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楚雲飛并沒有提出自己的這個疑問來,因爲他知道秦寶山和李雲龍兩人都是非常善于指揮的,既然秦寶山要命令撤退,那當然是有撤退的理由的。
秦寶山的理由當然很簡單了,這架飛機飛過來了,馬上就要對城頭進行一輪猛烈的打擊了。自己這些人要是沖上去,天上那架飛機還怎麽對敵人開火呢?他要給科克倫創造條件才行。
當初秦寶山在天上的時候,李雲龍就知道趕緊讓開,給秦寶山他們提供射擊的機會。所以現在,當秦寶山下令要撤退的時候,李雲龍立刻就明白,秦寶山是要幹什麽了。此時他也很奇怪,天上那架飛機,從西南過來的,不是基地的方向,爲什麽在秦寶山的眼裏,對方是來給他們救援的?那架飛機從天上飛過來的時候,李雲龍根本就無法判斷那架飛機是敵是友,但是秦寶山卻能當下就判斷出來了,難道這家夥和天上的那架飛機是心有靈犀嗎?
李雲龍的心中如此揣測着,同時繼續看向的天上的那架飛機。他們裝甲車旁邊的人都已經向後撤退了,這些裝甲車雖然不擔心會被子彈命中而被摧毀,但是爲了避免被大口徑的炮彈打中,所以他們還是緩緩後退的,現在,這些裝甲車正在慢慢後退,李雲龍在裝甲車上,好奇地看着遠處的那架飛機越來越近。
“兄弟們,不要怕。那架飛機離我們遠着呢,就算是敵機要投擲炸彈,也得飛到我們頭頂上。大家不用擔心。隻要管着下面的晉綏軍的部隊就可以了,絕對不能讓他們從我們這裏跑掉,否則的話,我們不僅僅沒有功勞,還會受到處罰。”
劉羅鍋的話繼續在城頭回響。他這些年來做了很多壞事,同時他也很有腦子。如果他們要是什麽都沒做,那也就算了,不會有功勞,也不會有責任。現在他們在這裏,擋住了晉綏軍的人,那就一定要擋住。如果要是沒有成功擋住,讓人家給跑掉了,那麽他們的這些功勞全部都沒了,反而還會承擔責任,小鬼子才不會說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肯定會直接就把放跑城内敵人的責任全部推到他們身上的,到時候劉羅鍋可就成了背鍋俠了。
那架飛機還在靠近。城頭上的人可沒有劉羅鍋這樣的心情,他們有的人已經緊張的望着天空了。其中也有眼尖的,看到了那架飛機側面露出來的大家夥,頓時在心頭就是一驚,大聲的喊道:“那架飛機要向我們開火了。”
“瞎嚷嚷什麽?”劉羅鍋非常的惱火,看不得把這個大放厥詞動搖軍心的家夥給斃了。他擡起頭來,望着那架和他們城頭方向平行飛過來的飛機。當他望過去的時候,臉色突然也是大變。他看到了什麽?那架飛機的機艙側面突然就冒出來了一團火焰。那火焰如此的劇烈,就仿佛是有什麽可怕的惡魔從裏邊射出來一樣。
美軍射手此時無比的興奮,當他按動電鈕的時候,機關炮嗡的一聲就響了起來。炮管迅猛的轉動,無數的炮彈通過輸彈帶進入了機關炮内部,接着就從炮口被打出去了,一團火焰向外飛射。他感覺到自己的手都被震麻了。同時轟的一聲響起,所有的炮彈發射的聲音合到了一起,這聲音讓他感覺到更加的震撼。密集的彈雨形成了可怕的彈幕,向外面飛射過去。就如同古代戰鬥的時候,弓弩齊射,箭矢如蝗一樣。不知道有多少發炮彈向城頭的方向發射過來。
此時的劉羅鍋睜大了他的眼睛。根本就不敢相信那架飛機居然不是從前方攻擊,而是用側面來打擊的方式。這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雖然說他沒見過,但是這麽多年來,作爲一個掉渣的壞人,他自己爲了活命,也是非常的警覺的,他也有很多保命的辦法的。當看到那些炮彈飛過來的時候,他立刻就像一旁的城頭的垛牆滾了過去。隻要躲在牆頭後面,那就安全了。
劉羅鍋剛剛滾過去,那些炮彈就已經飛射過來了。天空中的美軍人員雖然是第一次在天上使用這種武器,但是他們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在以前的時候,就經常随着轟炸機使用自衛機槍武器了。所以瞄的非常的準,第一發炮彈就已經落到了城頭上。
其他的人并沒有劉羅鍋這種随機應變的本領,他們睜大眼睛,看着那團火焰。下一秒,炮彈就已經落在了他們的身邊。轟轟轟,爆炸聲此起彼伏。
有的炮彈打在了城頭的二鬼子的身上,頓時就把他們的身體炸開了一個大窟窿。彈片夾裹着碎肉向四周飛濺,也有的炮彈打在了他們身邊的城牆上,那些巨大的城磚轟的一下就炸開了,向外四處飛濺磚塊碎屑,這些被炸開的城磚反而發揮了更大的作用。炸開之後,有無數的人慘叫着倒下,他們的身上插着那些碎塊。
炮彈不斷地射來,密密麻麻的炮彈完全把這些二鬼子都給覆蓋住了。而且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幾乎是唰的一下,城頭上的景象就全變了。守軍在上一秒還是信心滿滿,生龍活虎,下一秒,就變成人間地獄。僅僅用了一秒鍾的時間啊。
劉羅鍋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手下突然之間全部都被打爆。城頭上的磚塊也都紛紛爆炸開來。他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絕對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的出現。
就在這個時候,他自己躲藏的那堵牆突然間轟的一聲炸開了,一枚炮彈打過了厚厚的牆磚,爆炸開來,随着這一聲爆炸,劉羅鍋的身體也是一震,一塊牆磚的碎塊砸在了他的後背上,嘭的一聲,把他的那個羅鍋給砸平了。劉羅鍋被這股巨大的沖擊力推動,向前踉跄幾步,就從另一側炸塌的垛牆上落下去,一直落到了城頭下面。而且還是後背向下。當他落地之後,整個人終于成平的了,沒有原來的那個羅鍋的樣子了,已經成了一個正常人,一個正常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