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葉耀東準時醒來,精神狀态極佳,神清氣爽,一點都沒有睡眠不充足的疲憊感。
林秀清也醒了過來,正準備下床。
葉耀東小聲的道:“你不要起來了,我随便煮個雞蛋吃就好了。”
“那怎麽吃得飽?你要去一整天的。”
“我讓爹把老宅的煤爐帶上,等會拿幾片米粉,跟一些幹貨,再去後院砍一顆白菜,在船上煮,這樣大冷天的也能吃一口熱乎的。”
“是哦,可以把老宅的煤爐帶到船上去。那也不能一整天吃面,反正我都醒了……”
“沒事,你接着睡,偶爾吃兩天也沒有天天吃。”
搞個煤爐在船上煮,她也能省事一點,不用再大半夜的跟着他爬起來給他做飯吃,過兩個月肚子大了,更不方便,一舉多得。
林秀清見他堅持,她也就順勢躺下了,大冷天的她也犯困呢。
葉耀東拿了一個籃子,裝了4片幹米粉,抓了一把生蚝幹,又去後院砍了一顆大白菜,摘了幾片葉子洗洗,都放到籃子裏,其他配菜海裏撈就是了。
再把碗筷帶上,裝一點調料,順便又把桶洗一洗,裝一桶的清水,啥都準備齊全後他就推着闆車往碼頭去。
今天不用吃飯,他速度比他爹快,到的時候碼頭人也不多,他先去開船,等把東西都搬上船後,葉父才姗姗來遲。
“你怎麽這麽快?”
他瞥了他爹一眼,怎麽問話的也不知道。
葉父也沒指望他回答,将煤爐提上船後,就打算去切魚餌。
“爹,你去開船吧,我先煮個面條。”
“啥?你還沒吃飯呢?”
“沒,我帶了面,打算在船上做,省事一點的,省得阿清還要大半夜的爬起來做飯。”
旁邊漁船的人調侃了一句,“呵呵~看不出來阿東這麽疼老婆的啊?誰家婆娘不是半夜起來煮飯,有的都是要跟出海的……”
葉耀東沒管人家說話,掏了個火柴出來點了一小把稻草,放到煤爐裏先燒煤,然後再給小鍋裝上清水,放着慢慢煮就去切魚挂餌。
葉父随意的搭了兩句話後就将船往遠處海面開去。
鍋裏煮着,葉耀東忙活他的,也不會費時間。
等水開了後,他就随便撕兩片白菜,再把幹米粉放下去,生蚝幹放幾個,小蝦放幾個,味道再撒一點,熟了就能出鍋。
今天還沒撒網,隻能簡單的放一點小蝦,但是也挺鮮的。
“爹,你要不要再來一點?”
“你吃吧,我吃過了。”
感覺跟過家家一樣,但是也挺有滋有味,葉耀東大口大口的吸溜着,把湯都喝光光,才又開始幹活。
葉父按照自己的習性開到他自己熟悉的海域後就停下來去幫忙,此時才不過三點多,天還黑的很。
葉耀東将挂餌的活交給他爹後,就打算把排鈎放下去,結果剛轉身,眼角餘光處就瞄到一道身影躍出海面,緊接着,白光一現又聽到咚的一聲。
他仔細往海面上看去,卻隻看到有白色的身影,緊接着又淹沒下去,海面上又空蕩蕩的,隻剩下波光粼粼水波。
“剛剛是有魚躍出水面嗎?”葉父也聽到了咚的一聲,但是轉頭看去就啥也沒看。
“好像是,剛剛好像是有魚捕捉海鳥?沒看清。”
他覺得那白色的身影應該是海鳥。
“你留意一下,很多魚都是夜晚活動的,天氣轉涼魚群也少了,難得有大魚躍出水面。”
“嗯,爹你去開船吧,剩下的我來。”
他将手抛網整理好放到身旁,時刻準備着撒網。然後挂好魚餌的排鈎放入水裏,眼光四路耳聽八方注意着周圍的水面,卻再也沒看到啥動靜,他略有些失望。
難道是已經吃飽了?
等到一整串的排鈎都放完後,他放下沉石繩準備釣低層魚,就在他扔浮标的時候,一條線條優美的大魚嗖的一聲突然劃破平靜的海面,将正在低空飛行的海鳥一口咬住,拖入水下。
“爹,在那邊!”
葉父邊開船邊留意着海面,也看到了,離得不遠,就十幾米,剛調轉船身過去,葉耀東就瞅準了甩開手抛網,打算蠻試試。
結果拖動的時候卻發現真的有貨,他連忙叫他爹過來幫忙。
這個手抛網還挺好使的,很适合随機應變。
父子倆感受到手裏的重量後喜形于色,費勁的将漁網拖到船舷邊上時,借着頭燈也看清了魚網裏的貨。
“這是牛港鲹?”
夜晚光線不是很好,葉父不确定的道。
葉耀東稍一用力就将漁網甩到甲闆上,頭燈來回照耀了一下才滿臉喜色的确定的道:“是牛港鲹,一條大家夥啊,嘴裏還有一隻燕鷗。”
他邊說邊迅速的解開漁網,将裏頭的大貨倒出來,在重力的拖拽下,還有外界的壓力下,它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但是它的魚鰓還是在那裏一動一動的。
葉耀東打着手電筒來回照着這條牛港鲹,難怪能看到魚飛出水面抓鳥,原來是這家夥。
它可是能夠飛天吃鳥的神奇小飛魚,它酷愛吃海鳥,爲了捕食甚至學會了“飛行”,還有一個響亮的稱号叫“愛吃海鳥的戰神。”
這個牛港鲹也叫浪人鲹,是近沿海洄遊性魚類,主要在夜晚的時候覓食,它的腹部呈銀白色,體背呈藍綠色,下颚較爲突出,看外貌就給人一種非常兇狠的感覺。
他目測了一下,這條魚長度大概在一米五左右,差不多有個七八十斤。
才剛出海就收獲了一條這麽大的魚,葉父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連忙先将他嘴裏含着的燕鷗拿了出來。
隻見燕鷗身上已經包裹着一層膜,牛港鲹還沒來得及吞咽,就被他們抓了。
他直接将還未咽下去的燕鷗随手扔到海裏去,沒想到卻緊接着又蹦出一條牛港鯵。
葉父低着頭,擡也沒擡的就扔了,啥也沒看到,葉耀東卻看到了海面上冒了一個魚頭出。
“還有,爹……”
他邊說邊激動的迅速将一旁的手抛網,簡單的整理了一下,然後就朝水面抛棄。
匆忙抛撒,漁網沒有完全張開,有的位置還打結了,又耽擱了點時間,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
“又飛出水面了嗎?”
“你剛剛扔燕鷗的時候,海面上又冒出了一個大魚頭。”
說話間,他又開始将漁網收起,沒想到這回網裏的魚拉扯的力度更大,感覺手臂上有些脫力。
葉父也是同樣的感覺。
“草,這一網該不會抓了好幾隻吧?”葉耀東罵罵咧咧的使勁。
父子倆來回用勁,在漁網拖到水面上,即将靠近船舷邊上時,兩人也看到了,一下子漁網裏面竟然有兩條大魚,還有不少的烏鲻魚。
“難怪那麽沉,東子使點勁……”
漁網一點點的從海面被拽倒船舷邊,再緩慢的被拉了上來。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漁網的承受力不夠,還是裏頭的牛港鲹掙紮的太過厲害。
漁網剛拉過船舷三分之一,馬上就能掉到甲闆上的瞬間,尾部居然破了一個口子,爆了,底部的魚嘩啦啦的,直接掉向了水面……
同時漁網也被他們拉的掉到了甲闆上,父子倆都傻眼了。
“卧槽……”
就這麽一瞬間,居然掉了一半,留了一半?
“還好還好……兩條牛港鲹比較大,還沒來得及掉就被拉上船了。”
葉耀東看着漁網裏隻剩兩條大牛港鲹,跟零散的沒來得及掉的烏鲻魚,不由慶幸。
葉父也慶幸着,還好是底下破洞,雖然漏了一大部分烏鲻魚,但是能保住牛港鲹已經很好了。
葉耀東甩掉了手上的手抛網,也沒管漁網裏頭的兩條牛港鲹,反正已經拉上來了。
他跑到船舷邊上,想看看掉進海裏的烏鲻魚咋樣了,沒想到卻看到這些魚居然都浮在水面上,頓時大喜。
“爹,快拿手撈網過來,這些烏鲻魚被牛港鲹壓死了,浮上水面了。”
葉父顧不得去看,連忙去拿兩個手撈網。
兩人撈了兩網就将海面上的烏鲻魚都撈到了船上。
可能不一定是被牛港鲹壓死了,海魚長期生活在海水中,海水鹽量高,壓力大,被拖拽上岸時,由于外界壓力的突然變化,會使魚的魚鳔膨大爆裂,或使體内的小血管破裂,然後就這麽死了也不一定。
雖然魚死網破,但是好歹都沒漏掉,都被撈起來了。
葉耀東甩掉手上的手撈網,“瑪德,差點就打水漂了。”
“都撈起來了就好,魚網拿回去補補,還能用。”葉父樂呵呵的邊說邊去解漁網。
“等回去之後就請人織一張新的賠給阿正,這張破的,咱們縫縫補補自個留着繼續用吧!”
當時說要拿去還,阿正又說不用,一直留在他手上用了一兩個月了,那就給他用好了,重新織一張新的還。
“這個手抛網雖然費勁了一點,但是有時候還是很實用的。”
“嗯,所以織一張新的還給他好了,這一張咱們就自己留着吧。”
葉耀東也上前幫忙把漁網裏的兩隻牛港鲹拖出來,跟前面一隻并排放到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