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波紋一般的聲浪自步辇之内爆發出來,一浪接着一浪的沖擊幾乎快要實質化的濃厚黑霧,卻好像石沉大海,沒有掀起半點風浪。
“月禅,你瘋了嗎!”
吳王見此畫面,忙不疊扯住李月婵的衣角将她拉了回來。
雖說徐公公對當年發生了什麽并不知情,但這很明顯不是來自于人族的手段,萬一暴露了身份,李月婵将陷入危險的絕境。
可現在,她哪裏顧得上這麽多?
“哥哥,如果葉公子死在徐公公手中,你我同樣難逃一劫!”
掙脫開李承仞的束縛,李月婵貝齒輕咬紅唇,第一次将自己的真神顯露在外人面前!
那是一隻,全身的毛發宛如月光一般潔白的狐狸,身後三條尾巴随風搖曳,彰顯出李月婵純潔的血脈。
一輪接着一輪的音浪沒入黑霧,李月婵緊閉雙眼,細細的感應着什麽,片刻過後突然大喝一聲,道:“葉公子,在你後方!”
黑霧之内,葉青沒有絲毫的猶豫,牟足了全身的力氣向身後轟去,卻隻聽見一聲悶響,徐公公宛如斷線的風筝一般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該死的狐妖!”
顯然,那狐妖通過音浪精确的定位了自己的位置,比起葉青,她的威脅更甚!
“咱家先宰了你!”
“你敢!”
事已至此,吳王也無法獨善其身,從腰間解開一杆被縮小了無數倍的旗子随後猛的一擲。
旗子迎風便漲,眨眼間化作陣旗将李月婵護在其中,攔下了徐公公的必殺一擊!
而反觀葉青,沒了徐公公的騷擾,他終于得以擺脫黑霧的籠罩,化作一道流光沖向徐公公!
“鎮!”
金光一現,人皇印化作鎮氣巨鼎,重重的砸向徐公公,後者一拳轟出,勉強将巨鼎逼退!
“戈!”
葉青心念一動,人皇印再度幻化成六尺長槍,戮向徐公公面門!
“咱家要你們所有人爲我陪葬!真武魔變!”
肉眼可見的,徐公公的身軀不斷膨脹,鮮血淋漓的尖刺從體内破體而出,陰鸷的表情變得愈發扭曲,當黑霧散去,一個小山大小的肉山赫然出現在幾人面前!
可看到這一幕,葉青不僅沒有畏懼,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沒有了詭谲的手段和難纏的黑霧,無異于自斷一臂。
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居然還變成了一座肉山,這不是自尋死路?
徐公公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揮動着巨大的手臂,重重的砸向葉青!
可這勢大力沉的攻擊在葉青眼裏,卻比龜速還要慢,輕而易舉的躲開徐公公的攻擊後,葉青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殘影來到徐公公身前,好似附骨之疽一般陰魂不散,雙拳掀起凜冽的罡風,不斷的轟殺在龐大的肉山之上!
劇痛如潮水一般襲來,徐公公仰天長嘯,身體也不斷的顫抖,可此時的他面對葉青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被當做大号的沙袋。
成百上千次的轟擊過後,葉青能夠感受到,徐公公的肉身已經瀕臨崩潰,不由得勾起嘴角。
“我本以爲會是一番苦戰,沒想到你自尋死路,也算是幫了我的忙。”
說罷,葉青手中掐起法訣,一道若隐若現的帝印在葉青身前凝聚,若不是那帝印周身籠罩着的黑霧,模樣竟與人皇印毫無差别!
“魔帝印,煉!”
“啊!”
肉眼可見的,徐公公體内的黑霧被魔帝印不斷汲取,好像一個永遠都不會填滿的黑洞,貪婪的吞噬着每一縷魔氣,直至最後,徐公公被徹底榨幹,成了一句皮包骨頭的屍體,葉青這才長舒一口氣。
雖然距離徹底煉化魔帝印還有不小的察覺,但現在已經初見雛形。
這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讓葉青再添一張底牌!
隻是,當緊繃的神經終于舒緩下來後,葉青腳下踉跄,若非李承仞攙住,怕不是會直接昏死過去。
沒辦法,一邊操控五品妖獸,一邊親自與徐公公交手,雙線作戰對葉青精神力的消耗極大,如果不是最後一口氣撐着,葉青恐怕早就失去了意識。
“葉兄,你沒事吧!”
“我沒事。”
葉青掙紮着站穩腳步,後退了幾步與吳王拉開距離。
“殿下是不是吓壞了?”
“實話講,我真的快吓死了。”
吳王長歎一口氣,現在仍然感到心有餘悸。
“我還以爲葉兄已經打算放棄兩國的盟約,甚至已經打算就此認命了,幸虧葉兄沒有棄我與不顧。”
“兩國的盟約已成定局,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況且我此前答應過你,不管有沒有盟約,我都會幫你肅清魔修。”
葉青笑着拍了拍的李承仞的肩膀,旋即轉頭看向李月婵,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
“方才,多謝公主出手相助。”
“葉青哥哥...不,葉公子,多謝你對我們兄妹不離不棄。”
明明是如此和煦的笑容,可在李月禅看來,卻于拒人于千裏之外沒有區别。
瞥了眼葉青和李月禅,李承仞無奈的搖搖頭,道:“葉兄你将徐公公斬殺,皇後恐怕要徹底記恨上我了。”
“誰說的?殺了他隻是順手而爲之,我此番前來是想告訴你,你一定要去長安城!”
聽到這裏,李承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在他看來,一但去了長安,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可葉青偏偏...
猶豫了很久,李承仞釋懷的笑了笑,也沒有詢問原因,道:“既然葉兄這麽說,那就去長安吧!”
“其實殿下不必太過擔心,現在全天下人的眼睛都盯在皇後身上,隻要她想名正言順的占據李唐帝國,最起碼在太子繼承皇位之前,她都不敢對你出手,所以這段時間裏,你是絕對安全的。
況且,殿下别忘了,我也會随你一同前往長安,隻要有我在,保你平安。”
何等的狂妄?
卻莫名的讓人感到心安。
“我能結識葉兄,真是此生最大的幸事!也罷,我這條命,連同李唐帝國的希望,就寄托在葉兄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