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說,大家夥兒心裏邊兒跟明鏡兒似的。”
何雨柱淡淡的說了一句,目光在圍觀衆人面前一一掃過:
“要我說,今兒不光二大爺要道歉,秦寡婦更應該道歉。
她不是動不動,就喜歡給人下跪磕頭嗎?
今兒,就讓她跪下給二大媽道個歉,這事兒就算翻篇兒了。
你們覺着怎麽樣兒?”
“就應該這麽辦!”
“對,傻……柱子這個處理辦法很好。”
“不錯不錯,這個事情,二大爺他一個人也成不了啊!”
這麽些話頭應的,都是院兒裏邊兒的老爺們兒。
他們主要是覺着,秦淮茹跪着,比站着更好看。
“哼,這隻騷狐狸,也該讓她跪下磕頭。
要不然以後到處發騷,勾引别人家老公。”
“誰說不是呢?這雪花膏那味兒,隔着三裏地兒都聞得到。
想來,是又動了什麽歪心思,要勾引哪家老爺們兒呢!”
“就該這麽處置,讓她知道勾引别人家老爺們兒,就要磕頭認罪。”
這種腔調說話的,都是院裏邊兒的老娘們兒和小媳婦。
秦淮茹一聽這個,心兒都涼了半截。
“傻柱兒,你就不怕……”
她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何雨柱滿臉不耐煩的擺手打斷:
“有能跟兒,你現在把胡科長叫到院子裏邊兒,讓他給你撐腰。
沒這能耐,就跟二大媽磕頭認錯!
麻溜兒的磕完了就滾吧,二大爺還擱後邊兒排隊呢。”
二大爺一聽,今兒左右是躲不過這一截了,氣的一口氣兒差點兒上不來。
但是,這會兒也沒人搭理他。
就連他那好大兒光天,這會兒也興緻勃勃的盯着秦淮茹,等着她下跪磕頭。
秦淮茹環伺滿院衆人,見沒有一個人肯給自己說句話,不由的悲從心來。
剛想認命,跪下磕頭。
就見棒梗突然從人群中擠進來,“噗通”一聲跪在二大媽面前:
“二大媽,我媽她知道錯了。
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她吧。我替她磕頭,我替她磕頭。”
說着話兒,“砰砰砰”的在地上磕頭。
三兩下,就把額頭磕的見了紅。
秦淮茹見狀,頓時一臉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兒子:
“棒梗,你别磕了,都是媽不好,媽磕,媽磕……”
說着話兒,她也跪下來,準備給二大媽磕頭。
二大媽陰沉着一張臉,沉聲說道:
“行了,算你有個好兒子。”
秦淮茹聞言,如蒙大赦,立刻拉起兒子,轉身就走。
何雨柱看着她離開的方向,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秦淮茹,你以爲今兒這事兒算完了嗎?
相信我,進屋兒以後,你的噩夢,才算真正的開始。
這邊兒,大夥兒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二大爺身上。
二大爺見自己躲不過,隻能放下手裏邊兒的茶缸子,走到二大媽面前,沉着臉開口:
“那啥,事兒是我做錯了。
從今兒個開始,好好過日子吧。”
二大媽一聽自個老爺們兒給自個兒認錯了,臉上頓時露了笑臉。
連忙說道:“好,好,好好過日子,好好過日子。”
說着話,眼眶還落了幾滴眼淚兒。
會開到這兒,總算是完事兒了。
二大媽打發了娘家人,扶着自家老爺們兒高高興興回屋兒去了。
不過,何雨柱知道,今兒這事兒,可沒這麽簡單就結束了。
果不其然,等院裏邊兒黑了燈,大夥兒都睡下的時候,中院和後院,同時傳出響動。
後院兒,一陣陣摔盆打碗,啪啪啪的,鞋底子抽臉兒的聲音。
還有二大媽那雖然拼命壓抑,但依舊流露出的痛哭聲,和求饒聲。
中院,棒梗站在地上,看着他媽秦淮茹,面色陰沉的吓人:
“媽,從今以後,我沒你這個媽。
以後,我每月給家裏交兩塊夥食費。
您要是覺着不合适兒,我就找别的地兒吃飯,睡覺。”
秦淮茹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棒梗,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媽,你以前總說我們家不容易,你是爲了讓我們吃飽飯。
可是,我們家明明能吃飽飯,我一個月也給你交兩塊錢。
你爲什麽……爲什麽還要去找那些人?
後半年,我就要去上學了。
你這樣兒,讓我怎麽去上學?
别人問我媽做什麽的,我怎麽跟人家說?
媽……不,秦嬸兒,我……我對你太失望了!”
棒梗說完這些話,已經哭的淚流滿面兒,渾身都在抖兒。
秦淮茹也在哭,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
那一聲“秦嬸兒”,就如同是一柄刀子,狠狠的紮在她心頭兒。
痛的她喘口氣兒都費勁兒。
“棒梗,你……你……”
秦淮茹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隻能“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裏子、面子了。
賈章氏見狀,也看不過去了。
滿臉心疼兒的拉着棒梗,幫着自己大孫子擦眼淚兒:
“棒梗,你還小,不懂事兒。
你媽她都是爲了你,你可不能這麽跟她說話兒。
這不是剜她心窩子上的肉嗎?”
誰知,棒梗一聽這話,突然就炸毛了。
猛的一把推開賈章氏,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怒吼着:
“什麽我還小,我不懂?
什麽爲了我,是我讓她去找那些人的嗎?
她說我們家窮,我努力去掙錢,補貼家用。
爲了我什麽?
她爲了我什麽?
明明是她自己不想過苦日子,什麽都是爲了我?”
棒梗這幾句話,别說是中院兒,就連前院兒和後院兒,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聲音,凄厲又絕望,讓人聽着心疼的厲害。
說完這些,他又啞着嗓子幹吼了幾聲,這才抹了一把眼淚兒,進了自己小房間兒。
一時間,整座四合院都靜的落針可聞。
就連後院兒的二大爺也消停了。
秦淮茹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身子軟的站都站不起來。
賈章氏見她,面無血色,渾身癱軟,吓的亡魂皆冒。
東旭已經走了,他們全家可就指着這個兒媳婦呢。
她可不能再出什麽事兒了。
趕緊兒的,把人扶到炕上,又是倒水,又是拿去痛片的,忙活兒了好一陣子。
夜深人靜,秦淮茹鑽在被子裏一動不動,如同死了一樣兒。
那一聲“秦嬸兒”,不斷在她腦海中回蕩着。
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一刀又一刀的刺在她心底兒最柔軟的地方。
每一次,都讓她的内心,血流成河。
痛啊!
撕心裂肺、籌股剝皮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