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兵手裏有了三百來塊錢,就按捺不住性子,想要玩大的。
誰知道,這時候扶三突然找上門,和他大吵一架,說他卑鄙無恥,自己把他當兄弟,他卻惦記兄弟的本事。
打架他自然不是扶三的對手,被打了個鼻青臉腫不說,身上的錢也被扶三搶走了。
從那以後,他就再沒見過扶三的影子。
雖然丢了錢,梁曉兵壓根不在乎,反正他有手藝,錢沒了再去暗窯子走一圈就是了。
晚上,梁曉兵就揣着懷裏僅有的五塊錢去了暗窯子。
結果可想而知,赢了個盆滿缽滿,回來的時候手裏頭已經有了二百多塊錢。
接下來的日子裏,梁曉兵不幹别的,就一直在輾轉在四九城的各處暗窯子裏。
敢在四九城開暗窯子的,哪一個能是易于之輩?
剛開始的時候,梁曉兵小打小鬧,入不了人家的眼,不過随着心底的欲望被無限放大,很快就被盯上了。
然後,他倒黴的日子就來了。
一晚上的順風順水,最後一把被人一撺掇,堵上全部身價,出來的時候就剩下一條四角褲了。
再然後,他就開始在暗窯子借錢了。
有輸有赢,錢借了還,還了借,直到最近這幾天,他把把都輸,還不上錢,被暗窯子的人追着要錢,四處躲藏。
回家跟爸媽要了二十塊錢,喬裝改扮,準備去暗窯子翻本的時候被人家發現了,追出來一直到眼下這條死胡同。
“三位大哥,求求你們了,再給寬限幾天,我去找把我爸媽要,他們老兩口都在單位上班,手裏頭有棺材本兒。”
梁曉兵剛才挨了一拳,似乎被打掉了牙齒,何雨柱聽着他說話走風漏氣,字兒都咬不準。
“聽好了,老子再給你兩天時間,到時候連本帶利兩百五十塊錢,要是再還不上,老子卸你一條腿!”
“哎哎哎,多謝丘哥,多謝丘哥,我一定還上,一定還上。”
梁曉兵一聽還能寬限,頓時喜的眉開眼笑。
何雨柱站在巷子口,一聽裏面完事了要往出走,趕緊騎上自行車消失在夜幕當中。
回到家,何雨柱見妹妹屋子裏的燈還亮着,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進了妹妹屋子。
“哥,你剛回來啊?”
“哎,雨水,還沒睡呢?”
何雨柱點頭應了一聲,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心頭盤算着該怎麽開口。
他不怕别的,主要是害怕梁曉兵窮途末路,回過頭來找雨水借錢,到時候雨水要是心軟借給他,那就麻煩了。
“嗯。”
雨水看了自己哥一眼,便問道:
“哥,你有什麽事兒嗎?”
何雨柱擡頭看了妹妹一眼,略顯猶豫的問了一句:
“雨水,你最近見着梁曉兵了沒有?”
何雨水一聽問梁曉兵,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我沒見他,怎麽了?”
何雨柱把今天晚上自己見到的那一幕簡單說了幾句,最後鄭重其事的叮囑道:
“雨水,梁曉兵窮途末路,很有可能會找你借錢,你一定不能心軟。
那些人都不是善茬,要是沾上可就麻煩了。”
何雨水一聽這個,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笑意:
“放心吧哥,我又不傻,怎麽可能會給他借錢。”
“嗯,那沒别的事兒了,你早點休息吧。”
何雨柱點點頭,出了妹妹屋子,回家去了。
第二一早,何雨柱起床、做飯,送媳婦上班,自己上班,處理食堂瑣事,去廚房準備小食堂的飯菜。
一上午忙忙碌碌,吃過飯上了一趟街道,回了軋鋼廠,剛一進辦公室,許大茂這貨就進來了。
何雨柱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怎麽樣,有結果嗎?”
許大茂垂頭喪氣的歎了口氣,搖搖頭:
“沒有結果,洪小月帶着我們去了高二賴貓着的那個山洞子,但是裏面早沒人了。”
對于這個結果,何雨柱沒有絲毫意外。
就算高二賴有心隐瞞,但是許大茂回城去醫院,又是上班,又是下鄉放電影,對方肯定知道事沒成。
半路劫道,是他們自己人幹的,許大茂沒死,問題自然就出在處理“屍體”的人身上。
他們不找高二賴,找誰?
那些人在找上高二賴之前,肯定對他的情況有一定的了解,找不到高二賴,自然會把目光放在洪小月身上。
甚至,何雨柱懷疑,洪小月前腳剛走,那夥人後腳就到了那山洞子把高二賴帶走了。
“龐科長怎麽說?”
何雨柱看了許大茂一眼,許大茂這貨看不出什麽,龐科長肯定能從現場看出點什麽來。
“龐科長說,高二賴應該是被人抓走的,抓他的人至少有三個。
而且,那夥人不尋常,手段很利索。”
許大茂說到這個,更是忍不住的長籲短氣:
“我覺着,龐科長肯定還看出點其他問題了,但是他沒說,我也不好問。”
何雨柱點點頭,又看了許大茂一眼:
“行了,你小子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那夥人一次失利,應該不會在動手了。
龐科長心裏有數,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人抓住了。”
“真的?”
許大茂雙眼一亮,他這幾天害怕的要命,科裏讓他下鄉放電影,他讓他找各種理由推了。
萬一再碰上半路“劫道”的,他可不一定還有這麽好的運氣,能活下來。
“把心放肚子裏吧,對方知道保衛科插手這個事情,一定不會再動手了。
再說了,你傷好之後下鄉放了那麽多次電影,要是對方想動手,你墳頭的草估計都三尺高了。”
許大茂一聽何雨柱這麽說,雖說有些後怕,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實際上,這幾天他也和媳婦商量過這個事情,媳婦也是這麽說的。
許大茂一直覺着自己挺聰明的,在這偌大的軋鋼廠,向來隻有他算計人的份,就沒有别人欺負他的時候。
可是,自從出了這個事情,他覺着自己就跟個傻子似的。
媳婦媳婦,說話、做事,一套一套的,而且還套套都有理,堵的他啞口無言。
傻柱傻柱,說話、做事,一套一套的,而且還套套有理,弄的他心服口服。
怪了,難道真是腦袋上挨了一記,他腦子不夠用了?
出了食堂,一邊朝宣傳科走,他腦子裏一邊想着昨天的事情:
下午下班回去,媳婦已經收拾好她和小寶的東西,坐在炕上等着他。
許大茂懵了。
“媳婦,你這是……”
“大茂,先前我自己也不知道小寶,現在……我再沒臉呆在這個家了。
我和小寶已經在外頭找好地方了,這就搬出去。
明兒上午,你請一天假,我們去領了離婚證,以後各過各的,互不相幹。”
許大茂的腦子“嗡”的一下子又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