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和北平城内的組織取得了聯系,所以這次出城的安排,實際上是北平的組織負責的,策劃的非常周密。
“吆,這是不是就算是正式辦事了,兩人以後就可以睡一個炕頭了。”劉大彪不由得說了一句。
在出發之前,高麗麗還是看張達光不順眼的,一直都挑剔他不是個男子漢,沒想到,在經曆過一段共同的道路之後,兩人居然走到一起了,原本是打算回了黃崖洞之後,再辦一場簡單熱鬧的喜事的,沒想到,居然在這裏就上演了坐着花轎娶親的戲碼了,這樣一來,儀式就算是進行了。
“不對,這麗麗坐花轎,那可不是第一次了。”劉大彪說道。
當年将高麗麗從縣城裏面救出來的時候,就是裏面的漢奸要強行迎娶高麗麗當姨太太的,劉大彪又想起來了當年的這件事。
“不行,不算不算,當時麗麗還沒有上花轎呢。”看着劉大彪把這件事翻來覆去地說,趙秀紅狠狠地瞪了劉大彪一眼:“你先閉嘴。”
劉大彪在外面,那可也是個狠角色,端着機槍突突鬼子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但是現在,被趙秀紅給說了一句,立刻就閉嘴了,一言不發,非常的乖巧。
“等到高麗麗他們出來之後,熊正會跟着出來,他會假裝送葬的樣子,一輛馬車趕着棺木,棺木裏面會放着采購到的物品,等到出了城之後,就在廣安城門西面五裏之外的村口彙合。”趙秀紅說道。
“這麽說來,這次熊正肯定是搞到了不少東西啊。”秦寶山說道。
如果東西少了,合成一個隊伍就出來了,現在既然是兩個隊伍,分開出來,肯定是害怕一個隊伍太起眼,所以才會分開,先是喜事,然後又是喪事,這樣分頭把一部分貨物給帶出來,還真是難爲他們了。
“是啊。”趙秀紅說道:“不過,這些貨物,也隻是其中的一部分,最關鍵的一部分,先帶出城來,後續的幾批貨,還要等待後面的同志給送出來,我們就不用操心了,其實,我們更希望的是他們人先出來,貨物以後慢慢地運出來,不過那個熊正太執拗,說那些物品都很重要,越快越好。”
物品,很重要?秦寶山皺了皺眉頭:“什麽東西?”
“電路上的東西吧,我也不懂。”高麗麗說道。
目前要說秦寶山最欠缺的是什麽,肯定就是電子裝置了,很多裝備是需要點發火的,電池之類的都很缺乏,八路軍也需要無線電台等等,這些東西,八路軍自己生産不出來,隻能是從敵占區購買。
“陳營長,勞煩你帶隊去迎接了,人數不用太多,有上二十個人就夠了,多了容易暴露。”趙秀紅說道。
秦寶山無奈地搖着頭:“這下可讓我食言了,我是親口答應過熊正兄弟的,是要去那裏親自迎接他的,唉。”
說完,秦寶山拍了拍身邊,這裏,一排圓管子,正放在他的身邊。
這幾天,秦寶山已經教會了陳大凡他們使用這門火箭炮,分解組合進行了很多次,瞄準也做了很多次,現在又拆開了,隻等着這次接頭完畢之後,就能帶着火箭炮去炸小鬼子的機場了。
“這裏已經過了咱們根據地的邊緣了,已經接近小鬼子的統治區了,距離接頭地點不過二十裏。”趙秀紅向着秦寶山說道:“你就在這裏等着好了!”
“能有什麽危險啊,真是說不過你。”秦寶山說道:“我就在這裏等着了,唉,一會兒,可沒臉見人了。”
“我的臉借給你。”趙秀紅說道。
“那我就是二皮臉了。”
衆人一陣哄笑,然後,秦寶山看着這些人離開,消失在了視線裏。
天色慢慢地亮了,秦寶山靠在大樹下,在那裏等待着。
“真是的,沒想到,居然會被趙秀紅這個小娘皮…”劉大彪又開始抱怨了,不過,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寶山制止住了:“她也是爲了咱們的安全,我有一種預感,這次回去之後,肯定會被關進黃崖洞,再也不讓我出來了。到時候,你們都規建了,繼續跟着李雲龍打鬼子去了。”
出來浪了半年多,現在回去了,還想要被放出來?太難了。
不過,回去之後,很快就要百團大戰了吧?到時候,自己是一定要出來的,對了,還得打娘子關,怎麽扒鐵路,咱們可是學到家了,到時候,離不開咱們。
不知覺中,又想到了李雲龍,大半年沒見了,李雲龍不知道混的怎麽樣了?他的獨立騎兵團,現在擴充到什麽級别了?不會有了十個營了吧?
清晨的陽光照耀在古老的城市上,北平城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街道上,人來人往,和以前沒什麽分别,但是,不時走過的鬼子和憲兵部隊,那刺刀上挑着的膏藥旗,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等到小鬼子過去,接親的隊伍又開始向前走了,唢呐吹了起來,那熟悉的旋律,讓高麗麗的心中又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她放下了轎子的窗簾,手裏摸着一個首飾盒子,那裏面,就是相當貴重的白金線。
摸着她,高麗麗的心中就安定了下來,嘴唇輕啓,說出來了一段話。
“…他說我們現在像從天頂上摔下來了,可是别灰心!瞧昨兒個大家那麽焦急的盼望勝利的消息,那麽熱烈的接受勝利的消息,可見北平的人心是不死的。隻要人心不死,最後的勝利終久是咱們的!等着瞧罷,北平是不會平靜下去的,總有那麽一天,哨們會更熱鬧一下。那就是咱們得着決定的勝利的日子!這個日子不久就會到來的!我相信我的朋友的話句句都不錯!”
這是朱自清的《北平淪陷那一天》,最後這段話,給了很多人鼓舞和力量,很多知識分子都會倒背如流,高麗麗在來到了北平之後,看到了這篇文章,讀了兩遍,就都記住了。
“娘子,廣安門要到了。”此時,外面胸口挂着大紅花,騎着毛驢的張達光借着唢呐聲響的空檔說道。