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原因,就是想要一個人出去街上溜達溜達。
這幾天停職在家,他雖然沒有在家人面前表現出一絲情緒,但要說沒有半點情緒那是不可能的。
什麽成分,什麽渎職,什麽強J……
有的時候,他真的想置身事外,放下所有的一切,一個人找個地方安靜的活着。
可是,身而爲人,總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牽挂。
天色已經黑了,街道上也沒什麽行人,原本夜班是六組巡邏隊,現在也減成了四組。
何雨柱這兩天雖然不怎麽上街,但也知道街道上又漸漸亂了起來,交道口這邊年前蟄伏的佛爺、頑主全都開始蠢蠢欲動。
就連北新橋、安定門那邊的不少人都流竄到這邊作案,街面上人心惶惶,大姑娘小媳婦都是三五成群的結伴出門。
騎着自行車,晚風輕拂過臉頰帶來絲絲縷縷的涼意,一轉眼五月就快完了。
何雨柱一個人穿行在空曠的街道上,心頭不知怎麽的就生出一個莫名的情緒來。
似乎,似乎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他捏了刹車,停下自行車推着走,想要這片刻的甯靜保持的長久一些,更加長久一些。
然而,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他走了沒多長時間,渾身一緊,突然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這不是錯覺,而是身爲武者的強悍感知力,不過何雨柱并不心慌,而是推着自行車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子裏。
這條巷子很窄,從巷口往裏面看,黑漆漆的,安靜的吓人。
他把自行車找地方停好,然後緩緩轉身,朝着黑黝黝的前方,緩緩開口:
“出來吧。”
片刻的沉默之後,一道人影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
何雨柱眯着眼睛看向對方,這是一個面容平和,五官端正的中年人。
看着不到五十歲,上身穿着那種老年人常穿的白背心,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短褲。
“後生可畏,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中年人的一雙眼睛亮的宛如天上的星辰,說話的同時,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噗通”
何雨柱能聽到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他急忙雙手抱拳,朝中年人鞠躬:
“前輩您好,小子不過是軋鋼廠的一個廚子,若有哪裏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前輩寬宏大量。”
中年人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更甚:
“心性不錯,怪不得能讓曹中傑親自出手,不過你不用緊張,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你,沒有惡意。”
何雨柱是個聰明人,知道對方這是在告訴自己,背後的是人曹中傑。
“晚輩何雨柱,謝過前輩!”
“不用前輩前輩的叫,我姓閻,閻王的閻,大家都叫我一聲閻老頭,你也叫我閻老頭就成。”
中年人朝何雨柱擺擺手:
“我爺爺最喜歡侍弄一些小動物,不想養了一隻黃皮子,活的有了些年頭。
我來之前,它老人家曾悄悄過來看了你一眼,說你于它弟弟有救命之恩,讓我不要傷害你。
我跟着你走了幾步,覺着它老人家多慮了,這要真到了生死關頭,死的一定是我。”
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句話,但是這中年人透露了太多的消息,何雨柱也想起自己救過的那隻黃皮子。
“小子不過是後學末進,當不得前輩如此誇獎。”
何雨柱客客氣氣,規規矩矩的說了一句。
閻老頭再次擺擺手,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
“我家的黃爺爺讓我代他跟你道一聲謝,你日後多加小心。”
“哎,小子知道了,多謝閻前輩提點。”
何雨柱又是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閻老頭笑笑,轉身離開。
看着對方的身影緩緩隐入黑暗,何雨柱緊繃着的身體,才緩緩放松下來。
那種如同被深淵猛獸凝視的恐懼感,終于消失了。
冷風一吹,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才察覺到渾身上下出了一聲冷汗。
“呼……”
站在原地,何雨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完全放松下來,這才找到自行車,推着往回走。
這一刻,出來時的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矯情心思,早已經被他抛到腦後。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一個“在”字,人要不在了,說什麽都白搭。
回了四合院,見三大爺還給自己留着門,笑着道了聲謝,推着自行車進了中院。
屋子裏,老婆孩子都已經睡着了,何雨柱輕手輕腳的端着搪瓷盆子出來洗漱一番,這才進了屋子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何雨柱早早起床做飯,等他去後院把聾老太太扶過來的時候,婁父婁母也過來了。
不過,一向早早就過來的候貴,今天卻罕見的沒有過來。
婁靜齋顯然有些着急,吃飯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
吃過早飯,婁曉娥抱着孩子在院子裏玩,婁母和雨水去廚房收拾鍋竈,何雨柱和老丈人圍着茶幾坐下。
“爸,候叔兒今天沒過來,會不會和昨天的事情有關系?”
婁靜齋一聽這個,臉色更加難看,不過還是重重的點頭:
“昨天,蔡全有和安雲山到家之後,軟磨硬泡,逼問農場的事情。
不過,我們最終還是沒答應,估計今天早上……”
婁靜齋話說到一半,突然聽到外面有個男人在叫:
“婁經理,婁經理是在這院兒嗎?”
婁靜齋和何雨柱相視一眼,立刻起身朝院子裏走。
就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從月亮門進來,在中院四處看,顯然是在找何雨柱家。
婁靜齋一見這中年男人,立刻面色一變,快步走過來問道:
“候福,你怎麽來了?”
候福是候貴的親哥,一直在婁靜齋開的飯店當大師傅,手藝很不錯。
“婁經理……”
候福雖然面色慌張,但畢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年輕,朝院子周圍看了一眼就不再說話了。
“來來來,咱們有話屋子裏說。”
婁靜齋一邊說話,一邊把候福往屋子裏拉。
三人進了屋,何雨柱給侯福泡了茶水,這才坐下來聽他說話。
候福這一次過來就是求救的,自然不會藏着掖着,直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原來,今天早上候貴起來就準備往這邊走,誰知道人剛出了院子,就被幾個自稱是“五星農場保衛科”的人抓走了。
候貴的媳婦吓的沒了主意,隻能找他這個當哥的想辦法。
候福隻是個飯店大師傅,他也沒什麽門路,隻能過來找婁靜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