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太子的勸誡,周皇後這才冷靜下來,不情不願的冷哼一聲。
沒辦法,說到底,哪怕周皇後容貌再美,他仍然是一個魔道中人,瘋狂,毫無人性已經成爲烙印在她骨子裏的印記,所以這些年來,一旦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周皇後都會發狂乃至歇斯底裏,如果不是太子在一旁,恐怕不用别人出手,她就能将自己活活氣死!
“說起來,父皇哪裏,兒臣許久沒有去看看了。”
“有什麽好看的?一個老不死的東西!”
周皇後對李天和果然是沒有感情的。
在她看來,李天和隻不過自己掌控李唐帝國必不可少的墊腳石之一,給他生孩子也好,成爲皇後也好,都不值得讓她開心。
對于周皇後而言,利益才是他的行事準則。
反觀太子卻截然不同。
盡管生在這樣一個扭曲的家庭裏,太子仍然享受這病态的親情,哪怕隻是弄虛作假,也願意沉浸其中,所以在他還年幼時,李天和就經常說他不像是天家貴胄,也不應該生在天家貴胄。
面對周皇後尖酸刻薄的言論,太子沒有反駁,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道:“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如果母後不願前往,兒臣一人前去就行。”
自從李天和病倒後,就始終待在龍緣宮内,距離甘露殿也不算遠,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太子就來到了龍緣宮。
攔下想要進去禀告的太監,太子脫下鞋襪,走入殿内。
看着床上面色灰敗,兩鬓斑白的李天和,李承旭無聲歎息。
“兒臣李承旭求見父皇。”
沒等來回應,似乎早在太子的意料之中,他走上前去,從侍女手中接過湯藥,耐心的用銀匙一勺一勺的喂藥,輕聲道:“父皇,今日身體有沒有好一些?方才母後本想和兒臣一起來看望父皇,隻是母後途中有些事情不得不離開,希望父皇不要怪罪。”
李天和沒回應,隻是睜開眼淡淡的瞥了太子一眼,又無力的合上。
沒辦法,李天和對周皇後的恨可以說已經深入骨髓,所以在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時,他也提不起半點的善意。
可盡管如此,太子仍然爲周皇後的缺席尋找借口,小心維系着脆弱的親情。
“父皇,皇兄回長安了,是母後逼他回來的。”
聽到這裏,李天和的手指抽動了一下,對于這位在皇位上近百年的老者而言,他太清楚這意味着什麽。
“不過父皇放心,我會在能力範圍内,盡量保證皇兄的安全,我知道,父皇心裏最疼愛皇兄,隻是迫于壓力不得不讓他離開長安。
父皇今日胃口如何?天池這幾天上貢了一匹雪蓮子,清香甜脆,而兒臣準備了許多,父皇嘗一嘗嗎?
父皇臉色已經好轉了許多,切記湯藥不得停,等父皇痊愈起來,這個家才算完整...”
李承旭說了很多,家長裏短,長安趣事,亦或是最近都遇到了什麽難題,盡管李天和一個字都沒有回應,他卻始終不緊不慢的說着,嘴角噙着笑意,好像一個在向父親邀功的孩子,直到過去一個多時辰,李承旭意識到不能再打攪李天和休息後起身告退。
直到太子離開龍緣宮,李天和這才緩緩睜開眼,一滴渾濁的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
......
與此同時,後宮。
經過一上午的休整,葉青的損耗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不影響行動。
一開始,葉青本想等到夜幕降臨之後再做打算,但仔細一想,等到了晚上,城内的守衛力量肯定會成倍翻漲,與其等到那時候,不如現在給他們一個驚喜!
想到這裏,葉青決定說幹就幹!
可惜的是,經過昨晚的變故後,所有的小隊都增添了人手,連那些魔道修士也是兩兩一對行動,葉青始終沒有找到出手的機會。
不過他倒也不是一點兒收獲都沒有。
葉青在皇宮内閃轉騰挪,四處遊蕩,居然好巧不巧的找到了吳王,不過葉青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露面。
沒辦法,風險太大了。
如果躲在暗處,葉青有把握不被其他人發現,可吳王的身旁必定密布眼線,說不定還有強者盯梢,萬一自己被盯上,那可就危險了!
“眼下,魔帝印的煉化看看過了三成...”
還是太慢!如果不能在離開皇宮之前将魔帝印徹底煉化,葉青的計劃就必須要一推在推,他現在急迫的想要提升戰力,隻有這樣,才能在即将到來的潮汐中自保。
遁入身形後,葉青不斷觀察來往巡邏的衛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葉青總感覺這些衛隊有意無意的在吳王所在的源水宮附近轉悠,來來回回一直都是這些人。
“果然,他們也是魔修!”
葉青眯起眼睛,不由得長吸一口氣。
幸好沒有直接去尋吳王,單單是徘徊在源水宮附近這近三百爲大師境的魔道修士,就足夠葉青喝一壺了!
并且,對方還配有藏匿修爲的法器,如果不是葉青動用魔帝印察覺到對方體内浩瀚的魔氣,說不定真會被騙過去!
葉青本想離開,卻突然一怔。
這些魔道修士,不正是一個天賜良機嗎?
如果将這些人體内的魔氣全部煉化,魔帝印少說也會完成七成左右,葉青就有把握與大師境強者正面一戰立于不敗之地,屆時,就算在皇宮内暴露,也未必沒有逃走的能力!
說幹就幹!
隻是,一次性坑殺三百人有些困難,葉青必須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當日傍晚。
整個皇宮内陷入了高度緊張的戒備之中,可奇怪的事,一整晚都沒有發現任何騷動,甚至連狗都沒叫喚一聲,所有人都傻等了一夜。
接下來的第三天,第四天。
連續三天,皇宮再度歸于平靜,以至于所有人都以爲,賊人已經逃離皇宮,放松了警惕之時!
葉青站在源水宮屋頂,雙手背在身後,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幕,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