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到小鬼子,首先要虛以委蛇,能糊弄就糊弄過去,隻要對方沒有确實的證據,哪怕就算是地下工作者被小鬼子抓住,那也是不斷的大叫冤枉,自己是良民。如果小鬼子沒有确實的證據,一番嚴刑拷打逼迫不出來,最後說不定還能把人放了。如果當下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才沒有活路呢。小鬼子對待私通八路軍的人是不會手軟的,絕對是要處死的。
所以現在的丁四寶就是死不認賬。隻要對方沒有具體的證據,那就要将抵賴進行到底。
“好啊,死到臨頭居然還不認賬,丁老頭,你以爲這樣就可以了嗎?”漢奸這樣說着,大踏步地走到鍘草刀的旁邊,把刀柄擡起來,然後喊道:“把他的脖子放過來,隻要他不說,那就把他的腦袋鍘下來。”
鍘草刀早就準備好了,就是打算用來逼供的。村子裏很多人家都有這種鍘草刀,尤其是養牲口的,隻有把草料鍘成小段之後,才能喂給牲口吃。同時這種鍘草刀也非常方便鍘人的腦袋。
漢奸這樣一喊,立刻就有兩個僞軍過來,将丁四寶的身體拖過,使勁按他的腦袋伸過了鍘草刀,把他的脖子放到了鍘草刀上。
明晃晃的鍘草刀被漢奸擡到了最高,看着放在下面的脖子,漢奸說道:“丁老頭,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老實交代還能活命。如果你還這樣抵賴,那麽隻有死路一條。你的腦袋下一秒就會和你的身體分家。”
一個人不管怎樣死不抵賴,那也隻是沒有真正的死亡而已,現在如果丁老頭不承認,那麽鍘草刀就會把他的腦袋鍘下來。在這種情況下,丁老頭難道還會繼續狡辯嗎?
丁四寶的脖子就在鍘草刀上,他的身體都如同篩糠一般,不停的抖動着,嘴裏也開始哆嗦,話語說的也不利索了。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今天就算是把我的腦袋砍下來,我也沒法給你找什麽公糧去啊。我答應下來簡單,但是沒有的東西,我要去哪裏找啊?”
丁四寶的這一番作爲,根本就不像是在狡辯。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真的被冤枉的老頭子一樣。鍘草刀已經架到了脖子上,但是他還是那一套理論。沒有就是沒有,現在他要承認下來容易。但是小鬼子接着就會讓他帶着人去尋找那些公糧了。壓根就沒有的東西他又要怎麽去找呢?到時候小鬼子肯定還會懷疑他。到時候脖子還得放在鍘草刀上。所以現在他就得把這話說清楚,沒有就是沒有。
“好啊,那就讓你的腦袋搬家。”漢奸說着,狠狠地把鍘草刀落了下來。頓時,人群就響起了一聲聲驚恐的叫喊聲。他們眼睜睜的看着鍘草刀落到了丁四寶的脖子上,然後在那裏硬生生的停住了。
漢奸隻是吓唬他,并沒有打算真的殺了他,現在,刀就在脖子上,距離還不到一厘米,這個丁四寶,居然還是沒招供。
松永英夫在旁邊一直看着,心中也是納悶。這個老頭子古怪啊,眼看鍘草刀就要落下來了,居然還是不松口,難道消息真的有誤嗎?否則的話,看這個家夥被吓的樣子,按說應該不會那麽嘴硬的啊。
就在這個時候,丁四寶已經帶着哭腔了,他向着小鬼子說道:“太君,冤枉啊!我們丁家莊一向都是老實本分的。根本就沒有和八路軍來往過。現在不知道是哪個斷子絕孫的家夥,造謠我們村子裏有八路軍的公糧。這是要把我們村子往火裏推呀。冤枉,咱們冤枉啊。”
丁四寶在不停地喊冤枉。此時,松永英夫也已經有些相信了,他看着一旁的漢奸,向他說道:“孔令軍,你的消息究竟哪裏來的?是否可靠?”
漢奸孔令軍今天如此的興奮,自然是因爲這個消息是他提供給小鬼子的,然後又親自帶着小鬼子過來。如果要是這次能夠立功,那麽孔令軍肯定能夠在小鬼子這裏得到嘉獎,會升官發财,會混的如魚得水。如果這次要是出了差錯,情報有誤導緻小鬼子白跑一趟的話,那麽孔令軍的責任可就大了。
現在聽到了松永英夫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孔令軍的内心有點慌張。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說到:“太君,這個消息大大的可靠。今天早晨,丁家莊裏來了兩個古怪的乞丐。我接到了籁頭三的消息之後,就親自過來偵查。來了之後,我發現村子裏又來了一個女乞丐,進了村子裏某一戶人家。後來,我就趕緊在外面偷聽。這可是窮親耳聽到的,他們村子裏交公糧的事情千真萬确,大大的可靠。我才趕緊彙報的。太君,這可是我親自聽到的,絕對不會出錯。”
此時的孔令軍,已經有些後悔了,當時應該多叫幾個人一起過來,也好有個人給作證。但是,他總想着一個人立功,所以就獨自跑過來了。現在隻是他一個人說出來的話,萬一松永英夫不相信了怎麽辦?
孔令軍在人群之中繼續尋找,想要把當時那個故意壓低嗓子,實際還是大嗓門說話的人給找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大隊裏的電報員跑了過來,向松永英夫說道:“報告,收到一封電報,212聯隊在汪家坡附近,遭遇八路軍山東縱隊大概一個團的兵力,請求附近部隊增援,力求全殲這個部隊。”
在汪家坡堵住八路軍的山東縱隊了?聽到了這個消息,松永英夫立刻就是一喜:“收兵,立刻前往汪家坡增援!”
“太君,太君,這裏的公糧。”孔令軍一聽着急了,立刻就向松永英夫喊道。
“八嘎,你的愚蠢大大的!”松永英夫給了他一巴掌,然後,大踏步地走了。
鍘刀上的丁四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