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長長的呼出一口酒氣,總算是徹底穩定下來。
這年頭的醫療技術,生孩子死人的特别多。
鳳蓮那是運氣好,孩子不足月也差不多了,早産都六斤八兩。
再加上正好碰上自己,用人參給她吊了命,還有三個大老爺們兒給輸了血。
這三樣兒,但凡少一點,她和孩子都過不了這一關。
可是,媳婦現在才四五個月,萬一摔一跤,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了。
一想到這個,何雨柱就感覺渾身上下都涼飕飕的,似乎有一股陰風順着腳底闆直往腦門兒竄。
最重要的是,他覺着今兒這個事兒,發生的太蹊跷了。
這可是條大路,他們走了不是一次兩次,以往都沒事兒,怎麽今兒就出事兒了?
石子路上的油雖然幹了,但還能聞着香味兒,明顯就是食用油。
這年頭兒,物資短缺的厲害,毫不客氣的說一句,油這玩意兒,比人血管的血也精貴。
那條路,可不是小巷子,兩輛嘎斯大敞篷并排走,都綽綽有餘。
誰家一次性能有這麽多油票打這麽多油,還剛好灑在那片路上了?
何雨柱苦思冥想,想的腦子都疼了,
還是沒想明白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要對媳婦下這種狠手?
自個兒坐屋子裏琢磨半天,沒有半點兒頭緒,想着也有可能是老丈人那邊兒的仇人。
明早兒去找老丈人問問,這個事兒可不能拖着。
這一夜,他緊緊抱着媳婦,一遍又一遍撫摸着媳婦的肚子,拼命感受着媳婦軟軟的身體。
心裏邊兒不敢想,如果今兒真出事兒了,自己……
一夜無眠,等到第二天清早,他早早起來做好飯,去後院扶着聾老太太來吃飯。
把兩位女士都安排上桌了,他自己拿了倆兒包子出了門:
“你們倆兒先吃着,我出去有點兒事兒。”
“這大清早兒的,要不先吃完飯再去?”
婁曉娥見他頭也不回的出了門,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你們吃吧,就幾句話的功夫兒。”
何雨柱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人已經出了月亮門。
到老丈人家的時候,老兩口正和候叔兒一塊兒吃早飯。
“柱子,你怎麽過來了?坐下一塊兒吃點兒。”
婁母最先看見何雨柱,趕緊兒笑着招呼。
“媽,我在家吃過了。爸,候叔兒也在呢。”
“哎,柱子同志好。”
候叔兒有些拘謹,他從年輕時候就跟着婁老闆,很多事情婁老闆也不瞞他。
所以,對于何雨柱的底細,他多少知道一些。
“哈哈哈,候叔兒,都是自家人,您叫我柱子就成。”
何雨柱一聽候叔兒叫他柱子同志,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今兒過來是想跟我爸說幾句話,候叔兒在的話,就更好了。”
何雨柱也不藏着掖着,圍着炕桌坐下,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兒。
雖然聽他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婁父和婁母還是聽的心驚膽跳,臉兒都白了。
末了,何雨柱又說道:
“昨兒晚上,我琢磨了一宿兒,也沒琢磨出個結果,想不出我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兒。
今兒特地過來問問,爸媽,我沒别的意思,就是擔心曉娥……
她如今大着肚子,可經不起折騰。”
婁靜齋和候叔兒沒有說話,都開始低頭沉思。
他們搞這個農場,雖然得罪了不少人,但要說到敢下黑手的,兩人還真沒頭緒。
畢竟,那些人大多都是吃公家飯的,犯不上……
想了老半天,婁靜齋還是沒頭緒,候叔兒突然擡頭,看着婁靜齋,似乎有什麽想說的。
“你想到誰了?”
婁靜齋一見候叔兒這模樣兒,就知道他肯定是心裏邊兒有底兒了。
“方,方老闆。”
婁靜齋一聽,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方建鴻?這,不至于吧?”
候叔兒也不說這個,隻說:
“最近這些日子,和咱們談生意沒談攏的,也就方經理了。
而且,那麽多人裏邊兒,也就他有這個手段兒和背景。”
婁靜齋一聽,又琢磨了一會兒,好像還真是這樣兒的。
“可是,爲了一批物資,他犯得上對曉娥下這種狠手嗎?
要知道,他可是還有一批古董在我手上握着呢。
他就不怕一旦事發了……”
何雨柱也知道這個方建鴻,皺着眉頭問:
“爸,上次您不是說他要準備出國了嗎?”
婁靜齋搖搖頭:
“他這些日子,搭上了個厲害人物兒,說是能保住他,不準備走了。
上個星期,他找到我,說想從農場拿一批果蔬,我沒答應。
農場裏邊兒物資雖說不少,但我能做主的不多。
連官面上兒的那些人都應付不過來,我壓根兒沒多餘的給他。
再說了,就算有,現在這個情況,我也不敢給他。”
一塊兒做了這麽多年生意,婁父對方建鴻知根知底兒。
自個兒好容易上岸了,可不想再沾他了。
“知道他靠上什麽人了嗎?”
何雨柱對這個很好奇,現在這種情況,能讓方建鴻那樣兒的人物,安心留下的可不多。
婁靜齋搖搖頭:“這個我不清楚,也沒多問。
他跟我談了一次,我沒答應,他也沒再找我。”
“嗯,那爸,您這邊兒再上上心,我也找人問問。
我這兒還忙着上班兒,就先走了,現在街面上亂的厲害,你們也小心着點兒。”
何雨柱得了消息,下炕準備走。
“嗯,你先忙兒去吧,我們也該走了。”
婁父說着話,也跟候叔兒一塊兒下了炕,準備出門。
回家又墊吧兩口,何雨柱把聾老太太送後院兒,騎着自行車,帶着媳婦上班去了。
中午,何雨柱剛收拾完準備去辦公室休息一會兒,就見保衛科的一個保安朝他這邊兒過來:
“何主任,我們科長有點兒事兒找您,這會兒在辦公室等着您呢。”
“成,我現在過去。”
何雨柱應了一聲兒,跟着保安一塊兒去了保衛科。
一進辦公室,何雨柱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辦公室不止龐科長一人兒,還有許久不見的,他的表姐夫兵小兵。
兵小兵身後,還跟着三個警察,也是熟面孔。
要是何雨柱沒記錯兒的話,他們應該是叫:大壯,彪子,二勇。
“柱子。”
兵小兵笑着招呼了一聲兒,身後三個警察也跟何雨柱點點頭,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