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喝酒的時候,他記得對方提了一嘴兒。
說他有個姓孟的兄弟,在供銷社當主任呢,讓他有事兒言語一聲兒。
胡科長是個有心人兒,這不今兒就找上門了。
丁當見到胡建設的時候,以爲這貨又是來消費的,笑的格外真誠。
又是倒茶,又是上點心的。
客氣寒暄一番兒,胡建設這才說到正事兒。
丁老闆一聽這個,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幾分:
“呦,胡科長,這要是兄弟我能辦的,我立馬就應下了。
不過,你要找孟哥,得先說說什麽事兒,我才好開這個口兒。”
胡科長自然明白這個規矩,當即把來意說了一遍,最後還塞給丁老闆一個紅包。
“哎~~胡科長這麽做可就外道兒。”
丁老闆立刻把紅包推回去,開玩笑,這錢能亂收嗎?
萬一辦不成,胡建設這孫賊,不得反手舉報自己一個?
“我今兒下午去跑跑,成不成的,那都是人兒孟哥一句話的事兒。
要是成了,胡科長您可得請我吃頓好的。”
胡建設見丁老闆沒收自己這錢兒,不過答應辦事兒,也就不再推辭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胡建設這才起身告辭。
不過,臨走的時候,他湊到丁老闆身邊,滿臉笑容的嘀咕道:
“兄弟我這倆天兒,得了個好物件兒。
等這事兒完了,帶你去品鑒品鑒。
嘿嘿嘿,保不準兒不會讓你失望!”
“哈哈哈,那感情好,我就擱這兒等着。”
丁老闆大笑着,看胡建設這模樣兒,應該是找着什麽不錯的半掩門了。
不過,他向來潔身自好,不沾這些。
左右不過是口頭答應答應而已。
下午,回到辦公室,胡科長把黃幹事叫進來:
“我走了以後,食堂的何主任有沒有來過?”
“沒有。”
黃幹事知道胡科長最想聽的不是這個答案。
但是,人家不來,他也沒辦法不是?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胡科長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
何雨柱自然不會來找胡科長,那不是閑着沒事兒給自己找罵嗎?
他倒是要看看,明天早上,小食堂的食材,怎麽來。
當天下午,秦淮茹到家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
不過,這一次回來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進了中院,見了何雨柱時,心頭突然生出一股濃濃的悔意。
早知道那胡建設是這麽個畜生,她……她怎麽會……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她沒有辦法,好在胡建設是個大方的老闆,給的是真不少。
第二天早上,何雨柱送完媳婦上班,廚房已經開始忙活兒了。
馬華找到他,悄悄說道:
“今兒的雞和魚,我看了,應該都是去菜市場買的。
雞是下不了蛋的老母雞,魚個頭不大,去了刺估計沒幾口肉。”
“嗯,我知道了。”
何雨柱點點頭,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兒,該咋辦咋辦。
今兒的兩個大葷,香菇炖雞,糖醋魚。
隻不過,香菇炖雞,雞不見多少,而且皮多肉少,還老的嚼不動。
魚呢,個頭不大,一筷子夾下去全是刺,而且也沒幾口。
霍主任一見楊廠長差點被魚刺卡住,頓時就皺起了眉頭,親自出去把何雨柱請過來:
“何主任,廚房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有什麽困難要及時溝通。”
何雨柱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又看了胡建設一眼,這貨正低着頭,恨不得把一張臉埋到碗裏去。
“霍主任,不瞞您說,以前食堂的肉食都是我徒弟馬華他們村公社養的,然後通過後勤采購到咱們廠的。
結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馬華說這個事情被人舉報了,就黃了。”
何雨柱等的就是這個給胡建設上眼藥的機會,而且是當着這麽多領導的面,心裏别提多爽了。
小食堂坐的都是軋鋼廠的頭頭腦腦,自然明白何雨柱這話的意思。
肯定是胡建設這丫的不知道因爲什麽,自己舉報的。
要不然,村公社對軋鋼廠,也算是公對公,怎麽會被舉報呢?
不過,胡建設的這關系,他們也不敢說什麽,隻是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胡建設臉上。
胡建設隻是低着頭不說話,感覺周圍的目光跟刀子一樣,心裏邊恨不得把何雨柱給活劈了。
“啪”
最後,還是楊廠長把手裏的筷子重重一摔,起身離席。
衆人見狀,也都不敢說話,趕緊開溜。
等到小食堂就剩下何雨柱和胡建設的時候,胡建設終于從椅子上站起來了,死死盯着何雨柱,一字一句的開口:
“何雨柱,今兒這事算你狠,不過你等着,這事兒沒完!”
“胡科長,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我有的是時間等,你盡管放馬過來。”
何雨柱擡頭與胡建設對視,争鋒相對,寸步不讓。
第二天中午,胡科長又趁着中午休息的時候出門兒了。
昨兒丁老闆說了,下午給他跑一趟兒,今兒應該有結果了,這個事情要抓緊了。
下午,何雨柱下班回家,先是忙活了一陣,拾掇完了家裏邊兒的事,和媳婦、聾老太太坐一塊說話。
都是一些軋鋼廠的事情,比如今天和胡建設正面硬鋼,還有秦淮茹在廠裏是怎麽給人送饅頭的。
二合面饅頭什麽價格,白面饅頭什麽價格,左右都是些家長裏短的事情。
這個時候,秦淮茹還沒回來。
棒梗把菜市場撿回來的爛菜葉子喂了雞。
又把雞窩收拾了,這才苦着一張臉去敲何雨柱家門。
“棒梗啊,快進來。”
婁曉娥見棒梗進來,當即笑着招呼一聲兒。
“老太太好,何叔兒,婁嬸兒。”
棒梗垂着頭問候三人一聲,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吃飯了嗎?”
婁曉娥見他這副模樣,以爲是餓了。
“婁嬸兒,我吃過了。”
棒梗說話的時候,眼眶紅紅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在眼眶裏不停打轉。
“哎呀,這孩子怎麽了?”
婁曉娥微微一愣,拿了塊毛巾給棒梗擦眼淚。
“坐下,有什麽事兒坐下說。”
棒梗從婁曉娥手裏接過毛巾,胡亂抹了一把臉。
突然繃不住,一把抱住婁曉娥,“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