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慧慧被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對面坐着兩個五大三粗的保安,還有一個記錄員在旁邊坐着。
龐科長靠在桌角,斜眼打量着容慧慧,見她一張小臉白的吓人,忍不住嗤笑一聲:
“挺漂亮一姑娘,怎麽就沒長了個好腦子啊?”
容慧慧聽了這話,忍不住擡頭看了龐科長一眼,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你是什麽意思?”
“嘿,你叫容慧慧是吧?知道我們這兒是什麽地方不?”
龐科長說話的同時,何雨柱兩口子從外面進來了。
龐科長隻是朝兩人擺擺手,示意他們自己找地方呆着,他則繼續看向容慧慧:
“你是不是覺着,就算我們把你抓過來,最後也會送到派出所,然後你就沒事兒了?”
容慧慧畢竟是個年輕姑娘,心裏藏不住事情,她今天來的時候是和曲文斌打過招呼的。
她已經做最壞的打算,就算被送到派出所,曲家自然會出面撈她。
“我告兒你,我們軋鋼廠是廳級單位,什麽是廳級單位你懂不懂?”
龐科長似笑非笑的看了容慧慧一眼,容慧慧下意識的點點頭。
“知道就好,我們軋鋼廠因爲其特殊性,保衛科的權利非常大。
我這麽跟你說吧,就現在這個事情,我們可以在軋鋼廠把案子辦實了,直接送你蹲籬笆子去。”
容慧慧不傻,她知道龐科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知道,如果曲家肯出面保她,就算是自己進了籬笆子也不怕。
但是,她在意的不是這個,如果軋鋼廠這邊真的把案子辦完,直接把她送去蹲籬笆子。
那麽,她的這一輩子,就會有一個永遠也無法洗刷幹淨的污點,曲家是斷然不會要她這樣有污點的兒媳婦。
容慧慧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她的身體開始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
“一根煙,就一根煙的功夫,你要說不出一點兒我感興趣的事情,那我就隻能祝你前程似錦。”
龐科長說着話,自己點了一根煙,又給何雨柱點了一根,開始“吧嗒吧嗒”抽煙。
不大的審訊室内,突然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這一刻,容慧慧隻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說,還是不說?
蹲籬笆子這個罪名,自己一輩子真的能背的起嗎?
可是,如果說了,曲家那邊會輕易放過自己嗎?
“吧嗒,吧嗒”
整個審訊室回蕩着龐科長和何雨柱抽煙的聲音,某一刻,這種聲音似乎有了一種魔力,就像一塊石頭,一下,一下,砸在容慧慧心頭。
一根煙的功夫,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卻決定着容慧慧後半輩子的生活。
終于……
“呼……”
龐科長深吸了最後一口煙,在口腔裏打了個轉,又順着鼻孔噴出來了。
“容慧慧,時間到了,你想好了嗎?”
容慧慧的身體劇烈的哆嗦一下,眼角忍不住的開始落淚。
文斌,文斌,爲什麽?爲什麽?
爲什麽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
爲什麽那個賤人有自己的男人護着,而我沒有?
爲什麽那些人去單位抓我的時候,你不出來保護我?
爲什麽我被抓到軋鋼廠這麽長時間,你還不來救我?
“好了,機會已經給你了,既然你對曲家這麽有信心,那我隻能祝你前程似錦了。”
龐科長淡淡說了一句,朝兩個保安使了個眼色,起身往外走。
“容慧慧,你……你真的想好了嗎?”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婁曉娥突然開了口:
“咱們都是女人,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曲文斌,你這麽爲了他值得嗎?”
容慧慧原本陰沉的臉,在聽到婁曉娥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就繃不住,開始嚎啕大哭。
“哇啊……”
龐科長看了婁曉娥一眼,下意識的擡手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不得不說,有時候同情心和同理心,也是一種非常強大的武器。
容慧慧哭了很長時間,婁曉娥從自己褲兜裏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她。
容慧慧接過手帕,把臉上的淚水擦幹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龐科長身上,平靜的開口:
“龐科長,能不能給我換張舒服點的椅子,這椅子坐的我後背疼!”
龐科長朝一個保安點點頭,那個保安很快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出了審訊室搬了一張椅子進來。
那個女記錄員起身把容慧慧手上的铐子打開,扶着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坐到另外一張椅子上。
“先喝口水吧。”
這個女記錄員拿着搪瓷缸子給容慧慧倒了杯溫水,容慧慧接過來喝了幾口,感覺身上舒坦了不少。
“我叫容慧慧,是曲文斌的對象,我姐姐叫容欣欣,是軋鋼廠的工程師助理。
年前,她被市局偵查科的人帶走槍斃了。”
說到這兒,容慧慧的眼眶忍不住又紅了:
“我姐姐喜歡那個工程師,曲文斌喜歡我姐姐,我喜歡曲文斌。
呵呵呵,你說這現實可笑不可笑?
我姐姐死後,曲文斌沉淪了好一陣子,我在那個時候趁虛而入,成了他的人。
他也答應和我訂婚,可是我知道,他是在透過我這張臉,看我的姐姐。
和我訂婚之後,他重新打起精神,開始調查我姐姐的事情,然後就說要上夜校讀大學。
起先,我不知道他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可是當我發現他接近婁曉娥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他是要給我姐姐報仇,所以找了婁曉娥這個突破口,想要先從何雨柱下手。
可是,沒想到婁曉娥這個女人,看着柔柔弱弱,但性格堅韌,從不給他一絲機會。
然後,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容慧慧說到這兒,紅紅的眼眶中,終于忍不住再次落淚:
“他愛的是我姐姐,爲了給我姐姐報仇,他什麽都願意做,什麽都願意做。
那我呢?我在他心裏到底算什麽?
算什麽!”
何雨柱看了容慧慧一眼,腦海中突然響起後世的一句至理名言: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那你今兒這一出,又是因爲什麽?”
龐科長冷眼看着容慧慧,沒有絲毫的同情。
“文斌明天就要去大西北了,我看着他整天醉生夢死,跟個活死人一樣,心裏頭難過,想爲他做點什麽。
我來的時候,跟他提了一嘴,他點頭說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