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動着滾動輪，收着漁網讓他爹在後頭收魚，鹦嘴魚也被拉到了葉父跟前。
葉父欣喜的道：“這魚看着個頭不小啊，有三斤多了。”
“我剛剛在它嘴裏撿到了一截紅珊瑚，比指甲蓋大一點吧。”
“那個拿來幹嘛？沒用，直接扔回海裏吧。”
“幹嘛扔了，大紅色看着多喜慶，拿回去收着，以後說不定就值錢了。”
“這東西值啥錢啊，送人人家還不想要的……”葉父不以爲意的道，“你大姑前幾年拿了一籃子紅的粉的白的黑的，都被你娘當垃圾扔海裏……”
“卧槽！”
葉耀東驚的直接瞪大眼睛轉頭看向他爹，也不收網了，“真的假的？我怎麽不知道？”
葉父白了他一眼，“幹嘛那麽大反應？還不快點幹活，收完趕緊靠岸了，趁太陽下山前回去，你不是還要去鎮上賣皇帶魚嗎？還磨叽什麽？剩下一點點收完趕緊回去了。”
“啊…不是，我娘真的扔了一籃子珊瑚啊？”
葉父見他有些莫名其妙，一些不值錢的玩意而已，也不搭理他的發問，順手給鹦鹉魚放了血後，就自己上前轉動滾動輪。
剩下的粘網沒多長了，本來也是做的三指100米的3層網。
“不是啊爹，我娘真扔了一籃子珊瑚啊？”
不問清楚，他心裏難受啊！貓抓一樣！
操操操……一籃子珊瑚扔海裏去？要不要這麽奢侈腐敗？
雖然現在珊瑚不值錢，可是以後值錢啊啊啊……
難受……
怎麽聽怎麽難受，爲什麽要告訴他？
葉父轉動着滾動輪看到間隔了兩三米又上來一條蛤蟆魚，連忙催促他，“快點幹活，問啥問啊，真的扔了，那會兒伱大伯母二伯母也都扔了，拿來幹嘛？”
“卧槽……”
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三籃子啊……
更難受了…
“幹嘛扔啊？哪來的珊瑚啊？”見他爹一再的催促，他隻好忍着心痛，邊說邊将那醜陋得蛤蟆魚從網裏拿出來。
“不扔留着幹嘛？最大的也就手指那麽大的原枝，小的隻有半截手指那麽長，有的位置還比筷子細，拿來又沒有用，放着多占地方。”
“誰說沒用，就在家裏看看也好啊，那紅的粉的看着多好看，那一點東西怎麽就占地方了？”
卧槽，葉耀東好想捶胸頓足！好想罵人！
“哪來的？”
不問清楚他不甘心。
“你大姑前幾年拿了一大籃子過來，老太太給她們三人分了一下，結果你娘她們轉頭等你大姑走了就拿去倒了……”
葉父不以爲意的說着，粘網也在滾動輪的轉動中，全部收了上來，後面他收上來的最後幾米隻有四隻四五斤的蛤蟆魚。
葉耀東将所有粘網裏面的蛤蟆魚都拿出來，扔到旁邊的竹筐裏，邊心痛問：“大姑哪裏來的？”
“說是你大姑丈這幾年跑大船，偶爾會經過rb海域，作業的時候經常會捕到，大的船老大留了，小小個的他們也都撿了不少，家裏零零散散的到處扔，就想拿一點過來看我們要不要？”
“然後她們就拿去扔了？卧槽……拿都拿來了，幹嘛還扔？”葉耀東一臉神情難受，便秘的模樣。
還有沒有啊？
“沒用不是拿去扔？”
葉父說着話，手上也沒停，将魚線整齊地放入框裏，粘網上面夾雜着一些雜亂的海草海藻，他們都沒管它，反正拿回去也是要洗，洗完還要曬，曬了還要補，然後才能再繼續投入使用。
“你幹嘛這種表情？去開船回家了，還愣在那裏幹什麽？扔了就扔了，又不值錢，有什麽好可惜的，想要的話等回去問一下老太太，她那裏肯定還有一堆呢。”
老太太肯定舍不得扔掉，女兒送過來的東西，沒用也都是收在那裏。
嗯？還有？峰回路轉，葉耀東驚喜了下，但是瞬間又郁悶了。
上輩子老太太去世之後，他也沒看到有啥珊瑚，估計不是被他娘她們給拿去燒掉，就是又扔回海裏了。
他那會難得用心的一直忙前忙後弄着治喪的活，也沒去留意她留下的東西，老太太臨死前也隻偷偷給了他一手帕包裹的幾張大團結，估計也是覺得珊瑚不值錢給他沒用吧，所以才沒有說。
想到這裏，他心裏也有些難受，扔了就扔了吧，回去問一下老太太，要是她那裏還有就叫她收好，要是也不想要了，那就給他收着，扔是千萬不能再扔了。
“爹，你回去跟娘說一下，下次要是還有的話，别扔，她不要就給我，要是有看到别人扔的話，也叫她撿回來或者告訴我，我去撿，我要的。”
葉父白了他一眼，“拿來幹嘛呀？”
“存着，現在不值錢，不代表以後不值錢，萬一以後值錢了呢？反正你們要是不要，就給我，我要。哪一年扔掉的？”
“前年正月？還是大前年？你現在就知道以後值錢了？”
“唉～”
大過年的誰呆在家裏？難怪他不知道。
葉父隻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沒人要的東西，邊角料而已，他還當成寶，還以後能值錢？現在就能預料到以後了？
“去去去，我來開船，你别礙事了。”幹嘛也不知道？磨磨唧唧的問了半天。
開船的活被他爹接手了，葉耀東隻好坐回小闆凳歎氣，真是浪費東西。
他又摸摸口袋，将那一小個珊瑚拿出來仔細看了一下，這一顆紅珊瑚顔色還挺均勻的，大紅色沒有摻雜着粉白，表面上還有一點花紋，看着很漂亮搶眼，鑲個戒指或者點綴在镯子上，絕對好看。
他放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就又放回了口袋，準備等拿回家就存起來。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他就挽了一下袖子，打算趁現在空閑提前把那一筐筐的蛤蟆魚挑揀一下，大的小的價格不一樣。
這回他打算将小的留回去曬，正好這幾天有天氣。
最後那個粘網今天初試水的收獲也算不錯了，粘了一隻20多斤的，七八斤的也有3隻，就漁網的數量太少，需要放很多張一起收獲，那樣量就大了。
但是葉耀東剛開始也隻想着拖網收獲不好，弄張粘網試試水，補貼一下而已，畢竟這個網很麻煩，回回都要洗曬，不像拖網的漁網隻需要隔幾天修補一下。
現在有這個滾動輪，倒是可以多放幾張專門粘蛤蟆魚跟比目魚，量大可以管飽，又省力，拖網的次數或許可以适當減少。
葉耀東心裏已經琢磨開了，畢竟秋冬天底層魚還是得粘網比較好抓。
回程路上，海面上也陸陸續續多了許多返回的船隻，他們這裏作業的漁船有當天去當天回，也有去個三五天的，每天傍晚海面上的漁船是最多的。
雖然最後他們還多收了一個粘網，耽誤了點時間，但是他們本來也是提前收網，今天天氣又晴朗，海面波浪小，行船也比較平緩，漁船靠岸時太陽都才正下山。
幾筐的蛤蟆魚他也都分揀的差不多，烏鲻魚也分揀了兩筐，烏鲻魚雄魚跟雌魚價格是不一樣的。
雌魚的卵巢被稱爲烏魚子，是一種名貴的食品，是灣灣的名産之一。
這個還剩下幾筐沒挑好的，等上岸再交給他爹娘分揀。
漁船才靠近岸邊海域，周圍湊的比較近的船隻相熟的都紛紛喊話，然後相互詢問一下，今天都捕了多少貨。
那條白色巨長的皇帶魚擱在船舷邊上，旁邊全部都是一堆堆疊起來的竹筐，視線上就被遮擋住了，所以旁邊的漁船也沒看到那條皇帶魚，隻看到一堆堆的竹筐，都笑着恭維葉父。
葉父看了滿船的收獲，也高興不已，“都是蛤蟆魚跟烏鲻魚，就是運氣好，抓了幾條牛港鲹，我看你們船上也都堆滿了筐，收獲也很好啊。”
“都差不多，最近拖網都是蛤蟆魚跟烏鲻魚，比目魚也不少……”
“我們也差不多，正好留兩筐小的回去曬……”
葉父沒有特意把皇帶魚點出來說，反正等會兒擡下岸自然會看到，他直接看向葉耀東，“東子，你下了船就去鎮上嗎？”
“嗯，趁天還亮着，我去叫個拖拉機直接送我到鎮上碼頭。”
趁着剛捕到還新鮮，這會送到鎮上的碼頭，那邊漁船進港正好熱鬧着。
葉母這時也看到了自家的漁船，也從岸上下來，等漁船一停靠，她就樂呵呵的直接爬上去。
“今天收獲挺好的，筐都裝滿船……啊！這個是啥？是什麽？帶魚嗎？怎麽這麽長？”
葉母剛一爬上船，話都還沒說完，就看到緊貼着船舷邊上放着那條皇帶魚，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這輩子都沒見到過這麽長的魚。
“這個是皇帶魚。”
“什麽皇帶魚？”
“皇帶魚？”旁邊漁船上的男人也聽了一耳朵，驚訝地重複了一句，“你們抓到皇帶魚了？”
他湊到船舷邊上，伸着腦袋看去，視線卻被竹筐擋住了，隻能看到一點點的魚頭跟魚頭上紅色的流蘇。
旁邊的婦女連忙問男人什麽是皇帶魚，是不是就是帶魚啊？
葉母也激動的問道：“這個是不是就是帶魚裏頭的皇帝？所以才長這麽大的，所以才叫皇帶魚？”
葉父滿臉黑線，“不是一個品種，隻是長得像而已，這個也叫地震魚，接下去幾天你警醒一點。”
“啊？地震魚？難道抓到這個魚就會發生地震？”葉母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不是抓到會發生，是這個魚出現就意味着可能會有地震或者海嘯發生，不然它不會從深海底下跑上來避難。”葉耀東連忙解釋道。
身旁漁船上的那對夫妻倆也聽到了解釋，女人恍然大悟，男人則有些好奇，“你們把皇帶魚擡起來看一看，看看長啥樣，以前聽老人說過，還真沒看到過。”
“等會就看到了。”
葉耀東跟他爸媽打了聲招呼，讓他們先在船上等着，就先下船，他要先去叫拖拉機，免得耽擱下去天都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