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聾老太太眯着眼睛先開了口:
“光天他媽,你可想好了?”
“唰唰唰”
一瞬間,屋裏邊兒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二大媽身上。
這個年頭兒,像二大媽這樣兒的中年婦女,要真離婚了,可就真沒地兒去。
娘家娘家,肯定是回不去。
自個兒又不上班,住的地兒先不說,就連一天三頓飯都成問題。
二大媽最終還是沒忍住,眼淚又往外邊兒湧。
但是,說出口的話兒,卻是比個老爺們兒都硬氣兒!
“我想好了。”
二大媽說着話,又抹了一把眼淚,冷冷看了劉海忠一眼:
“我好歹也跟劉海忠過了二十來年。
前些日子,他在院子裏邊兒胡來,要跟我離婚。
好容易安生了幾天,這會兒又平白無故的作踐我。
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可好歹四十來歲的人了,輕重也有幾兩骨頭。
我就不信,離了他劉海忠,我明個兒就餓死在街頭了。
離吧,今兒把财産分了,明兒去把離婚證辦了。”
二大媽這話,說的那叫一個铿锵有力,擲地有聲兒。
何雨柱忍不住在心底兒,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兒。
他前世看電視劇的時候,還真沒看出來這位兒有這麽大魄力。
一時間,屋子裏邊兒幾人都不做聲兒了。
這個主,他們可不敢做。
畢竟,老劉家仨兒子呢!
光在外地兒,但都已經成家了。
這個事兒,還是要他們自己關起門來商議。
一大爺嘴巴動了幾次,但最終沒說出一個字。
這種事兒,吃力不讨好,他沒必要往自個兒身上攬。
三大爺這會兒正端着那搪瓷缸子喝水呢,仿佛在白開水裏尋找茉莉高碎的味兒。
何雨柱也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想說話。
要他心裏邊兒想着,二大爺這個婚,還是不能離。
從實際情況出發,人兒二大爺離了照樣兒能找個差不離的過日子。
二大媽那可就可憐了。
這會兒也就是話趕話頂到這兒了,彼此冷靜一段時間,日子就又能過下去了。
畢竟,這個年代的人,大多活的很現實。腦子裏沒有那麽多的詩和遠方。
二大爺見二大媽是鐵了心要跟自己離婚,這會兒也有點兒犯怵。
他沒想到,這老娘們兒竟然精明了,知道先分家産再離婚。
氣氛有些壓抑。
最後,還是何雨柱開了口:
“二大媽,二大爺,您二位今兒都在氣頭上兒,說什麽離婚不離婚的,那都不作數兒。”
二大媽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
她今個兒被二大爺在院子裏這麽作踐,是真的動了離婚的心思了。
正想開口說話,卻被何雨柱搶了先:
“二大媽,您先不要着急,聽我把話說完。”
二大媽隻能按捺心頭的一肚子話兒,等着何雨柱的下文。
何雨柱又看向二大爺,不過說話的語氣可就沒那麽好了。
“二大爺,現在街面兒上這麽亂,您怎麽就确定錢是二大媽偷的?
該說不說,前幾天我老丈人還丢了三百塊錢,報了派出所,到現在也沒個結果。
難不成,他們家錢也是我丈母娘偷的?”
二大爺一聽這話,頓時被噎的說不出話兒來。
他今兒不過就是想借着這個由頭,作踐作踐家裏邊兒這母老虎罷了。
要是能逼着離婚最好,離不了也能給自己立立威。
自從自己被領導看重的事兒,在廠裏邊兒傳開之後,
廠裏邊兒不少女同志,都對自己熱情了不少。
二大爺覺着,自己就算再找個年輕漂亮的,也不是個事兒。
你個胸前沒有四兩肉的母老虎,要還想擱家裏邊兒過,就要擺正自個兒的位置。
一旁原本“閉嘴”養神的一大爺和三大爺,一聽何雨柱老丈人也丢錢了,頓時精神了:
“柱子,你說的是真的?”
一大爺皺着眉頭,立刻問了一句。
三大爺也趕緊看過來,等着何雨柱的話。
“是,我們院兒以後可要注意着點兒了。”
何雨柱鄭重其事的應了一聲兒,這才又看向二大爺和二大媽:
“二大爺,二大媽,我這兒有個主意兒,您二位聽聽。
要覺着成,咱就辦,要覺着不成,就再想法子。”
二大爺看了何雨柱一眼,沒有說話。
二大媽倒是滿臉期待的看向何雨柱,等着聽主意兒。
“離婚不是個小事兒,光天也成家立業了,我們終究是外人兒,不好多說什麽。
要我說,您二位先試着分開過兩三個月兒,這段時間誰也不用搭理誰,就當離婚了。
等時間到了,您二位還沒改主意兒,決定要離婚,那就請光天回來做個見證。
又或者,中途您二位不想離婚了,想一塊兒過了,就一塊兒過日子。
您二位覺着怎麽樣兒?”
何雨柱直接給這兩位,弄了個離婚冷靜期。
一大爺、三大爺和聾老太太,聽了何雨柱這說法,不由開始認真考慮。
還别說,這個法子,好像還真不錯兒!
二大爺和二大媽聽了這法子,也覺着可行。
這會兒兩人都冷靜下來了,覺着離婚這個事兒,還是要再考慮考慮。
畢竟,兩個人仨兒子呢。
家産怎麽分?
要讓二大媽一毛錢沒有,淨身出戶,那自然不可能!
她也要過日子的。
何雨柱看了兩人一眼,見他們都在考慮自己的提議,也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二大媽滿臉猶豫的開口:
“那,那這兩三個月,我……”
何雨柱看了她一眼兒,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當即接話:
“您要不願意搬家,還住自個兒屋,就當屋裏邊兒沒人。
您要想離開那屋兒,就求求老太太,她那兒還有一間空屋兒。
您先湊合的住兩三個月,到時候再做決定!”
何雨柱說到這兒,話鋒一轉,又看向二大爺:
“當然,這個時候,您二位還沒離婚,二大爺您每月要給二大媽二十塊錢。
您覺着怎麽樣兒?”
二大爺原本覺着挺好,但一聽二十塊錢兒,頓時炸毛,眉頭一挑就嚷嚷起來:
“一月二十?
怎麽着,她是要頓頓吃肉,吃細糧嗎?”
要知道,人兒淮茹一家五口,一個月也就22.5。
何雨柱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也不惱怒,笑着問道:
“那您覺着,多少錢兒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