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晚上的時候,秦寶山和魏淑琴聊起來了延安,聊起來了文藝創作,于是就把《白毛女》的故事給說出來了。其中很多的歌曲,秦寶山還唱了出來,唱給自己的老婆聽,又不丢人,然後還可以學着黃世仁的樣子,把老婆當做喜兒給欺負一下子嘛。
秦寶山當時就說過,這是做思想工作的一個很好的方式。如果戰士們在出發之前讓他們看一遍《白毛女》,那麽他們拿起槍來殺敵人,那絕對是毫不手軟的。他們的内心是滿滿的憤怒,是對敵人刻骨銘心的仇恨。
當時秦寶山隻是說了而已,但是沒有想到秦寶山說了之後,魏淑琴居然就行動起來了。這麽短的時間内,她居然就把這個《白毛女》的歌劇給改編出來了。
沒錯,必須是改編的,否則的話和現在的形勢不符合啊。現在主要的任務是打鬼子。所以這部歌劇裏邊必然最終的矛頭要指向鬼子,也就是說,那個混蛋地主最終是要等到鬼子來的時候,要投靠鬼子的。
這個《白毛女》的傳說來自于平西根據地的一個白毛仙姑的傳說。确有其事,同時很容易把人代入進去,畢竟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年代發生的太多了。
至于身邊的這些僞軍,雖然說他們平時跟着鬼子作惡。但是他們這些人幾乎都是來自于底層的。底層的人民自然是有底層人民的痛苦的。《白毛女》就是他們的一個縮影。
這個白毛女,就可能是他們的姐妹,甚至是他們的妻子女兒,是他們身邊最親近的人。
看來,自己的老婆還是多才多藝的啊。
“咦,這個人不是魏政委嗎?”就在這個時候,李雲龍疑惑的說了一聲:“她怎麽來這裏啦?”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風卷那個雪花在門那個外,風打着門來門自開,我盼爹爹快回家,歡歡喜喜過個年,歡歡喜喜過個年。”清澈的歌喉唱了起來,通過擴音器,傳遍了整個山頂,飄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了。
“太好了!真他娘的,沒想到還能看上戲,打仗之前看了一出戲,那真叫一個舒服。”李雲龍說道。
“老李,别他娘的了。”秦寶山說道:“如果你要是再說髒話,那你就趕緊給老子滾下去。”你說的他娘是誰的娘啊?
李雲龍趕緊閉嘴。于是,此時整個山頂上都是一片靜悄悄的。
這個年代沒有電視,電影也不是人随便難看,這種戲劇那就是難得一見的娛樂活動了。現在不管是八路軍戰士,還是僞軍,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靜悄悄的看着這部戲劇,很快他們就融進去了。
寒冬臘月,楊白勞去躲避地主的催債,走了七天,一直到大年三十才回來,帶回來了二兩面,一根紅頭繩,喜兒是喜出望外,新年的氣氛,就這樣渲染起來了。
但是,地主黃世仁是不會放過佃戶的,大年三十來催債,因爲楊白勞還不起債,于是,喜兒就被地主黃世仁抓走抵債了。
這一刻,很多人都憤怒起來了。這樣的場景,雖然可能各有不同,但是,意境是想通的,地主催債,佃戶沒有活路。很多的僞軍士兵,都是經曆過的。
秦寶山觀察着四周的反應,趙剛也在觀察着四周,突然間,趙剛心中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自己這些年做思想工作,都是浪費時間啊,現在人家這種思想工作,做的真叫一個暢快淋漓。你看看,随着人家的表演,所有人都融入進去了。再看看那些僞軍,有的人都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做思想工作有很多種,那種天天唠唠叨叨的說話,其實是最低級的。把他們融入其中,比如說八路軍最常見的批評和自我批評、憶苦思甜大會,都是最能鼓動人的。因爲能夠把人帶入進去,而現在這場戲劇也把人帶進去了。
喜兒那麽好,一個姑娘就被地主黃世仁給禍害了。一場場的戲表演下來,壞人一個個登場,終于,鬼子來了。這個黃世仁,爲了能夠讨好鬼子,居然把喜兒又一把推給了鬼子!
此時,那個洋鬼子的人演的是惟妙惟肖。趙剛認識這個人是朱子明。這個朱子明曾經做過傻事兒,投靠過鬼子,還給鬼子傳遞過情報,差點兒導緻了八路軍兵工廠的危機,好在被秦寶山及時發現。後來這個朱子明改邪歸正,配合八路軍消滅鬼子,被寬大處理了。現在,這個朱子明來演小鬼子,還是恰到好處的。
眼看着喜兒就被推給了鬼子,而小鬼子的那種奸邪的表情,更是讓人厭惡,當鬼子打進中國來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的中國女人,就這樣被小鬼子給玷污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一個人大聲的喊道:“不,不能這麽做。你這個漢奸地主賣**,還有這個混蛋鬼子,老子要斃了你們!老子要救喜兒!”這個人說着,擡起槍來,嘩啦一聲就拉動起來了槍栓。
秦寶山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奶奶的,老子的媳婦還在上面呢,這麽遠的距離,你小子能打的準嗎?打到老子媳婦怎麽辦?秦寶山正在那裏着急,魏大勇已經一個巴掌拍到了這個家夥的後腦勺上。
“看戲呢,看戲懂不懂?台上演的都是咱們的自己人。你覺得小鬼子和漢奸是壞人,他娘的,明天你好好的打鬼子啊,以後跟着咱們八路軍,好好地消滅鬼子和漢奸啊。”
這個人是個僞軍,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是太入戲了,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這種情況。他的臉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然後用力的點點頭:“是的,明天的時候我一定要狠狠的打鬼子。哪怕你們讓我當敢死隊,不給我大洋,我也會沖上去的,皺一皺眉頭,我王老三就不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