後會不會擱淺。”
在海裏，還會動的活物，那肯定是大家夥啊，想都不用想，而且今天還是初一，有大潮也正常。
他越想越興奮，真的是人在家裏坐，财從天上來，這大半個月就隻偶爾去收個地籠，都沒有正經的放網，他竟然海運強大到好貨都自動送上門。
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林秀清聽他說是大家夥後也興奮了，“真的嗎？又會是什麽大貨嗎？可是看那幾條像鞭子一樣的，應該是觸角吧？看着老長的樣子，隔了這麽遠，都能看到，那它個頭得多大啊？”
“沒有看到模樣，不好猜，但是個頭肯定很大就是，看着觸角還挺像章魚的，就是沒見過這麽大的，有點稀奇。”
“章魚嗎？還真的挺像的，就是觸角粗了一點。”
“個頭大，觸角不是也會粗大？還是昨晚的跨年炮吉利，今天直接就給我送上來一個大貨。”
“在外頭呢，也不知道收着點，胡說什麽？”林秀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你在這裏慢慢看，我先把孩子找回來吃飯先。”
“去吧去吧，我在這裏看着。”
那位置也挺尴尬的，船又開不過去，正在退潮，水位太淺了。遊過去麽，又太冷了，隻能先在岸邊幹等着退潮。
還好今天初一天氣有點陰，沒有太陽，女人都忙着煮飯，小孩忙着放鞭炮，男人忙着打牌，一大早的沒什麽人跑海邊來吹冷風，連他們家幾個孩子出去買個鞭炮都回不來了。
葉耀東就一直蹲在海邊發呆，邊抽煙邊看着海面，看着潮水一點點的退下去，但是那個大家夥卻還是在那個位置擺動，沒有随着潮水的沖刷往前移動，看的人有些束手無策。
但是也幸好今天初一，潮水能退到底，退個一百多兩百米下去的話估計、應該、也差不多距離不遠了，就是有些難等。
剛彈了下手上的煙灰，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我給你把飯端出來了。”
“好老婆，真懂事！”他嬉笑着将手上抽了一半的煙掐滅掉，接過她遞來的大碗。
“海邊風大，要不要給你拿個帽子戴一下？”
“沒事，你先進去吧，别吹感冒了。”
“那你要不要進去等？潮水沒那麽快退下去，在這裏吹幾個小時冷風不好受。”
“我曉得，我再看一會兒，你先進去。”在這裏看着保險一點，萬一眨眼沒看到，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那他得拍大腿後悔。
林秀清拿他沒轍隻好先進去，兩孩子還在自己吃飯也不知道吃的像不像樣。
葉耀東邊吃邊留意着海面，将一整碗的稀飯都扒拉進去後，就先将碗筷拿進屋。
林秀清見他進屋就趕緊給他戴上帽子，系上圍巾，“大過年的，你可不要感冒了，不吉利，這樣包起來暖和點。”
他摟着她現在已經有些粗壯的腰，笑呵呵的親了一下她紅潤的臉蛋，“沒事，在海上也吹慣了，哪裏那麽容易就感冒了。”
“爹，羞羞臉～偷親娘～不要臉～”
“羞羞臉～羞羞臉～”
葉成洋也學着他哥哥的話，然後還伸着食指刮着自己的臉蛋。
林秀清在兩個孩子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聲音嬌軟的道：“在孩子面前也不知道收斂一點，别帶壞了他們，小孩子嘴上沒把門會出去亂說的，多難爲情。”
葉耀東立馬斜睨着身旁兩個兒子，不等他警告，葉成湖就很有顔色的道：“我沒有告訴别人，爹偷親娘！也沒告訴别人爹天天不要臉的抱着娘睡覺。”
葉成洋也跟在一旁點點頭，“我也沒有！”
他直接忽略了大兒子罵他不要臉，“嗯，你們愛怎麽吹牛逼就怎麽吹牛逼，但是不準把家裏的事情往外說，尤其是爹娘的事情，知道嗎？”
兩人一起點頭。
葉耀東拍了拍兩個腦袋就往外走，看到岸邊周圍都沒人，也放心了，沒被人留意到就好。
原本要朝岸邊走去的，想了想，他又停下腳步，往他大哥二哥家走去。
萬一真是個大家夥的話，他一個人也沒辦法搞定，總得把他兩個哥哥叫上一起幫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們三家又緊挨着，近在眼前的貨，他也不可能吃獨食。
先敲了敲他二哥家的窗戶，不等他二哥的反應，他也緊接着去敲了一下他大哥家的窗戶，然後就在門口等着。
葉耀鵬跟葉耀華都有些納悶，都在各自的屋裏喊了一句，幹嘛？
見葉耀東沒應，兩人就不約而同端着碗筷出來看了一下，“咋了東子，怎麽光敲窗戶不吱聲？啥事啊？”
“是啊，怎麽不進去說？”
“你們快點吃，吃了跟我一起去岸邊，我剛剛看到海上有點不一樣。”
“啊？又有赤潮了嗎？”葉大哥伸長了脖子看向海面，“海水好像沒有變化啊？”
葉二哥也顧不得吃飯，踮起腳尖，拉長了脖子，“看不出來啊，是不是又要到夜晚才能看到變化？”
“你們仔細的看一下，就沒覺得有哪裏不一樣的？”
“不對，海上那個啥玩意？好像會動？”
“好像鞭子一樣的，一甩一甩的。”
“你們先把飯吃了，我去岸邊先看着。”說完葉耀東就擡腳往岸邊走去。
葉大哥葉二哥這時也顧不得慢慢吃了，随便撥弄了兩口，将剩下的稀飯倒到進嘴裏，就把碗筷拿進去，腮幫子鼓鼓的也沒有咽下去，就趕緊跟上。
“東子，你啥時候發現？”
“就剛剛吃早飯前，陪幾個孩子來岸邊放鞭炮，一開始海面還沒有動靜的，過了好一會才看到有東西在那裏擺動，看樣子應該是什麽大貨，所以沒敢離開，但是也一時看不清是啥東西。”
三兄弟排排站在岸邊，一起眺望着遠處，相互在那裏讨論。
“我看着有點像章魚的須！”
“我也這麽覺得，除了章魚我想象不到，還有啥東西有這麽長的觸角。”
“大王烏賊也有可能。”
葉耀東摸了摸下巴，兩種都有可能，這世界上有巨型章魚也有大王烏賊，海面上揮舞的那幾隻觸角挺符合這兩種生物的，但是沒有近距離看到，還真沒辦法辨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