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呢。”
沉默片刻,他起身下炕開門,秦淮茹正滿臉笑容站在門口,手裏還拿着個碗。
“秦姐啊,這正吃着飯呢,您來是……”
何雨柱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但語氣明顯沒有以前那麽熱絡。
“嗨,這不是你家的香味都飄到院子裏了,棒梗說他何叔今兒買了條大魚。”
秦淮茹似乎壓根沒注意到何雨柱臉上漸漸收起的笑容,自顧自的說道:
“這孩子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看那麽大一條魚,你和雨水也吃不完,能不能給棒梗分兩口?”
屋裏的何雨水圍着炕桌,正夾起一塊魚肉鼓着腮幫子吹,耳中卻支棱着聽門口的動靜。
何雨柱就那麽直勾勾的盯着秦淮茹,臉色一點點變得陰沉。
“柱子,你……”
秦淮茹感覺渾身都不自在,此時的自己明明穿着衣服,但在何雨柱的目光下,似乎一絲不挂。
“嗨,秦姐,我當是什麽事兒呢!”
突然,何雨柱面色一改,剛才的陰沉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笑容:
“棒梗确實是在長身體不能屈嘴,不過這不應該是你這當媽的想辦法嗎,你來找我做什麽?”
“咳咳咳,咳咳咳。”
屋裏的何雨水直接被一口魚湯嗆了喉嚨,眼淚都咳出來了。
“我,我這不是……”
秦淮茹剛想說,我這不是找你來想辦法了嗎,結果就見一大爺走過來:
“柱子,我聽三大爺說,那魚有兩三斤呢,你和雨水兩個也吃不完,就給賈家分一碗吧。
淮茹一個女人,拉扯着三個孩子還帶着一個婆婆不容易,都是鄰裏鄰居的,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要是換做以往,隻要一大爺開口,何雨柱必定連盆兒都端進賈家了。
但是……
現在的何雨柱,已經不是當初的何雨柱。
“一大爺說是的,秦姐确實不容易,鄰裏鄰居的,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何雨柱點點頭,秦淮茹心中暗喜,想着今兒晚上終于能吃頓好的了。
易忠海也是笑容滿臉,傻柱還是那個傻柱:
“那成,你把魚給淮茹家分一半,都回去吃飯吧。”
秦淮茹笑吟吟的把手裏的碗遞給何雨柱,心裏邊暗自後悔着,出來的時候應該拿個盆兒來着。
“一大爺。”
何雨柱叫住了準備轉身回去的易忠海,笑眯眯的開口:
“要說這院裏,不管是威望還是工資,您一大爺都是頭一份。
您一個月99塊工資,日常開資都不到十塊,要不您先帶個頭,每個月給賈家捐20塊,這樣棒梗也不用屈嘴了。
秦姐家的情況大夥兒都知道,鄰裏鄰居的,相互幫助都是應該的,您覺得怎麽樣?”
“柱子,我不是不願意幫助賈家,實在是她們家沒個頂門立戶的男人,寡婦門前是非多……”
易忠海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活了大半輩子,向來都是他“綁架”别人,這還是第一次被别人“綁架。”
“一大爺您多慮了,您不方便出面這不還有一大媽呢嗎?
再說了,賈家兩寡婦,我一個大老爺們兒進進出出的也不合适是不?
得咧,您和秦姐先聊着,我進去吃飯了。”
不理會一大爺和秦淮茹呆鐵青、呆滞的臉,何雨柱說完,轉身一溜煙兒進屋了。
剛一進屋,就見妹妹何雨水正笑眯眯的看着他,還偷偷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不過,她的兩腮幫子正被魚肉塞的鼓鼓的,小嘴還流着油,模樣很是可愛。
一大爺易忠海進了屋,一大媽已經擺好碗筷,叫他吃飯。
易忠海圍着炕桌坐下,腦子裏想着剛才在院子裏,何雨柱說的那些話,真是越想越氣,最後連飯都吃不下。
秦淮茹進屋之後,賈大媽一見她端着個空碗進來,頓時就沉下臉來:
“哼,沒有的東西,一點兒魚都要不過來,我們老賈家要你有什麽用?”
秦淮茹一直在想着剛才何雨柱的話,也沒搭理賈大媽,麻利的将碗筷擺在炕桌上,招呼孩子吃飯。
傻柱,你到底是怎麽了?
她細細回想着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和何雨柱相處的點點滴滴,沒發現什麽問題。
“難道是……他聽到廠裏那些風言風語,拈酸吃醋了?”
兄妹兩人吃完飯,何雨柱端着提前盛出來的魚肉和魚湯去了後院,聾老太太這會兒已經吃完飯,正在炕上坐着。
“傻柱,你這臭小子怎麽來看我了?”
聾老太太見何雨柱過來,心裏邊兒很高興。
“奶奶,這不是今兒買了條魚,我和雨水兩個人也吃不完,給您送過來點兒。”
何雨柱說着,把兩個碗放到竈台上,坐在聾老太太身邊,陪着她說話。
聾老太太聽何雨柱叫她奶奶,不由眼眶一紅,趕緊低頭擦了擦眼淚。
“怎麽着,我一大媽說你這兩天改性兒了?”
“嗨,您不愧是咱院裏的老祖宗,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您。”
何雨柱也不否認,畢竟事情都做出來了,再裝傻否認也沒什麽意義。
“怎麽着,想開了?”
“诶,老太太,我一直當您是我親奶奶,我也不瞞您。”
何雨柱歎了口氣:
“賈東旭死了一年,我幫襯賈家也有一年了。
原本我想着自己這個樣子,和秦寡婦搭夥過日子,讓她再給我生個孩子,一輩子也就這麽過得了。
嘿,誰知道人家純純拿我當棒槌呢。
就許大茂那樣的,五大白面饅頭,秦淮茹就跟着人家去倉庫了,我親眼看見的。
我呢?
我何雨柱一個月18塊工資,有10塊進了秦淮茹兜裏,平常廚房帶回來的湯湯水水也全進了她們家。
可結果呢?
一家子喂不熟的白眼狼,反倒是雨水一個月都見不着一點兒油星子。”
何雨柱說話的聲音不大,聾老太太聽得真真的,越聽她臉上的笑意就越深。
到最後,忍不住的點頭,拿起拐杖敲了敲何雨柱的腦袋:
“好好,你能想明白就好。
以後離那狐狸精遠遠的,去找街道辦的給你說個媳婦,生幾個孩子,咱不跟她們一個鍋裏攪馬勺。”
“嘿,您這老太太,要不說您是我親奶奶呢,可真會給我想。”
何雨柱笑的美滋滋。
“那,一大爺那兒,你打算怎麽辦?他可不是農村出來的秦淮茹。”
聾老太太一句話,直接問的何雨柱的笑容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