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蒙面女人清楚,在蠻山戰死的前提之下,如果自己沒能将葉青的頭帶回去,迎接她的,将會是怎樣的後果!
甚至比蠻山要更慘,一想到主家那令人作嘔的折磨人的手段,蒙面女人如墜冰窟。
是的,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必須帶走葉青!
念至此,蒙面女人強忍着肉身被靈火灼傷帶來的劇痛,手中掐起法訣,腰間的鹿皮小包内,兩張符箓倒飛而成,化作兩隻紙人撲向葉青。
其實她太穩健了。
聽着那不斷逼近的破空之聲,葉青苦笑一聲,顯得有些無奈。
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空間。
右臂被折斷,骨頭已經刺破了皮膚,左手更不必說,如果不是關鍵時刻将蠻山秒殺,左手可能會被他生生碾碎成肉泥,體力,靈力,甚至是精神力都被抽空,動彈不得。
除非奇迹...
恍惚間,葉青看到了一雙腿,恰到好處的肉感,在皙白皮膚的映襯下,好似蓮藕一般,傳出淡淡沁人心脾的幽香。
緊接着是九杆繡着秦字的戰棋在葉青身前一字排開,旌旗随風鼓蕩,散發着滲人的威壓!
“秦...戈?”
“還好趕上了。”
望着被蠻山壓在身下,血肉模糊的葉青,秦夢雪鼻子一酸。
“務必将她活捉!本宮要知道,究竟是誰敢在我帝都郊外截殺神武學宮的弟子!”
秦夢雪緊咬牙關,一字一句的說着,顯然是氣得不輕。
“葉青,你沒事吧!”
“奇迹來了。”
昏迷之前,葉青滿腦子隻有這一個想法,随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不得而知。
隻是讓葉青睜開眼時,他正躺在熟悉的房間内。
“煉丹公會?”
葉青張開嘴,嗓音嘶啞且刺耳,幾乎快說不出話來。
似乎是察覺到葉青已經醒來,坐在床尾的墨瑤連忙坐直了甚至,有些紅腫的眼眶再次蓄滿了淚水。
“師尊!”
墨瑤撲進葉青懷中嚎啕大哭,一邊控訴葉青關鍵時刻丢下自己,一邊慶幸葉青還活着。
感受着懷中瘦小的身軀,葉青笑容有些勉強。
“好了,别哭了。”
本想伸出手揉一揉墨瑤的腦袋,可兩條手臂都被布條包裹起來,根本動彈不得,葉青隻能默默等待墨瑤的情緒有所好轉。
直到葉青的長衫被哭濕了一大片,墨瑤這才坐直了甚至,臉頰兩側爬上一抹绯紅,但還是不斷抽泣。
“其他人呢?到底怎麽回事?”
記憶中,似乎有人關鍵時刻趕來相救,可究竟是誰,葉青倒是有些記不清了。
“是公主殿下突然趕來,搶在那個瘋女人面前救下了師尊,不然等我們趕到...”
墨瑤小嘴一癟,又有嚎啕大哭的征兆,好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秦夢雪沖進房間,看見葉青已經醒來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公主殿下,好久不見。”
“傷勢怎麽樣了?”
“如你所見,我睡了多久?”
“四個時辰而已,張會長将珍藏多年的寶藥喂你服下,這才吊住你一條命,至于你的傷勢,恐怕要修養幾天了。”
這次人情欠大了...
葉青咂咂嘴,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四個時辰,也就是說神武學宮的考核已經結束了?”
這麽說來,葉青這次來帝都,除了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外,幾乎沒有任何收獲。
“準确來說,神武學宮的考核還沒有開始。”
聞此一言,葉青略顯驚訝,他猛然擡起頭,恰好與秦夢雪四目相對。
“你出事後,我第一時間禀告了父皇,父皇已經派人将那個蒙面女人捉回天牢,神武學宮的考核也被推遲了七天,所以你還有機會。”
“...多謝了。”
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突然消失,葉青表情有些古怪,但最後還是冗長的吐出一口氣。
“葉青,你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嗎?哪怕有一點線索都可以?”
“什麽意思?沒有那兩個人的資料嗎?”
說不意外是假的,畢竟爲了擁護帝國的穩定,避免帝都的百姓受到侵擾,早在清風帝國立國之初便定下規矩,凡事大師境及以上的修士,必須要記錄個人信息在案牍庫,可這兩個人卻沒有...
葉青頓時臉色一沉,喃喃自語道:“難怪,他們是死士!”
“死士?葉青,你知道他們的身份?”
“隻是猜測而已,不過十有八九應該是秦家豢養的死士,我之前在南陽城殺了秦家的子嗣。”
“既然有線索,那就好辦了,你安心休息吧,過幾天我回來看你,到時候,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秦夢雪說着,紅唇輕啓,關心的話就在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轉身離開了煉丹公會。
她作爲公主,在帝都的近郊發生了這種事情,哪怕沒有和葉青之間的交情,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更何況,險些葬身的人,還是唯一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
“秦家!”
馬車上,秦夢雪垂下頭,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回皇宮,我要面見父皇!”
......
與此同時,秦家。
暗室内,郭星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冷汗已經打濕了衣衫,身體宛如篩糠一般已抑制不住的顫抖,稍有點風吹草動都能吓的他心驚膽戰。
在郭星面前,坐着一個男人,他上半身藏謎在陰影中,看不清面容,唯獨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如鷹隼一般銳利。
“事情敗露了,蠻山死在葉青手中,若水也被抓走,郭星,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聽到這兒,郭星吞了吞口水,聲音顫抖道:“家主,我也不知道那葉青竟然這麽強,連蠻山都死于他手...”
“你的意思是,蠻山是廢物喽?”
“不不不!家主,我沒有這個意思!是我疏忽了,小瞧了那葉青!”
“這件事連公主也介入進來,我想你清楚這意味着什麽,我不希望這件事查到最後,會波及到秦家,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